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鬼影下
城堡内虽然如梦似幻,富丽堂皇,可到底是一处备战之地,所以此时的走廊大厅内,大窗户上的淡彩色圣天使玻璃,早已碎裂摔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不时,走廊拐角可以看见一些从顶部掉落的细小碎石,及一些凌乱护具。
华美的墙壁上一些老画家的珍贵艺术品,有的斜挂在墙壁,有的则摔落地面四分五裂。
艾伦沿途在这些东西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就不在注意了。
他一直沿着走廊,向着城堡深处走去。
一个时辰后!
艾伦来到城堡深处殿群中,走廊大殿中情形和外面相比,似乎之前一场大战,这里丝毫没受波及。
纹饰华美的墙壁,镶挂的艺术品和一些刀剑防具,完好无损的挂在墙面;尖形拱门,内部空阔明亮的装饰下,丝毫没人会想到在外看起来沉重压抑的黑石城堡,内部竟然如此的富丽堂皇。
这时候,艾伦似乎想起自己一身邋遢的糟糕模样,对于一个贵族成员来说,这是不可饶恕的失礼。
他凭借着记忆,沿着大殿走廊,向着放有防具和起居内室走去。
突然,走廊外响起一阵异样的响声,艾伦只感觉门户方向闪过一道黑影,让他浑身紧绷,大喝道:“是谁?是三大军团的勇士吗?”
四下寂静无声!
艾伦抢步跑了过去,门户外是一道三岔口,左右都是笔直的通道,向前一直会通往地底岩石层的走廊。
忽然,左侧走廊尽头一道黑影一闪即逝,这让艾伦起初怀疑自己眼花下,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几乎毫不犹豫,扯开步子,飞奔追去。
对于这时的他来说,任何人都是可以挽救黑石城堡的力量,更何况驻守多年的黑石要塞,一朝被人攻到眼皮底下,几乎攻开城门,让贝泽思门户敞开的窘境,这是历史中前所未有的情况。
身为贝泽思子民的艾伦-坎特布雷,绝不容许这种糟糕的情景出现,至少,他要搞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兽人大军毫无声息中来到黑石山脚下,差点攻占了数千年来无人可攻破的黑石要塞。
艾伦身姿矫健,步伐轻盈,似乎一点也不像死过一次的人,更像一个游弋在绿森林外的游侠。
不知何时,他渐渐放缓了脚步,刚才在眼皮底下一闪而逝的黑影,早已消失不见,若非艾伦灵魂种子破壳,生长出一颗旺盛的灵魂树,他几乎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识海内生出灵魂力的神恩者,他们的感应,早已超脱出了肉体上眼睛上看到的人类极限,他们会用精神力和灵魂力来观察一个人,而不是凭借肉眼。
理论上来说,每一个人的精神力和灵魂力,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无论任何人,他都无法改变自己的精神力和灵魂力。
走廊尽头,是一处紧挨山崖边的楼阁走廊,粗大圆滑,刻有翻覆美妙纹饰的圆柱,一直向着圆柱尽头漫延而去。
曲曲折折,柱子之间系着一张张亮黑色轻纱,在山风中摇曳飘舞,像一只黑夜精灵,尽情舒展华丽舞姿。山风携卷着从西方吹来的清凉空气,让艾伦精神为之一清。
而同时,右侧巍峨高耸的黑石城堡,在高空月光点点洒落下,愈发显得迫人,这满眼看去的黑色帷幔飘舞间,竟然给人一种格外的阴森和恐怖感,似乎每张帷幔后面都隐藏着一只看不见的黑影。
艾伦迟疑了一下,四周氛围有些吓人,可对于一个向往光明的牧师来说,这些再他心底没有溅起过多的涟漪。
他迟疑,是因为自己此时的模样,实在骇人,更是所有信奉光明女神的子民们无法接受的异类。
历史中,异类无不是被处以火刑,让圣火净化早已亵渎的尸体,让玷污蒙尘的灵魂得以安息。
艾伦心情糟糕之极,他可以确定,刚才的黑影是故意引领自己来到这里,他猜不到对方的目的,所以愈发想要见到这黑影,希望得到对方的帮助。
“可对方看到自己这个模样,他能相信自己所说的?能相信自己的身份?”他眉头几乎皱的能夹死螃蟹,内心不安的想道。
“我不能再犹豫不定了!”艾伦挥了下拳头,给自己打气,虽然,自己这副模样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一切都比不上贝泽思子民的安全重要。
他要避免这不幸的一切发生!
艾伦顾不得多想,脚步一抬,飞快的向着走廊尽头的楼台奔去,一边,他下意识紧了紧腰间的单手剑,默默祈祷着,“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山风呼啸,黑色帷幔鼓动,不时有帷幔遮掩住艾伦的视野,不得不让他放缓速度,好在清新的山风让人舒服很多,没有之前那种令人的窒息感。
艾伦很快来到了楼阁的门户前,他停下脚步,眼中露出戒备,眉头皱了起来,小心的环顾四周。
大门宽敞到9匹贝泽思湖出产的高头马并行都不嫌拥堵,左右两边站立着两尊守护卫士,全身都被银色盔甲包裹,轻盈却又不失压迫;当然,他们只是一种没有生命力的摆设品。
突然,艾伦目光停留在银白色盔甲的胸口处的纹章。
“白银狮鹫皇家卫士!”他一脸惊讶。
一个凶恶狰狞狮鹫模样的精致图案,出现在银白色的纹章上。
做工精致考究的白银皇家狮鹫胸章;矮人精工制造的制式白银铠甲,从头到脚,除了一双luo露出的双眼,其他地方皆防护严密的铠甲;精灵族工艺锻造的单手剑,修长柔美,刻画着柔美线条图画的剑鞘,让人一看,就有种忍不住占为己有的心思。
据他所知,这白银狮鹫皇家卫士,曾是帝国狮鹫骑士团的神圣骑士,他们以忠诚、勇敢、无畏赐名。里面所有骑士,历次骁勇战役中,几乎都褪去平民身份,成为了尊贵的贵族先生,他们之中头衔最低者都是男爵,也是神圣帝国为数不多的贵族骑士团。
艾伦上前两步,手指在铠甲上擦拭了一下,看着手指上沾满了灰尘,一看就知这里许久已经不曾有人来了,“果然,是传言中的神圣帝国的皇家卫士!”
在贝泽思皇室图书馆中,曾记载,数百年前强大的神圣帝国还未解体前,有一对来自帝国的皇家卫队驻守在黑石城堡,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据说这对皇家卫士后来都得了一场大病死了。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这队白银狮鹫皇家卫士铠甲被卸下,装点成了守卫楼阁的护卫。
对于这一点,艾伦倒是清楚一些原因。
很多忠诚的护卫,他们终生效忠一位主人,所以当主人生死后,尽忠者也会追随主人而去,独留下身前的铠甲镇守在主人身前的居所。
黑石城堡极大,存在时间又极为漫长,所以这里的出现建筑风格迥异于其他地方的建筑,也并不稀奇。
艾伦想到这些,心中稍安,抬脚进入了楼阁。
楼阁几乎和之前的走廊一样,两边挂着黑色帷幔,山风不断吹拂着帷幔舞动,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黑夜精灵,尽情舒展着自己的舞姿。
楼阁前方有一道出口,应该是通往真正的住宿地方和客厅处。
不知为何,当艾伦踏上空旷的楼阁后,内心总有一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可当他去感应这种感觉时,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艾伦甩了甩脑袋,自我安慰道:“或许自己真的累了!”
很快,在山风呼啸中,他穿过楼阁。
可当艾伦自认为来到休息内室,又或是客厅时,眼前的场景又让他呆住了,好半响才回过神。
同样是黑色的圆柱,同样是山风吹拂舞动的黑色帷幔,不是遮掩一下视野,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眼前这条笔直黑岩石砌成的宽大走廊,尽头是一道没有门户的大殿。
门户两侧,各自笔直的站立着两个全身被银白色盔甲包围的白银狮鹫皇家卫士,像是两个忠诚的守护者,毫不疲倦。
隐隐约约中,看到大殿内有一道巨大的黑影,偶尔的扭曲,露出狰狞面孔。
不知怎么,艾伦心脏跳动的快了几分,好像有一种莫名力量,给他难以描述的感觉,让他再次露出踌躇不前的犹豫。
这周围的一切一切,都不像黑石要塞中该有的东西,到像一个皇室贵族度假休闲的地方,不,没有几个皇室贵族,会受的了这种诡异地方。
没有名贵的手工地毯,也没有墙壁上悬挂的名贵艺术品,更没有制功精良材质稀缺的家具,这一切倒好像一个关押犯人的受刑之地。
艾伦看到这些,心中愈发奇怪和好奇。
他小心前进,来到了门户前。突然,正当他抬脚跨入内殿时,感觉到之前消失的窥视感又出现,一种令人不安的感觉,让他立马收回了抬起的脚步,露出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