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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统一北方,事业渐成(2)

曹操即将北征三郡乌丸,手下的部将都以为:“袁尚不过一个逃亡的人而已。夷狄的人,贪得无厌而又不尊重父母,怎能可能为袁尚所用?为了这种人而深入塞外征讨,刘备一定会乘机说服刘表袭击许昌。万一造成变乱,到时候就追悔不及了。”只有郭嘉料定刘表肯定不会信任刘备,劝说曹操可以大胆北征。夏五月,曹操率军到达无终。秋七月,天降大洪水,滨海的道路都不能通行。田畴自请做向导,另走他路。曹操允许田畴领路,引兵出卢龙塞,塞外道都已经断绝不通。于是开山路、塞山谷达五百余里,经过白檀,又越过平冈,涉水过鲜卑庭,向东接近了柳城。在距离柳城二百里,蹋顿才探知消息。袁尚、袁熙与蹋顿,以及辽西单于楼班,右北平单于能臣抵之等,共同率领骑兵数万人前来迎战。八月,曹军登上白狼山(今热河朝阳县西南),与蹋顿等兵相遇,虏兵声势很盛。曹军的车马和辎重在最后面,曹操左右的人都很恐惧。曹操登上高处瞭望,看见对方阵容不整,于是便出兵迎敌。曹操派张辽为先锋,敌军被打得大溃败,蹋顿及名王以下多人被杀。胡汉兵将,投降的人有二十多万人。辽东单于速仆丸及辽西、北平各胡头目,都放弃了自己的同族,和袁尚、袁熙一同逃到辽东,兵众只剩下了几千骑兵。当初,辽东太守公孙康,凭借着自己所居之地地势偏远,不服曹操。等到曹操击破了乌丸,有人向曹操劝谏说,请曹操随即征讨公孙康,那就可以生擒袁尚、袁熙兄弟。曹操说:“我已经命令公孙康斩袁尚、袁熙二人的头送来了,不必劳烦我用兵了。”九月,曹操领兵从柳城回来。公孙康果然斩了袁尚、袁熙及速仆丸、传送彼等首级来送给曹操。部将中有人问曹操:“主公已经撤兵了,公孙康斩袁尚、袁熙头送来,这是什么道理?”曹操说:“公孙康平常就惧怕袁尚等人,我如果急忙进攻,他们就会合力抵抗,我缓兵不攻,他们便会各自图谋,相互残杀,这是必然之势。”十一月,曹军到达易水,代郡乌丸行单于普富卢、上郡乌丸行单于那楼,率其名王来庆贺。

建安十三年(208年),春正月,曹操回到邺城,修建了玄武池,用来操练水师船战。汉朝罢三公,设置丞相及御史大夫。夏六月,汉献帝拜曹操为丞相。

秋七月,曹操领兵南征刘表。八月,刘表死。刘表的儿子刘琮代替刘表领荆州,驻兵襄阳。刘备驻兵樊城。九月,曹操兵到新野,刘琮投降,刘备退据夏口。曹操进军江陵,论赏荆州降从的功劳,十五人被封为侯爵。曹操任命刘表的大将文聘为江夏太守,让他仍然统率原来的军队。曹操又起用荆州名士韩嵩、邓义等人。益州牧刘璋初受征兵役,派遣兵卒提供军需物资。十二月,孙权协助刘备攻打合肥。曹操从江陵进兵征讨刘备,到巴丘,派张憙领兵趋救合肥。孙权得知张憙来了,便退了回来。曹操至赤壁,与孙刘联军战,不利。适逢军中疫病流行,士兵将领很多人都染了疫病而死。曹操无功而返。

建安十四年(209年),春三月,曹操军到达谯县。曹操制造轻便的船只,积极操练水军。秋七月,曹操乘船从谯县启程,经涡水顺河而下,然后转经淮水西上,折而取道肥水南下,军队进驻合肥。辛未(二十三日),曹操下令说:“近年来,军队屡次出征,有时遇到疫病,军中士卒很多死后不能回家,家中的妻子变成了寡妇,儿子变成了孤儿,百姓流离失所,这种情形,难道是仁义之人所愿意看见到的吗?这实在是不得已!死者的家属,凡是没有产业、不能自谋生计的人,官府不能断了他们的廪粮,长吏要好好照顾抚慰。”设置扬州郡县长吏,开芍陂并屯田。十二月,曹军回到了谯县。

建安十五年(210年)春,曹操下令说:“自古以来,受天命以及中兴之君,何尝不得贤人君子与国君同治天下?其君得到贤者,有不出里巷而得的,难道不是有幸而相遇的吗?得贤之道,只怕在上位的人不肯去求访而已,肯求就一定能得到。现今天下还没有能够平定,这正是特别急于访求贤才的时刻。从前孟公绰为赵、魏治理国家,到老了才有优良的治绩,但却不可以做滕国和薛国的大夫,可见任用贤才的重要性。如果必须先求其为廉士,而后才以为可能任用,那么齐桓公不用管仲,怎能称霸于世呢?当今天下,难道说在布衣平民当中,没有像姜尚那样,怀金玉之质,垂钓于渭水之滨的人吗?又能说没有像陈平那样,跟嫂子通奸又贪于金钱,而没得到魏无知推荐的那种人吗?你们这些帮我做事的人,应该帮我在鄙陋的地方发掘人才,显扬荐举微贱之人,只要有才能,就可以举荐,不必过于拘泥于廉洁孝友,我只是希望能得人才而用。”当年冬天,建造铜雀台。

建安十六年(211年),春正月,汉献帝命曹操世子曹丕,为五官中郎将,其下置官属,作为丞相之副官。太原商曜等在大陵叛乱。曹操派遣夏侯渊、徐晃领兵围攻,打败了商曜。张鲁占据汉中,三月,曹操派钟繇讨伐张鲁。曹操派夏侯渊等出兵河东,与钟繇会师。

这时,关中诸将马超等怀疑钟繇会袭击他们。于是马超、杨秋、李堪、成宜等叛变。曹操派遣曹仁领兵征讨。马超等驻兵潼关,曹操敕令曹仁等说:“关西的兵马精悍,应该坚守壁垒,不应贸然交战。”秋七月,曹操亲自西征,曹军与马超军各在潼关内外对峙。曹操急于攻下敌阵,暗中派徐晃、朱灵等,夜渡蒲阪津,据黄河以西为营。曹操从潼关向北渡过黄河,在还没有上岸之际,马超就急放船只迎战。校尉丁斐放出牛马活动,以引诱马超的士兵。马超的士兵见到牛马,都抢着夺取牛马。曹操兵因而得渡河登岸,于是沿着黄河修建甬道向南前进。马超军退而据守渭口。曹操多设疑兵,而暗中用船装载士兵进入渭水,并修建浮桥。夜间,曹操分兵扎营于渭水的南面。马超的军队夜袭曹营,而曹操早就安排了伏兵,击溃了马超的军队。马超等驻兵渭水南边,声势浩大,派人送信给曹操,声称只要曹操割黄河以西地给马超,就可以讲和,曹操不肯答应。九月,曹操渡过渭水。马超屡次挑战,曹操坚持不与其正面交锋。马超又坚决要求曹操割地言和,并要求送去任子以为质。曹操用贾诩的计谋,假意答应马超的言和要求。韩遂请求与曹操相见,曹操与韩遂之父是同年的孝廉,曹操又是与韩遂年岁相近的朋友,于是二人在马上相谈却不提及两军议和之事,只是说些以往在京都的旧事。二人抚掌欢笑,看起来都很高兴。谈完之后,马超问韩遂:“你们都谈了些什么事?”韩遂说:“没有谈什么事。”马超和其他人都怀疑二人有什么密语。过了几天,曹操又给韩遂写一封信,信中的言语有多处涂改,看起来好像是韩遂阅后所改定的。马超等人更加怀疑韩遂了,以为韩遂与曹操必有什么秘密协议。至此,曹操与马超约日会战,先挑战马超的军队,战斗了很长时间,用精锐骑兵冲出,猛力夹击,大破马超军,杀了成宜、李堪等人。韩遂、马超等奔往凉州,杨秋奔往安定,关中之地平定。诸将问曹操:“当初,马超他们守潼关,渭水的北道路有一大缺口,主公没有从河东击冯翊,反而据守潼关,经多日而后北渡黄河,为什么要使用这样的进攻方法?”曹操说:“马超等据守潼关,如果我进入河东,马超必定会引兵守住各个渡口,那样就不能渡过黄河了。我故意用大兵攻向潼关,马超当然会全力南守潼关,西河守备就必定空虚,所以徐晃、朱灵二人能够取得西河。然后我引兵北渡黄河,马超之所以不能和我争夺西河,是徐、朱二将的军队已经在西河的缘故。把车相连,竖立起栅栏,修建甬道而向南,既作成不可胜之势,且以示弱;渡过渭水,建造坚固的堡垒,马超虽然来了也不出战,能使敌人骄傲自大。所以马超不修建营垒准备作战,而是要求割地给他。我顺应了马超的心意,允许他割地讲和,使他自己觉得安稳必胜,而不作战斗的准备。这样,我才能够有充足的时间畜养士卒之力,一旦出兵猛击敌军,这就是所谓的迅雷不及掩耳。用兵的变化,是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的。”在交战开始的时候,马超军队的每一部增兵来援,曹操就显得很高兴。马超军溃败之后,众部将问曹操这是什么原因。曹操回答说:“关中地大而路途遥远,如果敌兵都依靠险要之处进行防守阻击,我要依次征伐,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是不可能平定的。现在敌兵都来了,聚集在一起,兵众虽然多,但并不相互归属。军队没有合适的主帅,便不容易立功,所以我心中喜悦。”

冬十月,曹军从长安出发北上征伐杨秋,包围了安定。秋天,杨秋投降。曹操恢复了杨秋的爵位,派他留在安定,安抚当地的百姓。十二月,曹操从安定回军,留下夏侯渊驻兵长安。

建安十七年(212年),春正月,曹操回到邺城。汉献帝下达命令:曹操朝见天子时,赞拜不必唱名,入朝不必趋走,可以带剑着履上殿,如高祖时的萧何一般恩宠。马超的余众梁兴等,驻兵蓝田,曹操派夏侯渊平定了梁兴等。割河内郡的荡阴、朝歌、林虑,东郡的卫国、顿丘、东武阳、发干,巨鹿郡的瘿陶、曲周、南和,广平国的任城,赵国的襄国、邯郸、易阳,划归魏郡,以增益其地。

冬十月,曹操率兵征孙权。

建安十八年(213年),春正月,曹操进军濡须口,攻破孙权长江以西营地,掳获孙权部的都督公孙阳,带兵回还。汉献帝诏告并天下十四州为九州。夏四月,曹操回到了邺城。五月丙申,汉献帝派御史大夫郗虑,持节策命曹操为魏公。

秋七月,曹操开始建立魏国社稷宗庙。汉献帝聘曹操的三个女儿为贵人。九月,曹操建造金虎堂,凿渠引漳水进入白沟以贯通黄河。冬十月,曹操分魏郡为东西两部,设置都尉。十一月,魏开始设置尚书、侍中、六卿等官职。

马超在汉阳,又结合羌人、胡人为乱。氐王响应马超,驻兵兴国。曹操派夏侯渊前去讨伐。

建安十九年(214年),春正月,曹操开始籍田(籍田为亲自耕田之礼)。南安赵衢、汉阳尹奉等讨伐马超,处死了马超的妻子,马超逃奔到了汉中。韩遂迁到了金城,收纳了氐王千万部,率领羌人和胡人共万余骑兵,与夏侯渊交战。夏侯渊大败韩遂。韩遂奔赴西平。夏侯渊与诸将攻占了兴国,屠杀兴国的百姓、撤销安东、永阳二郡。

安定太守毋丘兴,将要到任,曹操训诫他说:“羌人和胡人,想要和中原相通,自己应该会派人来,你不要派人去。合适的人很难得,人派得不好,一定会使羌胡有不合理的要求,来保障他们的利益。如果不允许,就会失和;如果允许,则并不是什么有益的事。”毋丘兴到了安定任所,竟然派遣校尉范陵去羌中。范陵果然教羌人自请为属国都尉。曹操说:“我早就预知到结局必定如此,不是圣人先知,只是因为我阅历丰富而已。”

三月,汉献帝册命魏公位在诸侯王之上,改授金玺、赤绂,远游冠。秋七月,曹操领兵征讨孙权。

当初,陇西宋建自称为首平汉王,在枹罕聚集民众,改元,设置百官,存在了三十多年。曹操派遣夏侯渊从兴国出发讨伐宋建。冬十月,夏侯渊占领枹罕后又屠城,杀了宋建,凉州平定。曹操从合肥还。

十一月,汉皇后伏氏因为昔日在与父亲散骑校尉伏完互通的书信中,提到想要除掉曹操而获罪。事为曹操所知,伏后被废黜而死,伏后的兄弟都受酷刑而死。

十二月,曹操至孟津。汉献帝命曹操设置旄发,宫殿设钟架。乙未(十九日),曹操下令说:“有德行的士人,未必能进取;进取的士人,未必能有德行。陈平难道是笃行之人?苏秦难道是守信之士?但是陈平却能安定汉室帝业,苏秦能帮助弱小的燕国变强大。由此说来,士人即使有短处,又怎么可以随意废弃呢?有司要明白这一道理,这样人才便不会被埋没了。”又说:“刑法是百姓的命根,而军中主法的人,有些不是能主持法典的人,却任命这种人主持三军死生之事,我很为此恐惧担忧。应该谨慎选明达法理的人,使他们主持法典刑狱。”于是置理曹掾属。

建安二十年(215年),春正月,汉献帝册立曹操的两个女儿为皇后。撤销了云中、定襄、五原、朔方四郡,每郡置一县管理当地百姓,合并所减各郡以为新兴郡。

三月,曹操西征张鲁,到达陈仓,准备从武都进入氐;氐人阻塞道路,曹操先派张郃、朱灵等领兵打败氐人。夏四月,曹操从陈仓出散关,到达河池。氐王窦茂有兵一万余人,守住险要之地,并未屈服。五月,曹操攻下河池,屠杀了窦茂兵众。西平、金城诸将麹演、蒋石等共同杀韩遂,砍了他的头送给曹操。秋七月,曹操到达阳平。张鲁派他的弟弟张卫与部将杨昂等据守阳平关,依山横筑城墙,长十余里。曹军攻城不利,一筹莫展。张卫等见曹军已退,解除了守备。曹操于是暗中派部将高祚等,冒险夜袭,大破阳平关,斩其将杨任,进攻张卫,张卫等乘夜逃跑了,张鲁逃奔巴中。曹操军进入南郑,取得张鲁府库中全部珍宝财物。巴、汉两地都投降于曹操。曹操恢复汉宁郡为汉中郡,分汉中郡之安阳、西城,为西城郡,设置太守。分划郡及上庸郡,置都尉。

八月,孙权兵围合肥,张辽、李典共同打败孙权。

九月,巴地七姓夷王朴胡、邑侯杜濩,以全巴夷民来归附曹操。于是曹操分划巴郡,以朴胡为巴东太守,杜濩为巴西太守,都封为列侯。汉献帝命曹操承制封拜诸侯守相。

冬十月,曹操开始设置名号侯至五大夫,与旧列侯、关内侯,凡六等,以赏有军功之人。

十一月,张鲁从巴中率领其余兵投降曹操。曹操封张鲁和张鲁的五个儿子,都为列侯。刘备袭击刘璋,取得益州,得以占据巴中。曹操派张郃领兵进攻刘备。

建安二十五年(220年),春正月,曹操到洛阳。孙权袭杀关羽,把关羽的首级送到了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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