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吓,魁叔恨不得立刻带我回去。我很奇怪,他为啥闭口不提我们来的主要任务。魁叔却说:“天赐,这个节骨眼上,恩凯要是回去了,农场就得完蛋,工人们会跑得一个都不剩。”
“可是哥留在这里,不是很危险吗?”
魁叔摆手:“你听我的,不会有错,你妈也绝不会怪你的。”
恩凯一大早开车去国家公园管理处了。这里离公园颇有一段路,按照常理豹子不可能过来,可是现在事情却还是发生了,只能让公园派猎人过来。
我和魁叔在营地不安地等着。宋看我闷闷不乐,便提议说做些特色菜给我吃。我很感激她这个时候还替我担心,想到昨天厨房里发生的惨案,我主动提出陪她去厨房做饭。
宋仔细把木门关严,说:“不会有事,豹子即使来了,也打不开门。”
我稍稍安心,帮她烧火。工人们都去田里上工了,四处寂静得很,魁叔在屋里听他从国内带来的弹词带子,咿咿呀呀的唱腔隐隐约约。
宋煮了茶,我正想端一杯给魁叔,可刚打开门,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馊味儿。我心里一沉,立刻朝魁叔所在的房间跑去。
魁叔被袭击了,他仰面躺在草屋门口,身上血肉模糊,豹子不知去向。我一动不敢动,只听见随后赶来的宋颤抖的声音:“他没死。”
宋用手帕包扎住魁叔汩汩冒血的伤口,我听见魁叔惨痛的呻吟声,半天才回过神。宋让我去拿毛巾,等我回来,她已经开了简易药箱给魁叔处理伤口。
屋外,刚刚还晴朗的天气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田里的工人被大雨淋得陆续回来了,听说豹子再度出现,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深切的恐惧与忧虑。
午后,恩凯终于回来了,魁叔的事儿让他本来难看的脸色雪上加霜,水也没喝一口,便立刻送魁叔去医院。
雨越下越大,水帘完全遮住视线,斯巴伊只能凭借经验驾驶,艰难地在泥泞的路上前行。突然,斯巴伊叫了一声,然后车头猛然陷落,浑浊的水浪击打着车窗,吉普车像一条船,瞬间置身汪洋。
斯巴伊反应极为迅速,他奋力朝旁打方向盘,车子借着惯性从水底探出头,停住了。
这时候我才看清,来时的小桥完全被滚滚洪流淹没,刚才我们险些掉进河里,给水卷走。前方大片汪洋,根本看不到路!恩凯只能让斯巴伊掉头,再迟一会儿,我们可能连营地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