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她走了,梦碎了
我从未想过默默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我们的身边,“对不起,我走了,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一张长长的彩纸上寥寥几个字,无声无息的逃离我们的世界,没有分别的拥抱,没有离开的祝福,甚至没有离开的原由。
只有一张没头没脑遗留道别纸条在我们的手中。
前天夜里,我们还在幽暗的地下室疯狂的玩着音乐,我们还为我们的乐队取了很酷的名字—2cy。
我们喝着啤酒,畅谈我们的未来。
仿佛那夜的嬉笑声依然清明耳旁,时间的细沙总是握不住,来不及说再见,却天隔一方了。
我不相信这个事实,我攥紧手中的信纸,握成团,愤恨的甩在地上,冲了出去。
我拼命地跑,眼泪甩开在脸上一阵一阵滑落,什么对不起,什么以后不再是朋友了。耳蜗被揣破,只有默默的不知明由得离别声音在旋转。
我捶打着她家的门,嘶声力吼。
什么都没有了……
小蜜蹲下来紧紧的抱着我,“凭什么说走就走啊,她算什么东西。乐队的组建是她成立的,她走了,我们该怎么办……”我断断续续的哭骂着。
她轻轻的拍打我的背,伸手为我拭****脸上的泪花,我的世界至少还有小蜜。
只是默默走了,梦碎了。
我吸吸鼻涕,揉干眼角还在缓缓淌的泪水,眼眶被揉得发痛,“以后我们要好好的”
我拉住小蜜的手,把头轻放在她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默默的离开,已让我的世界塌陷,烙出一个空洞,什么都装不下去。
我从未想过我们会分裂,她无缘无故的消失,无头无尾的对不起,以至那彻底断绝的分离。
稀薄的灯光打映在撕得稀烂的照片渣上,“我恨你一辈子”粘贴在书桌面上的一行字,滚烫的泪水却模糊了姓名。
“珧珧,放学等我,我们一起去吃放”收到小蜜的信息,盼望放学的到来。
突然,铃声一震,吓得我发慌,庸懒的的走出教室等待小蜜的到来。
“牛肉给你吃,最近瘦好多!”小蜜把碗里的牛肉全夹给我。我知道小蜜心疼我,她怕我因为默默的离开而荒废,我连忙夹起,向嘴里塞,笑着说:“真好吃!”
“喂,知道吗?越炫耀越死得快,以前多要好,现在两人自我安慰,哈哈……”身后突兀响起讨人厌的声音。
我僵住了吃饭的动作,冷眼望着前方。
“程默默,她怎么没读了啊?”一女生小声地问。
“你们不知道吗?他爸爸偷税被抓,我妈妈说她后妈带她跑了,可怜啊……”意犹未尽的深深望着我,然后又露出鄙夷的神情,嘲讽道:“家里一败,好学生也会跟死狗一样在外乱跑。”
士可杀不可辱,我愤怒的一脚踹开旁边的椅子,杀气满满的冲上前去揪起她的衣领,“******,你跟老子再叫一遍!”
“告诉你,你的好朋友程默默,她爸爸现在是牢犯。”意味玩趣的闪着邪恶的目光。
但一触及到我目光时却吓得慌了神,假装大小姐一马甩开我。
“辛梦,你给我住嘴!”小蜜斜睨她一眼,拉我置在她的身旁。
“怎么?真是好笑……”依旧不依不饶毒舌挖苦着。
我什么没多想直接扬起饭菜盒甩在她的脸上,饭粒黏在她的脸上,“******妈!你在老子叫一遍!”随后不锈钢饭盒在地上翻滚乒乓的响。
僵硬了几秒,辛梦才反应过来。
怒气冲冲的甩甩头,跑上来用力地扯住我的头发。
一场厮打就展开了,我只知道小蜜一边拉住我,一边大叫的叫我住手。
我那时怎么会冷静下来呢?我如一头嗜血如命的大猛虎,只想把面前的辛梦大卸八块。
“给我住手!全都给我到办公室来。”教务处主任突然横在我和辛梦之间。
学校教务处办公室里,我身体斜靠在墙上,吊起眼角,勾着嘲讽的笑意,蔑视着一群在极力辩解的她们。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主任一直厌恶我,此时皱起眉头,将烟摁灭。
我嗤笑一声,双手合十,扭头望着窗台上的盆栽。
搞笑,办公室除了自己和辛梦以外,还有一群见证人,那些人全是成天跟辛梦厮混的同学。
我就算有上百张嘴也无法说明些什么,再说我能多说些什么?
每个人都看到是我先打辛梦的,再说谁都知道,我慕珧是会打架的。
被无视的主任顿觉得自己的面子受损,怒吼:“慕珧,你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是不是?这学你还要不要上,不上给老子滚回去!”
“不读就不读,你叫什么叫!”我凶恶的眼神迎上主任的目光,他一时震慑住,轻咳一声:“脾气倒是大啊,好啊,你就别来了!”
话刚落下,辛梦的爸爸就推门匆忙走了过来,见女儿一脸的伤,蹙眉瞥了我一眼,碍于有人在场,就朝主任点点头。
我妈紧接着出现了,饶了这么大的圈,见到她,居然又是这样的方式。
我靠在墙上翻白眼,死气沉沉。
主任示意多余的人出去,办公室只剩下辛梦和我。
老妈笑:“老师,对不起,珧珧这孩子又给你招来麻烦。”
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她跟辛梦的爸爸居然认识,两人乐呵呵的握手,谈笑。
主任摆摆手假模假样,说道:“这倒没有,就是脾气太倔了··········”
闲扯一阵我和辛梦的事,然后把我所犯的陈年往事道个遍。
我看着老妈那高傲的背脊一点一点向下弯,脸上的笑意到达不了眼睛,明明很生气,却要扬起笑脸虚心接受对我的骂意。
到最后主任不肯松口,即使辛梦爸爸说没事,依旧坚持以破坏校风理由处理通报批评。我妈无奈只好点头同意。
几个人从办公室出来,太阳都落山了。天色灰蒙蒙的,寂寥的风在脸上冰冷的吹打。
“辛大哥,对不起啊,带梦梦去我医院着,我帮她包扎。”老妈抱歉的冲辛梦的爸爸说道。
什么时候,我妈的眼里只看到别人的伤痕?
凭什么认为是我的错?
辛梦的爸爸笑的摇摇头,说:“没事!没事!”就带辛梦走了。
老妈才拉着我走出办公室一段距离后,嘴角的笑容瞬间淡的几乎看不到,“你回家给我反省去,成天给我惹事!”
我停下来,怔怔望着她,想说对不起,自责让你为我居然弯下你那高傲的背脊,可是还未开口,眼泪成串的落下来。
“怎么了?”她担忧了起来,紧张的问我。
“妈,我肚子饿了,我想吃你做的牛肉面。”我委屈的抽搭。
只要有一口牛肉面,我绝对以后不再给他们惹事。
“好,先回家,”老妈抱抱了我。
等回到家,她好像就忘记刚刚答应我的事。
急急忙忙把我锁在房间里,这次我却没有反抗,任凭她锁上门。
没一会儿,她接到同事的电话,就迅速的冲了出去。
我依靠在门上,倒吸一口气,不由冷笑一声。
终究还是弃我而去,奔赴她的工作当中去了。
说好的牛肉面呢?
每次犯错,就把我锁在家里反省。可是你们从未想过,我为何这么闹心?
家里静的阴森,我度过了多少这样的日子呢?
好像从我上小学就开始了吧,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写作业,什么都是一个人。
她们每天都很忙,忙到如今我已经开始习惯一个人了。
每次花心思做饭菜等他们回家吃饭时,饭菜冷的成疙瘩在胃里打颤。
每次都相信他们说的“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等着等着,恍惚我就已经17。
这次,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了!
2、拾起泛黄的照片,我们相识在一段回忆里
翻出备用的钥匙开门,跑了出去。
想不到小蜜蹲坐在我家的门口,像个小猫蜷缩着自己的身体。
“小蜜,你蹲在这里干嘛?”我立马扶起她,担忧的着急。
“对不起,珧珧。没能帮你。”小蜜紧紧揪住我的衣衫,满脸的愧疚。
她没能我作证,我知道她怕他的继父一顿鞭打,一旦她闹进办公室,后果不堪回想。
以前,我们几个人天天犯事,但都会把她掩饰下来。
我们都见识过她继父的蛮横与残暴。
“没事!你这个傻姑娘。”我笑道。
是啊,那时的我们多么珍视友情啊,为了在一起玩,互相掩饰,我们都容易去愧疚。
“你有事吗?老师怎么说?”小蜜担心的问。
“能说什么,把我以前那些陈皮烂事数落一通。”脑海又浮现主任那丑恶的嘴脸,气得我又咋呼呼的。
“珧珧,我说一件事,你别生气。”小蜜握紧我的手掌,眼神认真。
“搞得这么严肃,说吧,什么事?”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以至她后来说的话让我措手不及。
“辛梦说的是真的,默默的家败落了······”尾音在空中打转,凝结。
我楞的置疑注视小蜜。
脑海一片空白。
默默家败落了?怎么可能?她是城堡里的公主,怎么会落魄了呢?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移居搬迁国外去了,看不起我们这些平民。
“对不起!对不起!······”小蜜不敢看我的眼睛,低头道歉着。
小蜜,你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道歉呢?
你也知道你们伤害了我了吗?
“所以那些日子,你们不要我上网,不要我看报纸,不要听别人的胡言乱语,就是不要我看到默默家里的事情?”
她们那时封锁了一切可以关注外界信息的设备,就是为了不让我知道。
我是该庆幸她们为了不让我担心隐瞒了我,还是生气她们真没把我当做朋友看?
“珧珧····”小蜜轻轻叫了我一声,
“你们俩有没有把我当做朋友,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她木讷的断断续续,不知道从何说起。
看着默默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摆摆手,无奈道:“好了,小蜜,让我一个人呆呆吧!”
小蜜也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任我从她身旁擦过去。
身体有些架不住两只脚的力量,踉跄的拖着。
夜色朦胧,橘色的路灯在眼里晃荡,孤独的黑影在地上落得长长的。
一个人不知道往哪里走?不知道还有谁能陪我?
我慕珧不是有一圈的朋友吗?
到头来,只剩下自己了!
走着,走着,不由自主的飘到了地下室。
仿佛我们的音乐还在耳际徘徊,默默那动听的歌声,小蜜那指尖划过的乐谱,陆炎那激昂的敲鼓声,我那惊天动地的笑声。一遍一遍的虚幻。
门紧紧地闭上了,怎么也推不开。
忘了,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2CY已经解散了。
我只好从后面掩藏的窗户爬进去。
不知道,这里曾经的主人是不是跟她一样爱忘带钥匙,所以在后面做了一个隐蔽的窗口。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单憬,纯白色的衬衫,笔挺的双腿套黑色的西装裤,安静的整理书籍,来回翻看书里的内容。
柔暖的灯光打映他的侧面,眼帘投下一片阴暗。
后来,我追问他为什么不记得我,他说他第一次见到我以为我是个流浪孤独的歌手,甚至没看清我的模样。
但对我来说,他却是一辈子的记忆。
“喂,”我紧张的呼出一口气,要面子的厉声一嚷。
他抬头望了过来,直勾勾的眼睛一瞬间就把失望流露出来,美好的面容。
“我可以弹弹琴吗?”我倒慌张起来。
他望了一眼电子琴,点点头。
这破旧的地下室马上就要拆迁了,眼前的男人应该是这真正的房主,回来收拾遗留下的东西。
“喂,帮我接一下。”见他没意见,若无其事的把抱在怀里的酒,递给他。
他放下书,慢慢向我走来,他的眼睛真漂亮,一湖的清澈。
抱住酒,然后放置书台上。
我熟练的跳跃下来以完美的姿势。
我就急忙的快步走向琴架那,双手在琴键上飞舞起来。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天堂原来应该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经遗忘
当初怎么开始飞翔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
阿桑的{叶子}在嘴里流畅,眼泪不住的滑落。
最爱这首歌,总觉得我就是这么孤单。
一曲完毕,”喂,你想听什么,我唱歌你听。“冲僵硬立在书架那里的他道。
“十年,陈奕迅的十年!”他毫无思索应声道,声音很好听但有些颤抖。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
也不过是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
········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
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
才明白我的眼泪
不是为你而流
也为别人而流
······
音乐静静在琴键上流动,悲伤的音调在空气踊跃。
我拆开酒,递了一瓶给他。
他迟疑的看了我一眼。
我挑逗眉毛,“怎么?怕下毒?”
他笑了一声摇摇头,接住。
拉开,倾吐。
苦涩的酒液在口腔里溢开。
“失恋了啊?”我扫了一眼他摆弄的书。
他苦笑一声,那是失败的颓废的无奈。
他没多说什么,我就当做默认。
”你是学生?“他反问。
“嗯!不过可能要被学校开除。”
“这么不听话。”他勾起嘴角轻笑。
一个深深小小的酒窝悬在脸上,硬朗的面孔增添一点稚气。
我喝了一口酒,笑的直点头。
“不就是失个恋啊,搞得那么····”话还没说完,就被他那迷茫的眼睛止住了,我看见一汪湖水在他的眼波里闪烁。
一张发黄的纸片上,账单的模式,长长的整齐的陈列着:
单憬欠罗圈圈一个拥抱,
单憬欠罗圈圈一碗面,
单憬欠罗圈圈一个吻·······
罗圈圈欠单憬一句“我爱你”
罗圈圈欠单憬一次旅游,
罗圈圈欠单憬·····
后来,他跟我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有些人啊,你欠她与她欠你的都太多太多,最后就沉重得连“爱“一个字都担不起。
他温暖的指腹在纸片上轻抚,好怕一不小心就会破。就好像他们十多年的感情那样,一触就破。
许久,他才把那纸条塞进书里,合上。
纸张躲在书缝里怎么看也看不到了,就像这辈子他欠他或她欠他不复存在。
“还有吗?”他晃晃手上的空罐子,问我。
眼眶发红,我赶紧收回目光,拿起酒塞给他。
“这里要拆了,你们的乐器,要带走。”他找话说。
“恩恩!我就是来拿的。”
········
我们俩一问一答,随便聊着。
不知不觉买来的酒全都喝光了。
我疲惫的躺在沙发摇摇晃晃的睡着。
渐渐饶在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没有。
我慢慢深睡了,跌进梦的深渊里。
“慕珧,慕珧,喂,····”
谁在叫我?
散架的身体都要被摇得支零破碎了。
我努力睁开眼,陆炎那张大脸映在瞳孔里,便发牢骚嘟嚷:“干什么啊?怎么啦?”
“你没事吧!”陆炎贼眼睛灰溜溜上下扫我一遍,一脸我想抽的表情。
“什么,没事啊,神经病!搞得老子被人强奸了一样。”我着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我打了你一下午的电话,没人接。终于有人接听了,却是一个男的,说你在这里,我怕你出事了,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了。”陆炎解释一番。
我惊醒,望望四周,刚刚发生的一切流进大脑,“是这样啊,别把人想的那么坏,再说,你找我干什么?”
那时,真的是年轻,胆子大,不在乎。敢和一个陌生人喝酒,聊天。
后来,我出了社会,我才知道,这世上真的是学生时代单纯。
别把别人想的那么坏····
“你不是和辛梦吵架了吗?”陆炎小心翼翼的回答着,生怕我生气。
“嗯!”我起身说道,“好了,走吧,回去。去琴收拾起来。”
衣服席卷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一对十七八岁的璧人,灿烂甜蜜的笑容。
年轻的他和他的女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我拾起捏紧压进口袋里,离开了。
最后还是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再见,记忆!再见,2CY!
凛冽的风呼呼吹,下意识的抱紧身体。
斜靠在站牌上,望着流动的汽车,脑海顿时醒悟了一样,有些事看开了,看清楚了···
陆炎脱下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你这小子,才知道心痛我啊。”我伸手穿好大衣,扣好。
“老师怎么说?”胖子挠挠头,问。
“死胖子,你衣服真肥!走啦!”我拦下出租车,钻进去。
“好·····”他迟疑片刻,才反应过来。
这个人,是我一辈子的胖子,旧时光遗忘了他,注定是我的骑士。
就如到家时,他冲我说道:“老大,回家,给脸上个药吧。”
我笑的直点头,大摇大摆的不以为然走,一整天憋的眼泪全都流了出来。
他叫我老大,从10岁开始。他是陆炎,他是胆小鬼。
回到家后,仍然空无一人。
黑漆漆的阴森,灯光照亮整个房间,仿佛才会多一丝温暖。
3、我哭了,我居然哭了!
清晨的太阳还未露出脚尖,房间里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以及爸妈嘈杂的说话声。
赖在床上的我不耐烦的翻腾,把头压在被子里,可是烦扰的声音仍在闹哄哄。
气不打一出来,恼火的坐起来,瞪着她们,"大清早的,你们干什么啊?”
他们正在打包我的行李。
“一去跟辛梦道歉,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去,所以,等下就去军校,你爸爸已经跟他朋友说好了!”
我下床走向前去,扯回妈妈手中的衣服,“不去!凭什么要道歉?”
“现在由不得你胡来了!不去也得去!”老妈拉回我手中的衣服,愤怒的扔进行李箱里。
“我说了我不去!”我又强调一遍。
我再也不相信他们了。
每次,都这样对我。
“不去?就因为同学说一个女生的坏话,你就打人家,整天在学校不知道交什么朋友,下次我和你爸爸再次见到你,说不定你在牢里呢!”话说的越来越来刻薄,他们的偏执到了这样的地步。
“以前,也没见你们都管我的事,反正我就是不去!你们别逼我!”什么时候,我已经开始学会威胁他们了。
一耳光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落了下来,狠狠的摔在我的脸上,我红着眼眶,死死瞪着他们,爸爸气的发抖,“你怎么说话!你将厉害啊!”
“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以前你们也没管过我,天天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现在搞这套,什么意思?”我掀翻行李箱,把衣服全都甩进衣柜里,冲他们嚎叫,眼泪四溅,话哽咽的说不清楚。
我终于把我这些年所受够的压抑全都傾骂出来,我以为我不会哭,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眼泪四出乱窜,爸妈的脸上蒙上一层灰白色,眼圈红的发黑,不知所措的一动不动,呆滞的望着我。
他们从未见我发这么大的脾气,从未见过我这样的落泪。
因此,有一次我去他们工作的地方,听到他们跟别人谈及我,脸上挂着自责的表情,骄傲的他们低着头,轻微的笑一声,才缓缓说,
这辈子,最对不起我女儿了,因为工作,从未好好陪她一起长大。
声音顿顿的,仿佛有一团火在喉咙燃烧,是那样慌张,那样的疼!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
“我宁愿放弃学业!所以别逼我,我不会去!”我直直的瞪着他们,抛下这句话。
我那时多么叛逆,一意孤行,认为自己就是对的!
所以当我听到他们说那样的话时,我却只能哭,任凭眼泪流淌,淋湿我的世界。
因为有些伤害已经成了伤口,不要以为自己去道歉,伤口不会痛。所以,不要像我这样,一味的自以为是。
爬回床上,躲进被子里,紧紧包裹自己,用力闭上双眼,眼泪不停的找缝流出来,颤抖的缩着鼻涕。
就这么哭着,哭着,睡着了。
待我醒来,夜幕已降临,幽暗的地板上,有圆月的光亮,微凉的风掀起窗帘,寂寥的夜空上布满繁星。
摁亮床头的灯,衣柜里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排列着。
一种不知何种的滋味涌上心头,那么涩,那么让我费思其解。
因为压在被窝里的我,依稀听到妈妈轻喏的哭声,那种声音绑在脑海挥之不去,鞭笞自己的无礼。
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向房间里靠近,灰溜溜的钻进被窝里,至少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爸走了进来,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搁在书桌上,即将要扣门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对被窝里的说道,“我和你妈妈不逼你了,你自己有那么大了,有些事情你想自己做主你就自己做主!”
我心里一阵阵哇凉哇凉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待爸爸离开,我才挤出脑袋,落入眼睛里的东西,一瞬间,足以让我泪流满面。
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吐着热气,一层白雾漂浮在半空中。
躺在落地窗窗前,目光焦虑在城市的夜景里,红灯酒绿的花花世界,我该怎么办?
默默,你在哪里?
城市的另一头,
“别说你想我,我们的爱太苛求!世界太冷了,我们隔的太远了,可曾想过我们的未来……"默默抱着我送给她的吉他,轻吟的唱着。
布带里全是来往的路人扔的钱。
默默,你怎么会在漆黑的路边卖唱呢?
你一声不吭的离开,难道是过的这样的生活吗?
“可曾想过我们的未来,我不需要今天的美好,只要你们比我过得好……”要一直一直记得我,慕珧,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