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冥皇转过身来看向众人的时候,众人都是后退一步,心惊胆颤。
此时的冥皇,仿佛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一样,站在众人的上方,审判着众人。生命,就在他的掌握之中,无法反抗,无法逃脱,只需要一念之间,自己的性命就不属于自己了。害怕,担忧,恐惧,无时无刻不需要紧绷着神经,心惊胆颤。
“唉......”
凭空之中,忽然响起一声叹息。
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那人在哪,只有那一声叹息,仿佛是在这个世间最强大的存在。
冥皇转头看向地面,在哪残垣断壁之后,一个一身白袍的老者,缓缓的走了出来。
步履蹒跚,须发皆白,苍白的胡须已经垂至腰间,满脸的皱纹,连双眼都已经浑浊。看起来,这只是一个苍老的老人罢了,行将就木,半身入土,好像是没有任何的威胁一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身上也没有丝毫的气势,眉目之间,也都是慈和。
然而,见到这老人的一瞬间,冥皇却是浑身一颤,瞳孔皱缩。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自甘堕落,化身入魔,悲哉,悲哉。可怜我世慈悲,这无数的生灵,又该如何拯救?”
老者看向那巨大的深坑,满脸的悲伤。
伴随着老者的叹息,那巨大的深坑中,仿佛有无数的哀怨响起,有无数的悲哀升起,有无数的悲戚环绕。那些逝去的生灵,好像是灵魂被从轮回之中夺了出来,环绕在这巨大的深坑之中,久久不散。肉眼可见的一条条透明的灵魂在环绕着,围绕着那巨大的深坑,在悲啸,在痛哭,在控诉着冥皇的暴行。那凄厉的声音,仿佛是一首哀歌,在这个世间响起,那旋律悲哀至心灵,让人心中都在默默地悲伤。
“你是谁?”
冥皇的声音穿越那重重灵魂的哀歌,如同炸雷一般爆响。
那灵魂的漩涡一乱,似乎是在惊恐,在恐惧,然而,老者却是随手一抚,那灵魂的漩涡,重新稳定下来。
“我是谁,这很重要么?名字,谁都可以有,也可以一样,没有谁只能拥有一个名字。就像是你,既是冥皇,也是北冥焱,而名字,只不过是代号罢了。若是拿去了这个代号,你是谁?我又是谁?谁又是谁?”
老者看向冥皇,那浑浊的老眼之中,带着悲哀。
悲天悯人一样的老者,慈悲为怀。
冥皇瞳孔一缩,这些话,似曾听说过。
在那个小路一旁的茶馆里,那个莫名其妙的茶馆老板,明明已经不愿意去想的东西,却是被老者再一次提了出来。
“拿去了这个代号,我也是我,是冥皇,无法无天!”
冥皇怒啸一声,手中大刀上再一次弥漫起浓郁的七彩之色,仿佛是最为邪恶的存在一样。巨大的刀影出现在大刀上,一刀斩下,那巨大的刀影上弥漫其七彩的浓郁火焰,从天空斩下,欲要将这苍穹都要斩裂一样。
然而,空间,仿佛是渐渐的凝固了一样。
那巨大的刀影落下的趋势越来越慢,最终缓缓凝固,那巨大的刀影,已经无法落下。
“孩子,你在这魔途之路上已经越走越远,尚且能够回头。这世间,并非没有对错,并非没有善恶,只是相对来说并不容易看透。所谓的对错,所谓的善恶,其实便是世人心中的一杆秤罢了,世人便是这个世间最为公平的类群,他们说是对的,便是对的,是错的,便是错的。因为他们是最弱的一个群体,他们,便是这世间的秤,偏向谁,或者是厌恶谁,全由他们,我们无法做主,我们无法主宰。任凭你实力强大,但是却不能把握这一杆秤。”
老者叹息一声,那滚滚风云涌动起来。
天空中,云彩渐渐多了起来,一道道阴暗的黑影渐渐的落在大地上,遮蔽了阳光。
深坑中,无数的灵魂在哀嚎,在悲泣,在哭诉,在诉讼着那悲伤的哀歌。
哀歌流淌,仿佛是一曲静心曲一样,落入冥皇的耳中,震颤着他的心灵,震颤着他的灵魂。
冥皇身体仿佛是凝固了一样,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那熊熊燃烧的七彩火焰渐渐的微弱下来。那火焰之中,源恶缓缓张开猩红的双眼,凝重的看着下方的老者,七彩的火焰瞬间化作黑色,将冥皇整个人包裹在其中,修复着他的灵魂,修复着他的身体。
“神阶高手,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小子,真是高看了小子了。”
冥皇清醒过来,脸色阴沉下来。
因为他能够感觉的到,自己的灵魂竟然在缓缓的融化着,自己的神魂竟然在渐渐的消融。
若非是源恶忽然出手,恐怕自己莫名其妙的灵魂融化,也不知道。
而黑书此刻也散发着淡淡的黑色光晕,笼罩着神魂,笼罩着灵魂,缓缓修复着,只是仍旧有一丝疲惫的感觉让冥皇感觉到虚弱。
老者见状,并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更没有悲伤,脸上的神情冷漠下来,看向半空中的冥皇,没有说话,没有开口,只是直直的看着冥皇那一双猩红的双眼,以及他手中大刀上的双眼。好像是这个世间所有邪恶的集合体一样,那充满了罪孽的双眸之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色彩,尽管那双眸有些疲惫。
老者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已经不再是那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反而气势汹汹,哪还有一丝苍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