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亡灵天幕
艾伦不知道卡恩叔叔和米莉亚阿姨,为何肯定自己就是黑魔法师,或许因为手中异变的圣经解约,同时,他脑海闪过一个荒唐想法,或许这古书中真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他看了眼,眼前单膝跪地的贝泽思守护者们,这些始终效忠贝泽思之王的忠诚勇士,眼眶不觉泛起热泪,胸腔中升腾起沸腾热血,欲要将年少的艾伦-坎特布雷烘烤窒息。
艾伦满面通红,脖颈处青筋暴跳。
他狠狠捶胸还礼,声音嘶哑道:“为了贝泽思!”
然后,他缓缓抬手翻开早已面目全非的圣经解约。
如墨的黑云,笼罩掀开封面后的整张页面,一种阴森死灵气息充斥在整个页面,一股冷风从纸张内飘出,让在场艾伦等人冷不禁打个冷战。
忽然,书内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阴风,鬼气森森地黑云缓缓向着一角漂移,露出几个妖邪鬼魅的文字。
无人知晓,可艾伦-坎特布雷好像能够读懂一般,下意识的喃喃念道:“亡灵天幕!”
突然,书里狂风大作,从里面飘出一团阴森黑云,射向天际。
也就在这个时候,艾伦和卡恩众人看到惊悚的一幕,只见书内射出的黑云光团内,分出一缕灰色死寂云团射入艾伦惊骇的额头内,一眨眼,消失无影。
忽然,艾伦感觉到冲入脑海的灰团,猛的扑向脑海内一直存在的种子,一颗给人石头般的种子。
咔嚓一声清晰的裂痕声,指头大小的种子,好像得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艾伦-坎特布雷修炼多年出现,却没有破壳的种子;这一刻,却破壳长出了嫩芽,飞速间生长漫延,眨眼间,涨到三尺余高,手腕粗细,藤蔓顶端冒出两叶嫩绿小叶,尽情舒展。
不过,这藤蔓散发着一种灰白的阴森死寂气息,同时这股气息,向着顶端的嫩绿小叶席卷而去,不出几息恐怕嫩绿小叶就会灰败枯萎。
几乎同时,艾伦体表逸散出一股灰败死气,整个人以肉眼可辨的速度下飞速消瘦,整个人的生命力飞快流逝,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取一般。
米莉亚瞧到这一幕,暗呼一声不好,右手一抬,真要施展法术救治眨眼间,像是脱水的艾伦时,一旁的卡恩拦住的对方的动作,沉声阻止道:“你我修炼不够,灵魂树并未圆满,此时施展任何神圣系法术,恐怕会瞬间灰飞烟灭!”
米莉亚被卡恩阻止,脸上本来露出不满,可听到对方解释,后知后觉的清醒,惭愧道:“伟大的大祭司米莉亚,早已脱离光明神的庇护!”
她脸上露出悲伤,对于一个身受圣光指引的光明信徒来说,没有什么比得上背叛伟大的光明女神更为痛苦。
可很快,米莉亚就压下心中痛苦,急声求助道:“殿下修为不够,这黑魔法威力恐怖,恐怕以他人类身躯根本无法掌控!”说着话,她担忧的抬头看了眼天际弥漫的死亡阴云,向着黑云山数十里周围漫延。
很快,这黑云刚好围住黑石山就停下了下来,从鬼气森森的阴云中散发出一种惊人的死气,惊起成群的乌鸦惊慌乱窜,好像遇到什么克星一般。
乌鸦群仓惶乱飞间,有的不少撞上这团死亡阴云,身体瞬间像被抽干了水分的干尸,跌落黑石山。
米莉亚看到这一幕,整个人惊讶的呆住了,同时,全身传来一阵舒服的暖意,像是回到了光明神的怀抱一般。
忽然,她浑身一个激灵,看到天空鬼气阴云猛的像是雨幕一般,向着黑石山落下,一些逃之不及的乌鸦纷纷化为干尸,瞬间生死,惊呼道:“亡灵法术!”
黑魔法,无论普通人类或是亡灵法师均可施展,且威力有限;可亡灵术法,除了亡灵巫师外,任何人类都无法施展这种法术,所以米莉亚一口喊出了这等恐怖法术来历。
卡恩眉头紧锁,他瞧着缓缓落下的阴森黑幕,看着一只只乌鸦化为干尸在空中跌落,担忧的目光落在不一会儿消瘦如柴,很快就会死去的艾伦,瞬间变的不知所措起来。
他除了暗暗祈祷圣光蒙佑他的子民外,毫无办法。可显然,他忘记了,此时的他是一个灵魂随时会消失的亡灵,光明神不会听到他和米莉亚的祈祷之音。
伟大的光明女神没有惩戒背叛她的亵渎者,已经是格外怜悯了。
此时的艾伦-坎特布雷,前所未有的疲累,无论从精神还是肉体。
他强撑着精神,努力撑开随时要合上的眼皮,眼角余光无意间瞥到双手灰干如柴的手臂,骇的浑身一个激灵,沉重的眼皮又撑开了几分。
艾伦努力着回忆所有神圣系法术,及驱散黑魔法的法术,可很快,刚刚销退的疲惫如浪潮般再次汹涌袭来,像要彻底摧毁这个弱小的家伙一样。
“难道我就这样完了?”他不甘的呐喊。
“不要放弃对生命的渴望,我的孩子!”卡恩无计可施下,只能发出深情的呼唤,虽然这是毫无意义,“想想死去的贝泽思勇士们,想想此刻的贝泽思王国,犹如一个被人扒光衣服的姑娘..她需要一个保护她的骑士,是的,她需要一个危难时挺身而出英勇无畏的英雄!”
艾伦听到这话,眼中猛然亮起一道刺人光芒,摇摇欲坠的身体挺的笔直,可很快,他一双眼睛也在飞速收缩,渐渐看不到一丝光明。
他有些颓然,他感觉到阴风中自己渐渐消失的生命,随着时间推移,一点一点流逝,像时间漏斗中的细沙,来不及丝毫阻拦。
千钧一发间,艾伦-坎特布雷被死气笼罩的身体,猛的绽放出一道璀璨圣光。
“吼!”
一声不甘的震天龙吟,响起在艾伦-坎特布雷精神世界,随之一股神圣光芒照射在枯萎的藤蔓枝叶间,像是久旱逢甘霖,三尺高的灰色枝桠藤蔓被圣洁光芒笼罩缠绕下,不一会儿,又涨高了三尺。
手臂粗细,灰白圣洁二色的藤蔓,两种色彩泾渭分明。代表着死亡地灰白色与代表着天堂圣洁的柔和光芒,如白天与黑夜相撞,彼此吞噬驱赶间,扭曲侵蚀,妖异震骇。
一时间,两种不能相容的颜色打的难分难解,最终在六尺高的藤蔓顶端的绿叶上,各自占领一半,呈现水火不相容之势。
外面的卡恩几人,正不知所措时,只见从艾伦手中古籍中飞出一团圣洁光芒,照射在对方行将朽木的干尸上;瞬间,在神迹般的手段下,艾伦干瘦如柴的身体,飞快饱满圆润起来。
与此同时,书籍体表汹涌而出一股死亡黑息,飞快沿着虚托艾伦的左手攀沿而上,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吞噬着这股强大的生命力。
一时间,米莉亚几个亡魂,只见一股死亡气息和圣洁光芒在艾伦身体上展开无与伦比的争夺战。
艾伦-坎特布雷就像一块海绵,在骷髅和正常人之间,不停转换,可没人知道,此时的艾伦,承受着何等的精神疲惫和恐惧。
生命力的飞快流逝与补充中,他的全身血管如浪潮般在体表汹涌澎拜。
艾伦有些承受不住这种无法言喻的恐怖感觉,他只想沉沉睡去,永远,永远。
“不,你不能放弃,孩子!”一声苍老古朴的古老语言,响起在准备投降的艾伦-坎特布雷心中。
“古老地语言,龙之语?”艾伦一个激灵,稍微提起点精神,内心震惊道。
突然响起的声音沉默了,似乎对艾伦并不喜欢。
艾伦身为贝泽思王室成员,古老大陆上的许多语言,多少知晓和精通一些,而龙之语他正好曾经知晓一丁丁点,这要多谢昔日的伟大神圣帝国,圣辉照耀的地方。
“回答我,你是否信奉光明女神?”古朴苍老的声音,轰隆隆声中再次响起,似乎艾伦的一个回答不好,会发生无与伦比的恐怖灾难一般。
艾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身为牧师的他,对任何光明之物都配感亲切,“是的,尊敬的先生,光明女神的圣光指引着我!”
“你很聪明!”古朴的声音高傲的说,“你体内残存的高等血脉之力,祖上必然出现过某种伟大的存在,忘你不要沦为黑暗恶魔的爪牙!”
随着这段话音刚落,只见艾伦手中的亡灵法器封面处猛然闪烁一道璀璨圣光,惊的一众亡灵纷纷躲避;一只高洁圣光笼罩的骨龙,从书背后面,缓缓游走出来,忽然张口喷出一团小太阳般夺目耀眼的光团射向艾伦-雷恩-坎特布雷。
天空缓缓落下的亡灵天幕,都为之一颤,像是冰遇到火一般,发出嗤嗤的消融声;好在这团太阳耀斑眨眼消失在艾伦额头,阻止了一旁发出凄厉惨叫的米莉亚几人消散的亡魂。
艾伦-坎特布雷好像得到指引一般,缓缓盘膝坐地,一如以往冥想般,陷入修炼之中。
他穿着侵染着猩红鲜血的牧师长袍,此时像是镶嵌着一道耀眼金色,圣洁浩大,一旁米莉亚几人早已躲的远远,生恐这具有净化亡灵的光芒,净化了心愿未了的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