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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番外重温旧梦

“皇后,这是想通了吗?”姬太后直言不讳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沈梦璐抿了口茶,笑着回话。“母后,臣妾是想明白了。母后当日对臣妾说的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让臣妾犹如醍醐灌顶。”

姬太后侧眸瞥了沈梦璐一眼。“无须对本宫拍马屁。说说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安排选秀。”沈梦璐是真明白还是假想通,姬太后心中还是十分狐疑的。

沈梦璐放下手中的杯子。“母后,决定选秀之前,臣妾想要先见见进宫的秀女,尤其是那些四妃六嫔的候选人。”

姬太后不是随便糊弄的人,沈梦璐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四妃六嫔的候选人便是给姬太后施压的那些朝臣的千金。

姬太后皱起眉头。“皇后,这选秀尚未开始,哪来的四妃六嫔候选人,你想多了。”

沈梦璐笑。“母后,您不用这样紧张,臣妾不会对她们怎么样的。”

沈梦璐这话一出口,姬太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皇后,你别乱来!本宫希望你回宫是你真的想明白了!”沈梦璐这话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姬太后隐隐有些不安。

“母后,臣妾是真的想明白了。”沈梦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不瞒母后,臣妾并不打算替皇上纳妃。”

“皇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这样的答案,姬太后早猜到了几分。

“母后,臣妾要让她们主动打消进宫的念头。”沈梦璐坦言相告。“母后,臣妾知道,强硬反对选秀纳妃必然会遭到朝臣的群攻,可这却是臣妾和皇上一致的决定。母后您不强势逼迫皇上,想必也是怕皇上一怒之下会意气用事。所以,臣妾以为,让秀女们主动打消念头,是最好的方法。”

“你这么有把握说服她们?”姬太后反问一句。

姬太后不敢强势逼迫朱鄞祯的原因,沈梦璐猜对了一半一半,事实上比起朱鄞祯意气用事和朝臣硬碰硬,姬太后更怕的是朱鄞祯会为了沈梦璐撇下大明江山。因为很早之前朱鄞祯就对姬太后说过,若沈梦璐和皇位只能二选一,他选沈梦璐。

“臣妾自认为口才还不错。”沈梦璐扬起自信的笑脸。要让那一群黄毛丫头打退堂鼓,并非什么难事。难搞的是她们的父母才是真的,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皇后,你不要想得太简单了!”相当于沈梦璐的乐观,姬太后却并没有那么多的信心。沈梦璐太不了解,为了权力,人心可以泯灭到怎样的程度。

“只要母后相信臣妾,臣妾便一定会有办法的。”沈梦璐认真地望着姬太后。“母后,诚如您说的,选秀本是臣妾的职责,而今臣妾既然已经回宫,母后您也可以卸下担子,轻松一下了。选秀这事儿,就交给臣妾处理吧,好吗?”

“所以本宫这把老骨头可以退休了是吗?”姬太后忍不住有些自嘲。沈梦璐在别人面前摆出皇后的架子也就算了,在她面前竟也摆出皇后的姿态,这多少令人心里不舒服。

“哪能呢!臣妾以后还需母后多多提点呢!”沈梦璐知道姬太后是有所误会了。“母后,臣妾年少,没有足够的经验,治理后宫定会手忙脚乱,臣妾可还离不开母后呢!何况,小太阳和小月亮也离不开母后呢!臣妾想恳请母后,替臣妾照顾他们一阵子。”

提到孩子,姬太后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你本事这样好,连选秀的事都能自己搞定,本宫可是无用武之地了。本宫年纪大了,后宫的事管不动了,也就只有看看孩子这点用了。”

听到沈梦璐要将孩子送到她身边带,姬太后的心情瞬间大好了起来。看开一点,这大明已是朱鄞祯的天下,保家卫国这事儿就交给他们夫妻去折腾吧!她为了明德宗,为了这大明江山劳心劳力大半辈子,也是时候放轻松了,她这把老骨头含饴弄孙才是最合适的。

沈梦璐知道姬太后这是默许了她的做法,这才终于松了口气,亲热地挽住了姬太后的手臂。“小太阳和小月亮能得母后照料,是他们的福气。如此臣妾也可以放心大胆地向前走了。”

姬太后没有拒绝沈梦璐的亲近,只是深深地望了沈梦璐一眼。“皇后,你要记住了,你是孩子的母亲,一切量力而为。”

让沈梦璐和那些擅长明争暗斗的官夫人正面交锋,姬太后多少是不放心的。

“母后放心,臣妾懂得。”沈梦璐扬着笑应了一声。

第二天,沈梦璐就将秀女们统统招到了自己面前。

“本宫听说你们在宫中住了有两个月了,不知住得可都习惯?”沈梦璐摆出闲话家常的姿态。

秀女们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奴婢们住得很好,谢皇后娘娘关心!”

一声奴婢,让沈梦璐挑起了眉头。“你们个个都是官家的小姐,是未来的妃子,怎么倒自称奴婢了?”

秀女们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作何回答。没有加封的秀女,品级与宫女无异,在皇后面前自称奴婢,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沈梦璐身为皇后,竟连这基本的道理都不懂!果然是出身卑微的商女!

秀女中有些人看沈梦璐的眼神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眼眉之间染上了一抹鄙夷的神色。

沈梦璐将众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这些个小丫头片子,别的本事没有,狗眼看人低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好好教训教训,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都没人知道吗?高嬷嬷,要不你给本宫说道说道。”沈梦璐懒洋洋地开口。

“是,皇后娘娘!”被点到名的高嬷嬷恭敬地将总所周知的规矩陈述了一遍。

沈梦璐闻言笑了起来,含沙射影地嘲讽到,“这倒是稀奇得很,一个个放着好好的主子小姐不当,竟跑进宫当奴婢来了,也亏得你们爹妈舍得!”

听到这话,众秀女都变了脸色,她们自称奴婢不过是个谦语。她们虽然在沈梦璐面前自称奴婢,可那些个宫女太监可还都是恭恭敬敬称她们一声小主的。

况且奴婢一词对她们来说也只是一个过渡词而已,一旦封了名号,这身份和称谓就完全不一样了。可沈梦璐这话说的,却好像她们跟普通宫女下人似的,进宫是一辈子当奴婢来的。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奴婢们进宫是伺候皇上来的。”人群中有激愤的声音响起。

沈梦璐抬眸望了一眼发声的方向,轻飘飘地扔了一句,“伺候谁,不都是奴婢的命!”

呛声的姑娘是御史家的小姐,沈梦璐早就了解过了,这小丫头自视甚高得很,入宫这些日子,也没少拉帮结派,欺凌那些小官小户的小姐。

沈梦璐前面那一句还算是含沙射影,这一句可就是赤果果的讽刺了。别说娇蛮的小姐受不住,就是那些个循规蹈矩的,并非心甘情愿入宫的姑娘们也都齐刷刷地白了脸色。

这皇后娘娘是故意刁难她们来了吗?秀女们一个个心中打起鼓来。

原先呛声的御史家小姐气得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皇后娘娘,这皇宫之中的人,哪个不是为伺候皇上而生的?按皇后娘娘这话,莫不是这宫中的娘娘主子们,岂不是都成了奴婢了?皇后娘娘您是不是也一样?”

哟~倒是个牙尖嘴利的姑娘,还懂挖坑给她跳!沈梦璐单手托住香腮,好整以暇地望着那个咄咄逼人的御史小姐。

“倒也不能一概而论。不过也不能否认宫中的各位主子大多是同你们一样,从千金小姐转为奴婢,再一步一步摸爬滚打重新坐上主子的位置的。”沈梦璐倒是没有生气,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沈梦璐这番话多少缓解了秀女们的不适感,可众人还来不及舒一口气,沈梦璐继续开口了。

“可就算是有本事从奴婢爬上主子的位置又如何,也不过是在下人面前过过主子的瘾,到了正主子面前,还不一样是伺候人的奴婢命!”沈梦璐一番话说得又狠又毒。

“这运气好的,顶个嫔妃头衔还能招摇过市,作威作福。运气不好的,见着谁都得卑躬屈膝,奴颜媚骨一番。搞不好还得低声下气地巴结正主子跟前的红人,活得还不如一个正儿八经的奴才!整一个自己找贱犯,本宫可真正是有些看不懂这是何苦。”

沈梦璐这话一出,瞬间炸锅了,这嘲讽的可不仅仅是面前这帮秀女了,可是将历代后宫妃嫔都得罪光了,包括明德宗遗留下来的那些太妃们。

秀女们一脸惊骇,一个个被沈梦璐这大胆犀利的言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站在沈梦璐身边伺候的高嬷嬷也被吓得不轻。

高嬷嬷本是奉了太后之命来看着沈梦璐的。沈梦璐孤身前来和这些官家小姐们打照面,姬太后到底是不放心的,便派了得力的高嬷嬷的一同前来,以便在适当的时候帮沈梦璐一把。

先前沈梦璐三两句话,便将秀女们震住了,高嬷嬷还暗暗叫好。可沈梦璐这话越说越偏门,高嬷嬷的冷汗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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