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和他去杭州旅游的邀请,是因为我的心需要一个新的空间为之呼吸,他是那个爱的填空。一路上,我都在生病,他嘘寒问暖,始终紧紧握住我的手,但是我的手仍然冷得没有温度。说分手是容易的,但是整理与丢弃那个爱情的过程是漫长的。
坐在我身边的他说,相信爱情。我不说话。我知道爱情是会来了走,走了又来的,像季节。我真实地感觉到他温暖的爱,我相信他确实是适合我的男人,可是他出现的时间不对,在他之前,我爱着另一个男人,在那个男人之后,我还没能学会忘记。所以,我没有力气去爱。我决定拒绝他的爱,以后也许我会后悔,但是爱情应该是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他没有错,他只是在我的旧的爱情前出现得太晚,在我新的爱情前又出现得太早而已。
结束了一段旅途,也就结束了一段爱情。
爱与金钱无关
阿瑟的朋友中,有一个正在经历一场婚姻危机;另一个离婚闹得一塌糊涂,不过亏了律师精明,如今总算摆脱掉了;第三个满口谈的全是他家的小家伙,而提到自己妻子时口口声声称呼“孩子他妈”;还有一个发誓说自己很快乐,每星期从星期一到星期五,他在自助餐馆里总是吃同样的午饭,因为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一再重复——一个人必须事事始终如一,否则就根本算不上忠诚。不过他只吃乳制品,因为他有胃溃疡的毛病,据某些不怀好意的人传言,这毛病是他在度蜜月时落下的。
所有的人都觉得阿瑟很幸运。他抵住了诱惑,没有娶老婆,这就是他幸运的原因。由于母亲已经过世,他可以在市里那舒适的旧公寓里过着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为了不使同事们失望,他脸上总是挂着微笑,还时不时制造点儿桃色新闻,口气淡漠地评论女秘书走路时猫一样的姿态。
他总是尽量掩饰自己的真实性格——沉默寡言,并带点儿忧郁气质。他从不敢承认自己孤独,更不会说自己谈上了恋爱——他还不至于这样想入非非。他确实渴望有个女人陪伴自己,但又想尽可能避免办公室里的流言飞语。权衡再三,他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结婚。
至于他怎么会想到找婚姻介绍人,这倒很容易理解。阿瑟不善言辞,性格羞怯。除了与自己一起工作的男男女女,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人。在这些年里,他从未遇见过一个让他真正动心的女子,只有一个在自助餐馆里工作过的姑娘是个例外。不过那姑娘已经订了婚,而且,她在那儿只是顶替一个休产假的妇女,三个月后就离开了。
在阿瑟看来,找婚姻介绍人并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相反,那是很实际并且也很现代的娶妻方式:不必费尽心机来安排一次约会,不必浪费时间,没有什么危险,甚至还可以省钱。
大家要注意,阿瑟碰巧是个吝啬鬼。他认为任何时间与金钱的浪费都是不可饶恕的罪恶。每月月底,如果不把薪水的三分之一存起来,他是不会安心的。由于吝啬,他也很注意控制自己的情感。譬如,对他来说,无偿地奉献自己的友谊是不能想象的。
一个星期六的上午,他联系了一家不引人注意但价格贵得吓人的婚姻介绍所。介绍所的主人是个妇女,不过说起话来却像个男人,总爱时不时地用上一些诸如“严格限制、社会礼貌、效率、成功”等字眼。
“到我们这儿来的人中,百分之三十一是大学毕业的。”那女人向阿瑟解释,“他们可能一天买两份报纸,有中上等的收入,每天至少有一次规律饮食的习惯,对股票市场的行情也并非一无所知。但我们仍然排除了其中整整百分之二十的人,年龄小于25岁的男性和小于21岁的女性,我们都不要。我们这儿不存在种族歧视或别的什么不平等。但很显然,要想成为我们所的成员,良好的经济状况是必要的,最好要有工作。我们不欢迎机会主义者,专门追求有钱女子的男人,或者以美色骗取男子钱财的女人。我们也不接受那些稀奇古怪的人。我们接受的是那些已经分居并开始办理离婚手续的人,鳏夫,寡妇,甚至拖儿带女的,都会得到我们的同情。你离过婚吗?分居了?还是鳏夫?”阿瑟低下了头,他觉得自己还不够格。
“当然,单身汉我们也接受。”那女人微笑着加了一句。她立即看出阿瑟是个极其合适的顾客——不再年轻,也不英俊,不过也不丑得可怕,工作认真,非常孤独。要不了几个星期,他就能找到合适的伴侣。
她让他填了一张调查表,又签了一份为期六个月的合同。如果届时他仍没有找到合适的伴侣,合同将自动续签。
“当然了,有些必要的费用。”女人说着,将其一一开列出来:经营费、承包费、脱手费等等。阿瑟签了字,不过心疼得不得了。在支票上签字就更艰难了。等到把支票从支票簿上往下撕时,阿瑟的肌肉禁不住剧烈地痉挛起来。
第一个介绍给他的女子叫格洛丽亚,30岁,离过婚,没有工作,花钱如流水。他请她出去吃饭。但当他看到她点了一瓶香槟酒,不禁在桌子底下攥紧了拳头,眼睛都气得通红。
接着他又和一个叫纳里娜的女子见了面。她染白了自己的满头金发。看了阿瑟的房子后她说需要重新装修。她认识一个建筑师,非常会设计。阿瑟从此再也没和她约会。
第三个女子名叫朱迪思。她并不漂亮,但是个很好的同伴。她喜欢看老电影,为人谦虚,从不热心过头。她有工作,不是寡妇,也没离过婚。她没有孩子,但非常想填补内心的孤独。阿瑟爱上了她。他们每晚都见面,时常去意大利馅饼店,偶尔也看看电影。周末他们也在一起。他们开始一起计划共同的未来。
某个星期二他在办公室里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婚姻介绍所打来的。一个男人的声音问他是否一切正常。他给了肯定的回答。那男人就邀请他当天晚上到他们的总办事处去一趟。
阿瑟去了,看到面前递过来一张账单,当即觉得很奇怪。
“根据合同规定,”一位壮硕的男子发话道,“如果我们的顾客找到了合适的情侣并打算结婚,我们所可以拿到一笔发现费。当然,女方也要付这笔费用的。”
阿瑟的脸变白了:“这是在开玩笑吧?发现费?真是疯了!我想我已付过钱了。”他很不高兴,不免有点儿粗声粗气。
“那是开始费。”
“那么承包费呢?那算什么?还有……”
壮硕的男子站了起来,移动椅子,那姿态在阿瑟看来颇有点儿威胁的意味。“你是个绅士。我看,毫无疑问你会付钱的;另外,你还会替那姑娘付发现费……”
他们给了阿瑟一个星期的时间。阿瑟知道他们要这钱是非法的,但他仍很焦急。第二天晚上他见到了朱迪思。两人一起去馅饼店吃饭,但阿瑟一口也吃不下去。门边坐着一个小个子,脸上总挂着微笑,一副好奇的样子。他不断地看看他,又看看朱迪思。阿瑟立刻断定:这人是介绍所的探子。
“我们不能让人家看到我们这么快活。”他对朱迪思说。
“为什么?”
“如果我们有时在大庭广众之下吵吵架,也许并不坏。”
“干吗要那样?”姑娘不解地问,一面抚摸着他的手。“求你了……”阿瑟小声说。
两人离开了馅饼店。阿瑟情绪很差,不免有点儿闷闷不乐。小个子男人也离去了。“他们派人盯着我们。”阿瑟小声告诉朱迪思。上了车后,阿瑟做了件生平从未做过的事:闯红灯。车速极限是35英里,他却开到50英里。
阿瑟将车停在屋外,两人一起跑上楼。
那天晚上朱迪思睡得又香又甜,阿瑟却合不上眼。她轻轻地打着鼾,他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三天后两人又见了面。阿瑟的体重已减轻了好几磅,对生活的信心也失去了一大半。婚姻介绍所的那个人老给他打电话。他并不是在威胁他,只是想拿到自己的那笔钱。
“他们什么都知道。”事已至此,阿瑟只好实话实说了,“介绍所的人对你我了如指掌。他们想让我……”他想说“付钱”这个词,喉咙却哽住了,说不出来。
朱迪思看着他,关心地问:“怎么?”阿瑟想说“付钱”却又说不出来,就用大拇指搓别的手指。朱迪思觉得这姿势有点儿不雅,不过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觉得要是欠了债,还掉就万事大吉了。“我存了些钱。”她又加了一句。
阿瑟扫了她一眼,觉得受到了伤害。“爱和钱有什么关系?”
他永远不会付这笔钱的,永远不会。确实,朱迪思代表爱,但钱意味着安全。如果不安全,爱又有什么用?
“要消除别人的疑心,只有一个办法。”考虑了一阵,阿瑟这样说。他将朱迪思拥进怀里,小声对她说:“你要回到他们那儿,跟他们说咱们俩处得并不好……就是说,你也见见别的男人,别光和我一个人出去……”
朱迪思的身体绷紧了。“我做不到,你知道的。”她将头靠在阿瑟的肩膀上,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
“求你了,为我这样做吧。”阿瑟说着,深深地吸了口气。
“为了我们的爱。”他冲口说道。
就这样,为了她对阿瑟的爱,朱迪思又回到婚姻介绍所,说她和阿瑟处得不好,要再见一些男人。
一周内他们为她安排了四次约会。第一个据她说太老了。第二个又太年轻,而且傲慢无礼,一见面就想带她上床。第三个想在饭后带她上床,朱迪思拒绝了。第四个带她出去吃晚饭,又看了场戏,然后邀请她到自己家里去。朱迪思接受了。
10天后她又见到了阿瑟。他先前掉的肉又长起来了,情绪也很好。“我刚发了工资。”这是他告诉她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他们不再盯我们了。我们可以继续见面,没问题。”
朱迪思本以为要说清楚所发生的一切一定很痛苦:她爱上了别人,这人愿付发现费;他虽没提结婚的事,但对家里的摆设却设计得很巧妙。她本以为说出这些一定很艰难,很痛苦,但结果并不是这样。她将一切都告诉了阿瑟,并适当地带了点儿漠然的口气。“实际上,我找到了合适的人,你也有功劳。”最后她这样说。
阿瑟想做出点儿合乎其身份的反应。他把手放在胸口上,希望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但摸到的却是鼓鼓的钱包。“我输了。”他说。我少花了一笔钱,不用受人嘲弄,阿瑟这样想。当然,这想法并不令人鼓舞,但它能帮他熬下去。
你就相信吧
一个二十岁的女孩爱上了一个比她大十八岁,离过婚,有两个孩子的男人。他曾说自己深深爱着她,更要求她跟他同住。可是,四个月后,他提出分手。他说她太年轻,并不适合他。他现在要回到旧女朋友的身边。
分手的时候,他说自己不会消失,当她失意的时候,他一定会在她身边。然而,她昨天收到他的电邮,说大家还是不要再联络的好。
她很伤心,所有她的朋友都跟她说这个男人是玩弄她,他根本不爱她。但她说,她肯定他是爱过她的。她从他望她的眼神里曾经感觉到他的爱。难道她不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吗?
既然如此,你就相信吧。
他有没有爱过你,对你的朋友一点儿都不重要,对你却很重要。那你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被爱过,总好过相信自己被人玩弄感情。
哪一样比较快乐,你就相信吧。
这段感情是你的,只有你有权去说这是真爱还是假爱。你有权怀抱着甜蜜的回忆坚持相信他曾经爱过你,只是他爱得太短暂。
所以,你尽管相信吧。当你再大一点儿,也许你会开始怀疑他对你的爱,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那时你肯定已经不爱他了。
倾听对方心底的声音
她在他的衬衫上发现了一根长发,而她,是短发。她发现他有时候接电话,在躲着她。她将这些发现告诉了她的闺中密友,密友立即告诉她,你老公肯定有外遇了。她想想,或者也有可能,毕竟,他在公司里,也已经混到了中层,而自己,已经开始年老色衰。
密友说,一个办法,和他闹,你对不起我,我也不能让你快活!
她回到家后,看着他的照片,问自己,为什么?认真想想,这么多年的家庭生活以及各自忙碌的工作让他们夫妻之间已经很少沟通。如果他真有外遇,那么自己是不是哪里也做错了?
突然,她知道自己还爱着他,但是竟然感觉很陌生。她慢慢尝试着在晚上睡觉前和丈夫先进行简短的聊天,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彼此睡前聊天的时间越来越长,感情也越来越甜蜜。他是否有过外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通过倾听对方心底的声音,知道了对方在想什么,让逐渐枯萎的爱情之花又盎然如同初逢。
爱,有错吗
当我们如最贪婪的赌徒,将最后的血本抛掷在命运那冰冷的青石桌面上求一场大赢,却没有想到连自己都被完全输掉时,爱情又该如何立足?
记忆里,那一年的栀子花格外香,而坐在后排的男生绿晨,有那样闪亮的眼睛。在每个下晚自习的晚上,他用自行车载我回家,艰难地蹬车上坡,我不禁靠向他的背,听他炽热的心跳。
星光下他低低地问我:“你愿意和我考同一所大学吗?”
良久良久,我轻轻“嗯”了一声。
满地睡莲竞放的季节,我和绿晨先后收到大学的通知书,我被北京一所大学录取了,欣喜之余我抬头看见绿晨犹豫的眼光,心陡然一沉——他去了远在郑州的军校。
在同一天我们离开故乡,却注定一南一北,沿着相反的方向。从此思念把我的心绞得血淋淋。
每一次收到绿晨的信,都是我的节日,看过信后却忍不住掉下泪来。无从想象,曾留有不羁长发的绿晨,是如何适应着军规军纪的严格和学习训练的艰苦。而在每封信的最后,他都会说:“来看看我,好吗?”那粗大的笔迹扑面而来,似乎是他殷切的眼睛。
我从不知绿晨什么时候,又怎样能从军校一格格分割严明的时间表里出来,我不想管那么多。我只是坐上火车,在他的城市里,任选一个房间,坐在角落,空荡荡的角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我不管,我只是等。从白天等到日落,再等到新月初升,渐渐地,仿佛自己的身体飘浮起来,没有了思想,也没有了感觉,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壳子。
很多次明明听到脚步声,冲过去,门边却无人迹,直到我已经完全失望,颓然呆坐,突然,有了敲门声!真的是!
片刻的相聚后,绿晨又急急地赶回学校,而我又踏上回程的火车。四周犹如乱世,霎时,我觉得自己是个逃难的女子,从此经历生离死别。渐渐地,夜便沉了下来,车窗玻璃上摇晃地映着我疲惫的脸。蓦地,昨天误了的功课,明天要交的报告,同寝室的室友不知有没有帮我请假等诸般不能不考虑的现实,又涌上心头,而我,我却想念着,想念着,绿晨新剪的稚气的平头。
在一个学期内我去了七次郑州。最后一次,是薄薄的初冬,细雨绵密如小小的花朵。他请了假出来,陪我慢慢徜徉在郑州的街头,两个人紧紧地牵着手,都忘了雨,忘了身外的一切。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郑州的街景。
回到学校时已是夜晚了,刚刚推开寝室的门,我便愣住了,好久,才轻轻地叫了一声:“爸?”
桌上我的成绩单,满目狰狞的红,耳边父亲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的头越低越深,不知该如何面对,如何解释。良久,父亲喑哑地叹了口气,那口气像陨石一样狠狠地砸在我心里。
父亲是昨天早上来的,一直等我到这个时候。他没问我到哪里去了,也没说昨晚他是怎么度过的,只是一件件,把从家里给我带来的衣服、卤菜、文具交给我,然后说:“明天还要上班,我得走了。”
父亲默默地走在夜风里,单薄的衣服不断地被掀起,空寂的校园里他的脚步声显得那样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