庭院,如同之前一样,由着皎月洒落,映衬出一缕清冷……到处,无不是盛满了寂静,来不及关上房门,连城匆忙下了台阶。
却在足尖轻点,跃上屋檐那一刻。
蓦地,整个人停了下来,身形有着一瞬僵硬,眉眼微蹙。
她,在做什么?
明明,面着其他人,能够心如止水,可偏偏,遇上君墨白,心下泛起涟漪……不!她只是想,只是想看到有着什么发生,就算与着君墨白,不再心动。
若是他,面临上了危险,堂堂南凉七王爷……身为相府嫡子,总是不能,置之不理,不是吗?
是这样的!
这么慰藉着,似是寻到了理由,不再犹豫任何。
一个闪身,跃到屋檐之上,追寻着华素与君墨白,身在何处。
便在同一时,相府之外,墙壁边上,君墨白靠在上面,整个人布满了痛苦……发丝凌乱,眸里带了些许微红,脸上苍白无有一丝血色。
他的情绪,似是隐隐不明,勉强支撑着些许清明。
在他面前,华素与之遥遥而立,极美面上带着些许着急……每每,她想试着靠近,却是被着君墨白,凌乱着推开,欲欲不能。
“墨白,你这是何苦?让我帮你……好吗?”
望着君墨白模样,根本就是引发了蛊毒。
这种蛊毒,以着人血相喂,故而异于寻常蛊毒,中毒着需得心静……只是,君墨白中毒之深,比她想象当中,来得严重一些。
想来,经过什么重要事情,情绪遭到极大波动,催动了体内蛊毒……见他,现在意识时而浑浊时而清晰,已然逐渐的,无法承担。
这等蛊毒里面,有着一定情蛊。
情蛊,是指人的七情六欲,无论是为哪一种,只需心境被之影响,周身通常,就会散发出疼痛……相反的,只需他这一生,无情无欲,无爱无性,不被影响任何。
那么生命危险,大而化小。
可,身为人,怎能没有七情六欲?
明显,君墨白是有七情六欲,曾被其间一种感情伤过,虽不明是什么感情……但他现在,定是正被影响,疼痛至极,她同样束手无策,不能为之止痛。
隐隐的,就在宫里,毒发之时。
浮萍与飘絮,带来了一个女子,瑟瑟发抖的,想将之关入寝宫……关键之时,君墨白将着女子,从寝宫扔出,然后一举出来。
临,追出来之前。
浮萍与飘絮,万般无奈之下,只来及告诉她,君墨白现在……唯一的解决之法,就是与女子结合,而她,便是唯一,能碰到他。
却是,安然无事之人。
由着这一语,她猜到,君墨白该是陷入,一定魔怔当中。
可偏偏,对之君墨白,虽已动了心,但还未全然爱上,为他献上身体?并非不愿意,而是,这是她的痛……因为,她根本无法与君墨白合欢!
“别碰我……”
眼看,华素伸了手过来。
未有碰到君墨白,被之狠狠打了下来,对此,华素无可奈何……只得一边劝着,一边道:“墨白,你听我说!让你的心,平静下来,什么都不能想……”
华素所言,君墨白何尝不清楚。
但,这似是一个诅咒,逃不开的诅咒。
每每到了十五,若桃死去的时间里面,他控制不住去想,催动了记忆深处……那日情形,一点一滴,事无巨细,重新在眼前,一遍一遍。
却是在这一日,为了保住他的性命,连带与女子合欢,让之死去……他的手上,怕是沾染了不少鲜血,酿成的过错,早已无可挽回!
“城……”
止不住的,唇边这么一唤。
记忆之间,她的一颦一笑,恍惚呈现在了眼前,牵动着他的心神……终是,想到上月毒发时,正是崖下与她,她让他撑了过来。
现在,想见之人,只有她。
面前,听着君墨白这么一唤,华素不觉有些气极,心下生出微恼……但,看着君墨白这样,只得咬了牙道:“墨白,我不想看你这么痛苦!我带你去寻女子……”
这么说着,强迫性的上前。
伸手执意,扯上君墨白手臂,罔顾他的拒绝……他愈是拒绝,她愈是握紧:“墨白,你需要的是女子!寻到上官连城,也不能解了你的痛苦……”
话落间,被着君墨白一举挣开。
“滚!离我远点……”
神智离着自身,愈来愈不清晰,之于华素的靠近。
君墨白甚为清楚,已然控制不住,若是华素再靠近过来,理智处于边缘……他需得女子,需得女子与之合欢,从而恢复过来。
可,另一面,强迫着想到连城。
连城,藏在他心上的女子,不能再碰了别的女子,在有了她之后。
“墨白,你竟……让我滚?我是为了你好……”
向来,被捧在手心的华素,根本就是天之骄女,何尝被人如斯对待。
尽力咽下这口气,平复了整个心下,正想上前,将之带回……偏偏,还是听得,他锲而不舍的唤:“城……”
“君墨白,你在这个时候还在想着他?!”
华素终是火大起来,对于上官连城的厌恶,更是深刻了一层。
看着君墨白,一心只想见到上官连城,颇有冷意:“上官连城,根本没有将你,当作朋友!若非如此,刚才就在屋檐之上,却只是下了去……”
想到,君墨白这个时候,从着皇宫一路而出。
最终到达的,却还是相府,华素心下似是有着什么,在噬咬着心脏……一点一点的,让她言不由衷,直至带了些许强行,去到君墨白身前。
明知,他此刻已是经不得,任何情绪。
却还是,不想压抑心下,有心让他看清,故而冷冷道:“墨白,上官连城,他……根本不在乎你!”
朦胧之间,这么一语入了耳,惊到君墨白心下。
原本,备受煎熬的身体,愈是处于难以抑制边缘……缓缓闭了眼,带着一丝冷冽:“滚!本王不想听你胡言乱语……”
“你认清事实,他不会来的!”
冷眼旁观,华素站在君墨白面前,冷言冷语。
“她会来的……”
缓缓地,君墨白睁开双眸,眼里有着些许坚持……微垂了眸,声音有些喃喃,并不确定:“我相信,她会来的……”
城,他的城,一定会来。
这么一语下,华素愤愤握紧了双拳,将着指甲狠狠掐入了掌心。
不明,不明君墨白之于上官连城,怀着一种怎样的感情,深刻到这样地步……朋友么?不,根本不是这么简单,怎么只是朋友!
如此想着,耳边传来些许声音。
闻言,华素与君墨白,皆是抬了眸,循声望去。
却见夜色当中,赫然是一袭浅白身影,从着屋檐之上,缓缓滑落……如同翩然起舞的蝴蝶,绽放着耀眼光芒,令人无法将之忽视。
就像适才,初来之时,远远地,似是蝴蝶,围绕着连城。
那一刻,尽管华素厌恶连城,却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独特!
可,愈是这样,愈是说不清原因,不喜上官连城,尤为是他与君墨白之间……思及至此,连城已经落在地上,正逢是他们面前,接着靠上前来。
而,在他上来之时,华素不由愣住。
但见,他只着了里衣,萦绕着淡淡的白,他的发丝,甚为简单绑了起来……不明所以,他的身体有些单薄,像极了女子一样,透着些许柔弱。
甚至于,他的胸前,凸起了些许。
有着什么,在着脑海之间,一闪而过,却是理不出头绪……最终,只得敛了所有,站在君墨白身边,迎合着他的上来。
连城上前,察觉到华素注视,有着一刻。
像是想到什么,垂眸看了眼,由着出来匆匆,忘了着上外衫……正值盛夏,她卸下了束胸布条,着了件里衣,连掩饰都不曾。
幸而头发,怕热绑着,只是扎了个马尾。
华素是为女子,怕是只需用心观察,不无可能,猜出她的身份……不由得,步履匆匆,去到君墨白身边,让他的身形,为她遮挡了些许。
“七王爷怎么了?”
佯装镇定的,连城转移了话题。
与此同时,认真看了来回,发觉君墨白有些问题,不仅身体僵硬,思绪仿若同样混乱,而他这样的模样,似是隐隐见过。
记忆翻转,想将之记起同时,耳边听着华素一言:“上官公子,墨白蛊毒发作,你止不住的!还是让我来……”
说着话的同时,华素不悦上了前,横在连城与君墨白之间,有心隔开两人……见此,连城微微一怔,待反应过来,才明君墨白,这一模样,俨然就是崖下之时。
一想到,当时情景,显然难以启齿。
可,最终,让着君墨白,清醒过来,方法着实为难。
现在,华素在着身边,不明他们怎么到了这里,但是无疑……她与君墨白回去,不能避免两人,发生亲密关系,虽然不能确定。
他们两人之间,是否已有夫妻之实。
愈想,心下愈是烦闷。
正是拿不定主意之时,君墨白推开了身前的华素,他似是还有理智……推开华素之后,来到连城身边,在其未有反应过来之前。
一把伸手,握上了连城。
他的手掌,本该是冰冷的,一如他的人,无有温度,可在这一刻……火热的灼烫之感,惊扰了她,让她止不住想抽出手,却被之握得更紧。
“城,别走……”
君墨白这么说着,倚在了连城身上。
这一刻,他无疑正值脆弱,如莲的容颜,在这一刻苍白的令人心悸……原本想将之推开的连城,终是反手一握,与他的手掌相合。
而他,似是已经无法,保持理智犹存。
在着确定,所抱之人是连城,并非华素之后,隐隐安了心……而后,手上不由向上,隐隐有了动作,似是想与她亲密。
连城不由一僵,硬是将他的手掌,压制在了腰侧。
而后,抬眸向上,望着俨然满是难堪的华素……来回一个思考,淡淡道:“公主,七王爷来寻在下,想来需得帮忙!您,不如先回宫……”
话落间,明显华素脸上一冷,根本不听她言。
眉梢一凝,撇唇一笑道:“公主,夜已深,您贵为女子,与着两个男子,待在一起……若传出去,坏的怕不仅仅是您名声,还有整个东陵国……”
“上官连城,本宫同墨白一起来!回去,自然同他一起……”
不再掩饰的,华素瞪了连城一眼,之于他所言,确是有些忌讳。
“既是这样,烦劳公主等待……”
听得出,华素不肯罢休,连城不想多费口舌……遂,小心扶着君墨白,在他耳边唤上:“七王爷,您感觉怎么样?撑着些……”
话落,搀扶着君墨白,朝着前方走去。
并未回府,只因君墨白耽误不得,回府怕是多有不便,若是引来爷爷与父亲……到时,让他们看到,君墨白这一模样,还得让之清醒,怕是情况混乱!
“记得,寻个干净女子。”
就在连城,未有走远之时。
身后,华素声音冷冷,传来这么一言……不觉得,连城有些诧异,回过头来:“若是,事后无事,必须把她杀了!否则,坏了墨白名声,可是不好……”
而她,既想过,嫁与君墨白。
断不能,容忍若是,与着君墨白合欢女子,未有死去,怕是得纳为妾室……她现在,只是没法与君墨白合欢,只能便宜了其他女子。
不过,怕是那些女子,近乎活不下来。
否则,君墨白怕是身边,早已有了妃。
华素的意思,连城并非不明,只是心下一惊,未想她连这都清楚……不论是她自己猜到,还是宫里有人相告,无不已经验证。
君墨白毒发,必须与女子合欢发泄,才能清醒过来。
经过上回,她隐隐心下,有过猜想,会是这样,但当,真相呈在眼前……心下所感,有些说不上来,却是侧眸,望着半梦半醒的君墨白。
微一咬唇,继续支撑着他的身体,向前而去。
并未回到相府,同样并未如同华素所言,当真寻了别的女子……不想,让着无辜女子,因此受难,同时还怀了一丝,连自身不愿承认的私心。
不愿君墨白,再碰别的女子。
距离相府,不远处周围,存着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有着月牙形的湖……湖水清澈,上方有着形似瀑布,从着上面,倾洒下水流来。
寻常之时,连城闲来无事,不时会到湖边游玩。
带着君墨白,掠过一路竹林,聆听着竹叶,由着清风拂过。
从而,交织出,点点清脆声音。
颇为费力,终是到了湖边,有着巨大石块,嶙峋摆在那里……小心翼翼,将着君墨白搀扶在,石块之上,让之侧躺在那里。
平复了紊乱的心下,伸手一擦额上汗水。
遂,动作轻微的,为着君墨白,同样拂过额上汗水,就在收回手之时……猛然的,原本双眸微闭的君墨白,睁开了而来,漆黑如墨。
其间的深邃,无人能懂。
连城心下一惊,下意识向后退却。
却是已然来不及,被着君墨白一把,握上了手腕,紧紧地,锢出了一丝丝的疼……连城想要挣扎,又像是想到什么,终是停了下来,心下还是犹疑不定。
而,目光触及之处,无不是君墨白痛苦。
隐隐的,眸里泛了红,让着连城有些后怕,他这幅模样,无疑是陌生的……不觉,带着试探的,微微凑上前:“君墨白,你哪里不舒服?君墨白……”
事实上,连城不明,这么问有着什么意义。
只是,毒发与着女子交合,这一点,她实在不能理解,关于太医曾经言过……君墨白身体,时常是疼痛的,真正疼痛入了骨那种,常人承受不得。
也是因此,君墨白无形之间,不将性命看在心上。
与他而言,死去,或许比之活着,来得更为好些!
可,他这一模样,似是毒发无错,更多的像是,陷入痛苦之间……她清楚地记得,君墨白上回,与着这回相同之下,喊着若桃的名字!
像是一种执念,隐隐猜上一点,他害了若桃,怕是心上同样悔恨。
若是由此,生出了执念?
这么想着,身上猛然一沉,却是君墨白一个翻身,将之压在了身下……而他,就在上方,头顶无疑正是一轮明月,隔着夜色,他怔怔望着她。
“城……”
半晌,他突然这么喃喃一唤。
闻言,连城却是一喜,不住抬起了头,朝他靠近上:“君墨白,你认得我!你认得我……”
却也半刻,但见君墨白,倏然变得陌生起来。
似是适才,那一刻的清醒,是他最后一丝坚持,现在的他,眸里泛着不为人知的危险……而后,在着连城怔怔当中,君墨白猛然俯下身去,含住了连城的唇。
与此同时,大掌落下,动作粗暴地,扯开了连城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