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章牧师是仁慈博爱的存在
这一刻，艾伦脑袋空空一片，双目赤红如血，在他的脑子中，没有任何想法，他只想尽情的挥舞着手中利剑，斩杀一切冒犯贝泽思王国的敌人。哪怕粉身碎骨，也毫不退缩！
他喘气如牛，脚下速度却丝毫不减，死死盯着前方敌人，内心咆哮着，“近了，近了..”
莱尼瞧着奔向自己，举着长剑，犹如一个英勇战士冲向自己的牧师先生，在他眼里却像个白痴。
他嘴角一撇，不由露出讥讽，“伟大而尊贵的莱尼黑法师先生，绝不能死在这种白痴手里，这是对尊贵黑法师的侮辱！”
莱尼身体刚一动，就喷了口老血，身子踉跄中险些栽倒，显然，他刚才受到的波及让这具身体受到重创。
“伟大而尊贵的莱尼黑法师，是该得到一个体面的死法，还是摔倒在污臭的血地上，失礼的死去？”莱尼法师有些纠结，忽然，他笑了，“或许，伟大而尊贵的莱尼法师，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莱尼盯着眨眼来到跟前，舞动利器，向着自己刺来的牧师先生笑了笑，给了对方一个神秘笑容，可惜道：“虽然伟大而尊贵的莱尼法师不愿承认失败，可这次，确实输在一个不合格的牧师先生手中！”
艾伦奔跑中双眼血丝充斥，右手五指握紧长剑，抿嘴一语不发。
莱尼瞧着被愤怒击昏头脑的牧师先生，最后道别，“再见，可爱的牧师先生！”
随着话音未落，莱尼先生身躯一软，像是没有骨头的烂肉，软倒在血水满地的肮脏地面。
“住手！”
千钧一发间，一声如龙的咆哮，在失去理智的艾伦脑海响起。
艾伦手握长剑，锋利的剑尖在“莱尼”额头处打着颤停下，只要轻轻一刺，哪怕再坚硬的头盖骨，都会分家，然后，满脑袋猩红黏糊糊地东西流上一地。
艾伦知道是谁在和自己交谈，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
他冷若冰霜，“理由？”
脑海中的白骨巨龙沉默了，似乎他任然不喜欢艾伦，很显然，对一个趋向于堕落的亡灵法师，恐怕任何一个诺伊大陆的生命都不喜欢。
可是白骨巨龙，似乎有不得不开口的理由。
过了半天，正当艾伦仅存的理智也失去时，对方不情不愿的说道：“他不是邪恶的亡灵！”没有丝毫过多的解释，直白，简单，却又是那么透彻。
似乎为了印证白骨巨龙的话，又似乎是某种巧合。
跌倒半天的“莱尼”，发出一声痛吟，又喷出一口猩红鲜血，忽然，一双透着害怕、木然、求生光芒的胆怯眼神，直直看着艾伦。
那是怎样的眼神，瞳孔中流露出一种，把艾伦当做可以决定自己生死的至高存在，而剑下的生命，却是卑微如蝼蚁。
艾伦心头一颤，剑尖忍不住后撤了一步，可不待少年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他又上移了一步，剑尖几乎戳在少年的额头。
他以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神色，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同时，身为牧师出身的艾伦，确实没从少年身上发现一丝黑暗而令人不舒服的气息。
少年似乎知道自己又落在了另一个可以决定自己生死的人手中，他眼中刚刚升起的求生光芒，又慢慢敛去，并沉默，最后一脸木然。
艾伦眉头皱了起来，想起刚才心有余悸的爆炸余波，他到现在都还是惊魂未定，“你到底是谁？不要装模作样，这样只能让别人小瞧你，法师先生！”
少年依然沉默，又咳嗽了两声，嘴角泌出血沫，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艾伦有些犹豫不定。
“你在犹豫，他就要死定了！”巨龙开口。
艾伦呆了一下，“你确定？”
“他全身上下，十几处伤口，有几处更是致命，若不及时救治，不用你动手，他就会死了！”巨龙这次，不怕麻烦的解释。
紧跟着，对方好像知道艾伦在担心什么，又瘪嘴说道：“眼前的少年，只是被邪恶者嫁接灵魂而已，只是一个小把戏，不成气候，更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可是.。。”艾伦还有些犹豫，那些死去的勇士，化身最忠诚的骷髅卫士，也没逃过一劫，这让他很自责。
巨龙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意味深长的问道：“你知道何为牧师吗？”
艾伦愣了一下，没料到刚刚经历过惨烈黑石战役后，他已经怀疑自己当初选择时，此时却又有人问自己如此幼稚的问题，这很可笑。
所以，他用沉默抗议。
巨龙没在意艾伦的抗议，又似乎对于一个小屁孩的小情绪，他不在意，他任然以自己的口气，说道：
“诺伊大陆的最早牧师，是由传教士演变而来，他们以仁慈和博爱，救赎穷苦者而自勉。到后来，这些传教士通过日积月累，苦修士般的生活，感动了众神，为此，一部分传教士得到神的冥冥指引，成为拥有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力量。它不是炫耀，而是责任！”
巨龙话到这里，顿了一下，“用你们凡人的话说，牧师是仁慈而博爱的职业，我的孩子，你觉得你还拥有一颗仁慈而博爱的心吗？”
艾伦羞愧难当，可是，他想起那些惨死的伙伴，嘴唇蠕动几下，似乎要辩驳几句，可他不知道从何辩驳。
巨龙似乎知道艾伦要说什么，“你觉得牧师很弱？”
艾伦不敢承认，只好默认的沉默。
“不是敌人太强了，而是你太弱了！”巨龙笑了，紧跟着，对方又笑道：“眼前这个身受重伤的孩子，除了伟大的牧师先生，我想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施以援手了！”
艾伦原本还有些不开心的心情，听到巨龙这句夸赞，心头好像抹了蜜般，他挠着头，发出几声傻笑，目光很快落在处于垂死边缘的少年。
果然，少年身上有几处伤口，插着断裂白骨，整个身体早已被鲜血染红。也不知道，这小小的身体内，拥有多强对生命的渴求，到现在除了发出几声闷哼，居然没有疼晕过去，更没发出痛嚎。
艾伦有些佩服这小家伙。
他收了长剑，准备寻找些包扎伤口的东西，这才发现，左手五指中紧紧攥在手中的圣经解约。
艾伦愣了一下，没想到刚才生死一瞬间，自己竟然还紧紧攥着这本跟随自己很久，帮助自己解惑牧师道路的良师益友。
很快，他移开目光，正要上前查看少年伤势时，巨龙的声音又响起了，对方似乎知道艾伦会直接施以治疗术，从而止住少年的流血，所以阻止道：“你应该带他离开这里？”
艾伦附身弯腰的动作顿住了，脑海中意识交流道：“为什么？”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精神力强大一些，难道你没发现，你所处的地方对生命具有某种侵蚀？”
艾伦一听，目光吃惊地落向少年满身血污的身子，除了肉眼可辨的伤口外，少年脸上出现一些极为细小地灰斑，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对方身体流逝。
他眉头深深皱起，几乎能夹死一大群螃蟹，两天前的夜晚，看着一个个伙伴死在兽人的刀斧下，那种深深的无力又泛起在心头。
突然，艾伦眼中一亮，想起自己学会的牧师法术，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可正当他要施法时，那个讨厌的声音好像阴魂不散又响了起来：
“如果你想亲手杀死他的话，那就动手吧！”
艾伦心中有些愤怒，他感觉那只白骨巨龙，就像个混蛋，每次总能戳到自己的软肋，“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他讨厌别人指挥自己。
那声音发出一声叹息，似乎正在做什么剧烈斗争，沉默了一会，似乎有了什么决定，才说道：
“你眼前的小家伙，被黑法师灵魂嫁接，等闲人只怕早已疯癫。可他不仅没疯，看样子除了疲惫些再无异常，如果单单只是如此倒也好了，可他先是被爆炸余波伤到，后又被亡灵一族禁咒魔法侵蚀，若没大手段，最后只能化为一只骷髅，或者死灵法师。”
“啊？真有这么严重？”艾伦后知后觉，紧跟着，他忙催问道：“那怎么办？他岂不是死定了？”
艾伦目光充斥着怜悯，看向一直木然的盯着自己的少年，有些难过。
对于一个伪信徒来说，他虽不在意光明女神的谴责，可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消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有一个办法！”一声姗姗来迟，却犹如天籁的声音。
艾伦催促的问道：“什么办法，你倒是快说啊！”
对于白骨巨龙挤牙膏似的交流，他表示抗议。
这次巨龙的声音又变地和善起来，似乎有求于艾伦一般，这让对白骨巨龙本就抱着戒备心的艾伦，立马警惕心大作，可很快，他被对方所说的东西惊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