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真一怔,凄楚得想笑,曾经,她多希望他唤她一声“冷真”,而不是“冷真仙子”,虽然表达的是一样意思,她听来却是不一样的感受,他现在这样叫她,是在求她,不想让一番心血白费了么?
只是委婉而坚决地拔开他的手,“太子请放心,方才的事,我不会告与母君,相信这一次过后,瑾莱仙山与辰沐海龙宫的仇怨该有了一个了断。我知道,你很不易。”
她不想与他多说,掠到央胤父君的身边,剑光交织闪耀,浮生喧嚣,一切波澜仿佛惊鸿过影,此刻她才进入御敌状态,剑剑凌厉,偏转掠移,毫不留情地直取对方要害。
南泽将目光投向楚赤暝,带着洞悉一切的冷意,沉声道,“其实,你一直是个明白人。”
楚赤暝微微一笑,“我与冷真仙子相识不到一个月,对你们之间的过往纠葛一概不知,又怎会是一个明白人?”
沧问剑自掌中化出,青光荧荧,南泽静静地看看向半空纷乱的场景,在辰沐海的支援下,瑾莱仙山已经占了上风,眼下不过是胜利的过渡时段而已。
“你不怕受到良心的谴责么?”
楚赤暝微微一怔,笑容泛起了冷意,“倘若当初龙三太子宽容一些,赏我一颗好的丹药,或许我也不会落到仙元尽散的下场,太子可否受过良心的谴责?”
又道,“自然,这并不是你必须做的,我没有理由去怪一个连知交也算不得的路人,但是么,仙元尽散,我无法保护她,还是觉得你忒小气。有始必有终,因果循环,也怨不得别人。”
南泽的手猛地收紧,沧问剑上内质银光析出,将他的脸衬得更加苍白,“楚赤暝,既然因果循环,待你尝到恶果的那一天,再想想今日说过的话。”说罢持剑闯入混乱中,黑袍翻飞鼓动间,气流席涌,光影忽暗,仿佛乾坤运转,苍生遇劫。
楚赤暝一时恍然,从南泽误以为冷真遭遇不幸,举止反常后,他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回忆起来,竟不怎么认识自己了,是因为确定了某个事实,从而感到危机逼近了么?
冷真曾经说过,爱上一个人后,自己便不是自己了,原来,果真是这样,果真是这样……他所做的,不过是动情的本能反应而已,那么,在一夜之间及时发现,以后该如何做才好?
冰焰海的颓势愈加地明显,毕竟经过了一夜的鏖战,精力损耗了大半,眼下不过是正处于向失败收尾的过渡时段而已,然而,不想让整夜的心血功亏一篑,冰焰海大将和龙族子女仿佛发疯了那般冲刺,这一场缠斗恐怕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
“呵呵,楚赤暝仙君,其他人都在空中打,我们却在地上看着,这恐怕不太好吧?”
烛幽止住血,割下龙袍摆角将伤口包扎好,绕过渺仙的尸体,向楚赤暝缓缓走来,右手握着长矛腰杆,锋利的矛尖拖在地上,带起“嗞呲”的火花。
楚赤暝款款道,“如何不好了?等着冰焰海惨败收场的感觉,也称得上是一种享受。”
烛幽目光一冷,阴桀桀地道,“那么,倘若你落到我的手中,输赢就不一定了。”
楚赤暝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抬起左手,覆上右胸,“现在呢?”
矛上的火花瞬间熄灭,烛幽止住脚步,气愤又震惊地看着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