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芳见沈安然气鼓鼓的瞪着自己,原本苍白的脸色倒比平时多了一丝绯红,显得生动可爱。他忽然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脸颊,笑眯眯道:“小丫头,想告张君泽你还嫩了点。你求我啊,我或许可以帮你哦!”
赵子卿原本和瑞的神色忽然就黑了下来,赵括连忙从窗台翻了下来,抱着李承芳的手臂就往后面拖:“表叔,沈小姐要告御状有太子兄长就好了,你乖乖的随我回去,我让碧玉唱歌给你听啊!”
就在赵括说话的时候,忽然发现李承芳已经穿着白色的里衣,神情欢快的奔向了沈安然。他呆滞的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花袍子欲哭无泪。表叔,咱好歹是皇家人,要注意脸面啊脸面啊!
李承芳不懂赵括快要崩溃的内心,依旧笑眯眯的蹲在沈安然跟前,伸出一条大长腿,诱惑道:“来,小丫头抱着本侯的粗大腿,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有本侯罩着你,别说张君泽,就是赵括这混小子也不敢随便惹你的!”
沈安然额头青筋狂跳,谁不知道长公主之子长安候是个不着调的二世祖啊。平时走马观花,打架遛狗、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就是他带头的。
京中常流传着一句话,长安候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
由此可见,长安候李承芳是个百分之百的纨绔子弟!
沈安然皮笑肉不肉:“多谢长安候的厚爱,只是小女状告长胜将军之事,非皇上他老人家做主不可!”
李承芳觉得沈安然没意思,索性站起来,哼哼道:“本侯原以为你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子,没想到也是这般死板的。无趣!无趣!”他摇头晃脑的走到赵括身旁,双臂一展,姿态优雅:“来,小括子,给表叔更衣。表叔带你逛青楼啊!”
赵括简直快哭了,表叔,咱好好的别闹腾,行不?
正在这时太子赵子卿也从二楼下来,所有人连忙对他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赵子卿微微颔首:“大家免礼。”说着,他闲适淡然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沈安然身上,温和开口:“来人,将沈小姐扶起来。沈小姐身上有伤,让人准备撵轿将沈小姐抬进宫去面圣!”
他的话刚落,立马有一行长相秀美的宫女,将沈安然从地上扶上了撵轿。而赵子卿又对着张君泽道:“张将军,此事事关重大。也请你随本宫一同进宫!”
张君泽面色铁青,冰冷的视线在沈安然远去的背影上停驻片刻,才收回目光。恭敬道:“臣,遵旨!”
赵子卿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张君泽立马大步跟上,而周礼轩则神色颓败的跪在地上,口中喃喃念道:“毁了,毁了,这一切都毁了,这个不孝女!”
张氏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安抚道:“老爷,安然不懂事,咱们却是不能不懂事!”
这句话提醒了周礼轩,他眼光一亮,立马扭头看着沈涟漪:“快,快,涟漪,你随为父进宫,今日之事为父一定给你圆满的交代。”
沈涟漪本已经无望,听了周礼轩的话,双眼立马一亮:“父亲,你有办法,让女儿嫁给将军为妻!”
周礼轩闻言,气急败坏的煽了她一巴掌,骂道:“蠢货!我早就告诉你,你想嫁给张君泽我和你母亲会想办法。你……你……你居然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周家百年的名声,就差点毁在你的手里!”
沈涟漪捂着脸颊,嘤嘤哭泣,抱怨道:“什么周家,爹爹我连姓都是沈,我们不过是沈家的附属品,爹爹,这哪里来的周家?”
沈涟漪的逼问,让周礼轩再次扬起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张氏也在一旁抚着周礼轩的胸口,柔声安慰:“老爷,你别生气,你总有一天是沈家正经的主人。现在咱们要做的是,怎么保住你的名声!”
周礼轩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这个孽障。早知道当初沈怡君死的时候,他就该灭了她,免得无端生了这么多的祸事。
他甩了甩手,哼道:“你快随我进宫,不能让沈安然这jian人,随口胡说!”
沈涟漪连忙擦干眼泪,随着周礼轩前去皇宫。
沈安然跪在清冷肃然的大殿里,脚下是冷冰冰的地砖,耳边传来皇帝威严的声音:“沈安然,朕且问你,你状告常胜将军三之罪,可是属实!”
沈安然低着头:“回皇上,臣女所讲属实。当时太子殿下和长安候还有赵王也在,臣女不敢说谎,还望皇上明鉴!”
皇上点了点头,又问张君泽:“张将军,不知你又又何话可说!”
张君泽抬起头来,目光坦荡荡:“回皇上,臣确实酒后失德要了沈大姑娘的清白。可臣不认罪,沈二小姐所讲,并非属实!”
“哦?”皇帝将手搭在腿上,眉毛一扬,兴味盎然问道:“皇儿,你来说,这件事你觉得如何?”
赵子卿上前一步,目光明朗:“回父皇,儿臣觉得此事有蹊跷!”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说!”
赵子卿行了一礼,才站直身子,温文尔雅的道:“且不说沈二小姐如何会受伤?而张将军素来虽喜美色,却是个坦荡荡的君子。而今日还是周大人生辰之日,京中谁人不知沈大小姐品性冰清玉洁。至于沈大小姐如何会与张将军在书房会面这是疑点之一。还有张将军就算美色当前,把持不住,也断断不会不顾礼义廉,白日宣淫这是其二。其三则是周大人饱读诗书,就算无意撞见了两人之事,作为一个父亲,首先要做的便是将此事捂住,暗地解决。免得污了女儿家的名声。可儿臣在护国公府却亲眼见此事被闹得沸沸扬扬。而且周大人还想做主,将沈大小姐一同许配给张将军为妻。”说道这里,赵子卿顿了一下,才道:“儿臣以为,此事不合常理。需要从头查起!儿臣建议请太医前来为张将军把个平安脉,再做商议!”
皇帝显然对太子的言论,很支持,当即一挥手命人宣了太医。
沈安然眉头轻蹙,太子的话看似明里暗里都在讲明一个中心思想,此事有猫腻,先查后审!
而这番话中,明里暗里都指责周礼轩家宅不宁,教女无方!
沈安然便打算,先观局势,然后再来想计策对应!
没过多久,太医便提着药箱来了。
太医先给张君泽把脉,然后才道:“回皇上,张将军脉象急促,隐有潮热之态。依微臣之见,张将军是被人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