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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番外风流债

沈梦璐勾起笑容,亲昵地摸了摸景轩的头,然后心疼地揉着他红肿的额头。“疼不疼?”

景轩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沈梦璐温暖的指腹,腼腆地笑着摇了摇头。“不疼,比起刀伤,这根本不算什么。”

刀伤?!沈梦璐的心一抽,紧张地开口。“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景轩的书信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他在番族受伤的时候,从未对朱鄞祯和她提起过。

沈梦璐眼里毫不掩饰的关切让景轩心头涌过一阵暖流。沈梦璐对他越好,景轩内心的感动和愧疚越深,他忍不住张手抱住了沈梦璐,哽咽不已。“母后,儿臣没事,只是一点点小伤,比起母后受的伤,儿臣的伤一点都不要紧。”

景轩的眼泪顺着沈梦璐的脖子滴进了她的领口。沈梦璐轻轻叹息了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傻孩子,男儿有泪不轻弹。”景轩是个心思细腻的暖男,想要让他放下心中的包袱,免不了还需要一段时间。

“母后是个弱女子,受伤都没哭。你一个大男人都哭鼻子了,还说是小伤。看来是伤得很严重吧,快点让母后看看。”越安慰只会让景轩越难过,沈梦璐换了方式,说着便要去扒景轩的衣服。

景轩被沈梦璐的动作闹了一个大红脸,赶忙伸手捉住自己的衣服。“母……母后,儿臣真的美事,只是一点小擦伤而已。”他哭,并不是为自己痛,而是为沈梦璐痛。

“眼见为实,我看了才行。”沈梦璐总是不放心的。

景轩无奈,最终不得已脱下了半个袖子,露出手臂上已经愈合的伤口。“母后,您看,真的只是小伤。不过说起来,这还得多亏沈恭卿,如果没有他的话,恐怕景轩真的要受重伤哭鼻子了。”景轩自嘲地调侃。

两军交锋,刀剑无眼,免不了会有些许伤痛。不过景轩的伤真的只是小伤,在与番族那些顽固的朝臣对峙的时候,景轩遭到了刺客的伏击,不过幸亏沈恭卿激灵,推开了景轩,所以他只是手臂上有些擦伤而已。

听到沈恭卿的名字,沈梦璐的眼眸亮了亮。“恭儿也跟你一道回来了吧?他人呢?”

“嗯,回来了。就在外面等着,母后想见,儿臣去叫他进来。”看到沈梦璐一脸期待,景轩主动开口。

“好,你快去叫他进来。”沈梦璐兴奋地点头。沈恭卿离家一年半载,从军的这些日子,传来的有关于他的消息都是积极向上的正面夸赞,沈梦璐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个庶弟有多长进。

“是,母后稍等片刻。”景轩应了一声,转身便往殿外跑去。不大一会儿,景轩便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与景轩一般个头,皮肤黝黑,精壮挺拔的少年。

“大姐,恭儿回来了!”话音才落,沈恭卿便也同之前的景轩一样,直直朝着沈梦璐跪了下去。

沈恭卿泛红着双眸,望着眼前一身皇后装扮,雍容华贵的沈梦璐,心情极其复杂。沈梦璐对他而言,除了是长姐之外,更是给了他新生命的人。因为沈梦璐,他才有重获新生的机会。

沈梦璐这次淡定了许多,只疼惜地望着眼前精瘦的少年。一声大姐,说明沈恭卿下跪,不是出于对皇后的恭敬,而是见到亲姐的喜悦。

“快起来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沈梦璐弯腰扶住了沈恭卿,眸光温润地望着他。“恭儿,谢谢你!谢谢你平安回来,也谢谢你救了景轩。”

沈恭卿的鼻子直发酸。“大姐,该说谢谢的是恭儿才对!没有大姐,就没有今日的沈恭卿。沈恭卿今日能有的成就,全是大姐所赐。”若不是沈梦璐力保他周全,又有先见之明将他送到军营历练,不然,他只怕一直会是一个一事无成的落魄子弟。

沈梦璐扬着笑容轻笑着摇头。“不,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她只是给沈恭卿指了一条路,事实上,当初将沈恭卿送往军营,她也有着故意让沈恭卿吃点苦头的意思。

沈梦璐心中十分明白,以当时明德宗对她的偏心,加上沈恭卿也是受人陷害的,如果她说不应追究沈恭卿的责任,明德宗也不会坚持什么。可是沈梦璐没有那样做,反而是主动提出了要让沈恭卿充军。

沈恭卿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沈梦璐虽然托付谢子渊好好照看沈恭卿,可却也私下对谢子渊暗示过,不用对沈恭卿太手下留情,相反的,必须对他比普通士兵格外严格才行。

沈梦璐曾一度担心过沈恭卿会吃不消,会在军营之中待不下去。可出乎意料的是,从军的艰辛,沈恭卿一一咬牙坚持了,并且如她期待的那样,成为了一个勇敢稳健的少年。

“恭儿,你是我们沈家的骄傲!”沈梦璐这话说得真心。比起沈默那个懦弱无能又自私自利的老爹,和柳如芸那个思维狭隘,小家子气的生母,沈恭卿优秀了太多太多。

沈恭卿被沈梦璐夸得有些欣喜,也有些害羞。“大姐,你才是我们沈家的骄傲!”跟沈梦璐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母相比,他这个无名小卒,根本不值一提。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已是朱家的媳妇儿,沈家还是要靠你发扬光大才行。”沈梦璐说这话的时候,慈爱地望了景轩一眼。

不是她女生外向,而是比起沈家,朱鄞祯,景轩和她的一对孩子更需要她,而她也更希望能用心经营好他们的小家。沈家而今百业待兴,沈恭卿到底是沈家唯一的男丁,沈梦璐内心里是希望他能挑起大梁的。

“恭儿,你这次随景轩随行平番立下军工,皇上前几日问过我,给你什么样的奖赏。而今你已回京,大姐倒想听听你的打算。”沈梦璐温和地望着沈恭卿,鼓励他大胆说出他的想法。

沈恭卿转头望了景轩一眼,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这才鼓足勇气开了口。“大姐,恭儿自知不是经商的材料,若是大姐不怪恭儿违背沈家组训,没有担当,无法对沈家尽到应尽的责任,恭儿倒是想恳请大姐恩准恭儿继续从军。若是太子殿下不嫌弃,沈恭卿愿意伴随太子左右。”

半年的相处,沈恭卿和景轩已然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沈恭卿也逐渐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人生,真心爱上了金戈铁马的戎马生活。

“当然不嫌弃,你能在我身边,我开心都来不及。”景轩赶忙帮腔接话。“母后,恭卿立下的军功,已经足以封少尉职位。恭卿热爱军旅生活,若是就此放弃,实在太过可惜。还请母后圆了恭卿的心愿。”

沈恭卿的心愿,在沈梦璐的预料之内,又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景轩能与沈恭卿成为至交好友,这让沈梦璐欣慰无比。

她抬眸望着沈恭卿,眼里是一望无边的笑意。“恭儿,你的人生,由你自己决定。沈家列祖列宗在天之灵看到你今日的成就,亦会为你骄傲的。”

沈恭卿闻言大喜,激动地朝沈梦璐作了一揖。“恭儿多谢大姐恩典!”

景轩也兴奋地露出了笑脸。“太好了,母后真是太英明了!”

沈梦璐望着眼前这对兴奋不已的少年,温柔地勾起了嘴角。“恭儿,不过大姐对你有一个要求。你必须要答应大姐才行。”

“是,恭儿谨听大姐教诲。”沈恭卿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摆出军人挺拔的姿态。

“一身戎马是你自己的选择,既然走了这条路,大姐希望你能坚持到底。但是任何时候你都要记得,不可忘记自己的身份,不可自视甚高,不可居功自傲,不可狂妄自大,要时刻牢记忠诚二字。”沈梦璐一字一句地陈述到。

沈恭卿冲沈梦璐行了一礼,响亮地应到。“是,恭儿谨遵大姐教诲,一定尽心尽力精忠报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错了!”出人意料,听到沈恭卿这句激昂的宣言,沈梦璐非但没有欣喜之色,然而是神情严肃地反驳了一句。“说错了。”

沈恭卿一愣,有些错愕,也有些不安。“大姐,恭儿哪里错了?”

沈梦璐定定地望着沈恭卿,神情严肃。“我希望你保持一颗忠诚之心,尽你所能保家卫国,可是却不需要你死后而已。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要以你的安全为先。大姐希望你勇往无前,冲锋陷阵,但是,必要的时候,大姐不介意你当逃兵,懂吗?”

逃兵二字,让沈恭卿和景轩面面相觑。这战场之上最忌讳的就是逃兵,沈梦璐这话,着实有些偏门了。

“大姐,请恕……恭儿驽钝,恭儿……恭儿……不太明白大姐的意思。”沈恭卿结结巴巴地开口。

“我的意思很简单。在我心中,你首先是我的弟弟,其次才是我们大明的将士。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求你军功赫赫,只求你一生平安。”沈梦璐的声音沉静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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