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进了府,周礼轩自然不敢怠慢。一路上对她嘘寒问暖,仿佛刚才的恶意相向,都是幻觉!
回了屋,沈安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她坐在床边,捧着茶问珠儿:“珠儿,我现在有多少私房钱?”
珠儿连忙从梳妆台上,捧出一个匣子过来,从腰间取下一把小钥匙打开。献宝一样的说:“小姐,你以前每个月有五两银子的月钱,你又喜欢买东西。月钱都花的差不多了,统共也就剩下这10两银子!”
沈安然郁闷了,都说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她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她又问道:“府里的庶务都是张氏在打理?
”
珠儿点头:“对,田庄和铺子当初老爷也交给她打理了。”
沈安然忧郁了,这护国公府都被这狼狈为奸的人把持了。
不行,她得从头计划才好!
她转眼拦着静安,问道:“静安我有件事,要给你说。”
静安抬头眼,神情恭敬:“小姐,请说。”
沈安然四处看了看,朝静安招了招手。静安立马把头凑了过去,沈安然小声道:“我想掌管家里的田庄和铺子,你有什么想法?”
静安闻言,也不惊讶。刚一进府,她就看出来了,沈安然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皇太后把她赐给沈安然,就是让她代表皇太后给沈安然撑腰的。
如今沈安然有这个要求,本来就在情理之中。她作为丫鬟,自然要助她一臂之力!
想到这里,她略微想了想,就俯到沈安然耳旁小声说了句话。
沈安然一听,眼睛立马一亮然后笑眯眯的瞅着静安:“小姐的后半生幸福,就全靠你了。”
静安低头:“奴婢定不会让小姐失望!”
沈安然在两人的服侍下,洗漱更衣,然后上床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
天刚露出鱼肚白,沈安然更衣妥当,就带着静安和珠儿去给周礼轩请安。
她这一举动,倒是让周礼轩和张氏吃了一惊。
“哼,这一大早就来磨命的扫把星。”周礼轩铁青着脸,冷哼一声。
张氏依偎在她怀里,柔声道:“老爷,虽然她害得你被皇上停职,下令闭门思过。可她始终是您的女儿。”
周礼轩一听就来气,当即就骂道:“当初就不该让沈氏将她生出来,母女两都不是省心的货色!”
尽管沈氏死了很久,可张氏就是咽不下心里那口气,只要找到机会就会给周礼轩上眼药水。她柔情似水的看着周礼轩,温柔道:“如今不是闹事的时候,老爷为了你的前程,你且再忍耐片刻。”
听了张氏的话,周礼轩压下心里的火气,点头:“夫人说的是,咋们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沈安然耐着性子,在门口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左右。
张氏才打开门,上前一步拉着沈安然的手,亲切道:“安然怎么来了,你昨天刚回来。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不多注意一下。
”
沈安然抬头,见张氏穿着打扮精致华贵,面容明艳的脸上带着心疼和关切。似乎真的很担心自己一般!
她对张氏微微一笑,心里却想到。等张氏的伪装被揭开,露出她阴毒丑恶的嘴脸。不晓得她在世人面前,还能保持着虚伪的笑脸吗?
沈安然从静安手里拿过茶,笑盈盈的敬给周礼轩:“让母亲担心了,”说着她佯装羞涩一笑,道:“明日是姐姐回门的日子,安然便想早点回来等着姐姐。不晓得张都蔚对姐姐好不好?”
周礼轩和张氏一听,面皮一抽,笑容差点就挂不住。
如果不是因为她,涟漪本能风风光光的被八抬大轿抬去做将军夫人的。如今只能灰溜溜的被一顶小轿抬去做都都尉夫人。这天差地别的身份,直把张氏气的心肝儿疼。沈然然这jian人居然还有脸在这里提。
周礼轩哼了一声:“罢了,你退下吧。”
沈安然神情委屈的喊了句:“父亲。”
周礼轩见状,火气冲天。
张氏心里虽然也恨的要死,但面上却带着笑意。她不断给周礼轩使眼色,周礼轩才反应过来。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安然,然后黑着脸拿过她手里的茶,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
沈安然点了点头,然后又捧了杯茶给张氏。
张氏心里本就恼火,伸手碰到茶杯的时候,忽然洋装失手的把茶杯打翻,想将整杯茶都泼到沈安然脸上。心里打着想让沈安然毁容的注意!
沈安然早就有心理防备,见状,连忙尖叫一声,歪歪扭扭的往地上倒。手忙脚乱中还不忘把茶往张氏身上推,张氏忽然尖叫:“烫死我了。”
正在这时静安看准时机,双臂一伸,将沈安然扶住。然后扶着沈安然昂首挺胸的走到周礼轩面前,淡淡开口:“周大人,小姐是护国公府的正经主子,早起给您请安奉茶是处于孝道。”说着,她顿了顿,才道:“你身为护国公府的入赘女婿,又续了弦。按理说,应该净身出户。是我们小姐怜你身为老父,让你们夫妻二人在护国公府住下,这本就是尽了天大的孝道。先有沈涟漪抢夫婿在前,后又你们欺人太甚。你们还将皇上和皇太后放在眼里吗?”
静安这翻话可是好大一顶帽子扣在两人头上,张氏狼狈不堪的站在那里,喘着粗气。眼神就像是一头饿狼一般,恨不得扑过去当场把沈安然撕碎。
周礼轩也慌了神,他神色焦急的看着沈安然,急促道:“女儿,好女儿,你快说话啊?”
沈安然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静安的意思,是我父亲和母亲都是护国府的下人?”
静安严肃的摇头:“小姐,正确来讲,周大人和周夫人只是寄人篱下的亲戚。”
沈安然点头,一脸醒悟:“那就是说护国公府我说了算?”
静安点头:“皇太后就是怕您受了委屈,才把奴婢赏赐给你的。经过昨夜和今天的观察来看,小姐过的并不好。反倒是周大人和周夫人过的委实滋润!”说着,静安目光锐利的看着张氏,淡淡道:“周夫人与护国公府并无关系,却把持着府里的庶务和田庄铺子。若我将此事告到太后老人家面前,周大人和周夫人只怕要担个欺诈钱财之名。”
沈安然听了这话,忙摆手:“不,不,母亲对我这般好,我不让母亲做那恶人。”说着,她转过头,目光非常诚恳的看着张氏:“母亲,你把庶务和田庄铺子都给我管,我不要你们被关去大理寺。”
周礼轩和张氏气的浑身颤抖,周礼轩恶狠狠的指着沈安然:“你这孽障,原是想的这一出?”
沈安然偏头,张大眼睛很无辜:“父亲,我可是为了你们好啊。”
其实她心里早就笑的幸灾乐祸的了,就算大家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她就喜欢装着无辜看这两人怒火攻心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
“哎呀呀,看来本候,正赶上一场好戏!”李承芳不着调的嗓音忽然从外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