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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姑祖母的冷脸

王氏讶异地看着苏惜沫,问道:“沫儿,你……”

“娘,咱们大房如今是危机四伏,上次我落水几乎死掉,不是意外,爹爹被人下毒不是意外。他们个个都想将我们置诸死地,而祖父不止有爹一个儿子,他不可能多偏向咱们,现在能抓住的靠山只有姑祖母,她不仅是郡王妃,也是一品靖国夫人,连祖父都要敬她几分,若是她肯向着咱们,那爹以后在苏府的地位将牢不可破!”苏惜沫耐心地分析着。

王氏沉默良久,才叹息着道:“你姑祖母本也多疼惜你父亲几分,可是……她并不喜欢我,或者说,你姑祖母十分讨厌我!”

“她讨厌你多半还是因着您没能给爹爹诞下子嗣,只要爹的身子调理好了,再配合师父给您的方子,必然会再度有孕,到时候还有什么怕的?”苏惜沫宽慰道。

王氏摇摇头,为难地道:“你姑祖母似乎并不仅是因着我不能诞下嫡子而讨厌我,打我进了苏家门,她便没正眼瞧过我,我也不知何处得罪了她!”

苏惜沫这倒是想不明白了,但是看王氏愁眉不展的样子,也知道她的确也不知道缘何不得那位靖国夫人的欢心。

苏惜沫想了想,才道:“娘,此事无须担忧,姑祖母年纪大了,又失了夫君,如今到京城来,子女又不在身边,自然会感到孤寂,若是此时我们能承欢膝下,哄得她开心,就算之前有再多不愉快,也是会过去的!”

王氏听了苏惜沫的话,也觉得甚是有理,点头道:“沫儿说的对,你姑祖母虽然脾性古怪,但到底不是什么坏人,若是能够襄助你父亲,定然会事半功倍!”

苏惜沫见王氏想通了,才露出笑脸,道:“娘亲,不必忧心,如今我已经长大了,自然要为爹娘多分忧,虽然要讨好姑祖母,若是她真个无理取闹刁难于您,我也不会看着娘受委屈!”

“哎……罢了,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她到底只是你爹的姑母,又不是正经婆婆,虽说此次要长住,但又不会住一辈子,能忍便忍了!”王氏倒也看开了,反而安慰起苏惜沫来。

苏惜沫点点头,道:“如此,娘就尽早准备,然后回了祖父和祖母,到锦州去接姑祖母,以表孝心!”

王氏问道:“若是你祖母要派你二叔或者三叔去,当如何说?”

“这苏府到底爹才是长子,为了表示对姑祖母的尊重和重视,自然是咱们长房去最为妥当!”苏惜沫笑意盈盈。

王氏也跟着笑起来,看着苏惜沫的眼神也越发满意了起来。

原来柳氏接到靖国夫人要回京的消息,也正打算派人去接,没想到王氏竟然抢先一步,禀报了苏相,说要亲自却迎接靖国夫人,以表对靖国夫人的重视和亲近。

苏相听了倒是十分满意这个长媳的知情识趣,因着他也知道靖国夫人过去时常刁难王氏,没想到三年不见,王氏竟然不计前嫌,反而越发尊重起自己的姐姐,作为靖国夫人的弟弟,苏相也十分欣慰。

所以二话不说,苏相就拍了板:“嗯,大媳妇儿说的有理,姐姐好容易回来一次,自然是长房媳妇儿去接才显得咱们重视,就让文娘和沫儿去吧!”

柳氏在一旁听了自然咬牙切齿,但对苏相的决定,她却也不敢违拗,只能假笑着道:“哎……只是姑奶奶一向不喜文娘,若是让文娘去了,恐怕适得其反呢!”

苏相刚要皱眉,却听苏惜沫娇笑着道:“祖母,正是因着过去娘和姑祖母之间有些嫌隙,才更要让娘去接啊,也好让娘和姑祖母冰释前嫌,自此亲亲热热,这样才像是一家人嘛,祖父,您说是吗?”

苏相捋捋胡须,看着苏惜沫的眼神都带着赞许,道:“沫儿说的对,一家人理当亲热一些,文娘能如此识大体,才方显我苏府长媳的风范,若是一直记着那些小九九,倒显得小家子气!”

柳氏讪讪地闭了嘴,却暗自瞪了苏惜沫一眼,道:“沫儿如今倒是越发能言会道,早先你姑祖母还说你是个没嘴的葫芦呢,见了她面,连喊一声姑祖母都要磨蹭半日,若是你姑祖母见你如今这般模样,不知该怎么高兴!”

苏惜沫乖巧地笑着道:“自然是要高兴的,姑祖母一向最疼爹,所谓爱屋及乌,看着我如今变懂事了,怎么能不欢喜?”

苏相睨了一眼柳氏,不悦地道:“你尽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作甚?我瞧着沫儿如今这样,就很好,不愧为我们苏府的嫡长孙女,站出去,比哪家的女儿都不差,靖国夫人也定会喜欢!”

苏惜沫朝着苏相笑得一脸灿烂,她知道自从她拜入云鹤门下,又解了杏花村之危后,这位祖父对自己是刮目相看了,渐渐倒是开始重视起自己这个孙女来。

苏惜沫倒是无意刻意去讨好这位祖父,但是她清楚,只要自己展现出更大的利用价值,她这位嫡长孙女的地位将无可取代,而且会越来越受到重视。

苏家如今屈居其他两大世家之下,作为苏家的主人,又是当朝丞相,苏中辰自然是不满足的,若是能在他手里,让苏家成为西楚第三大世家,那该是多么荣耀的事情。

儿子是要好好培养做家族掌舵者和顶梁柱,女儿自然是用来换取更大的利益来,越是出色的女儿,能换得的利益就越大。

王氏征得了苏相的同意,第二日一早就带着苏惜沫离开苏府,赶往靖国夫人暂留的锦州府。

也不过一日的路程,傍晚就到了,靖国夫人看到母女二人竟然跑这么远来迎接,着实是惊了一下,不过到底是见惯了世面的,还不至于将心思都摆在脸上,只是不咸不淡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大老远的跑到锦州,也难为你们!”

王氏赶紧陪着笑道:“相爷和夫君得知姑母要回京,本是要夫君亲自来接的,不巧他领了公差要离京数日,昨日便走了,所以我便带着沫儿来迎接姑母回京,也表表我们的一片孝心!”

靖国夫人哼了一声,反而道:“如此说来,是没人来接了,才派你过来的?也真是为难你!”

王氏听她这口气就知道老太太在故意找茬了,想要解释,却被苏惜沫拉了一把,见苏惜沫朝着靖国夫人欠欠身,笑嘻嘻地道:“姑祖母,您可是误会了,娘和我一听到您要回京,心中欢喜,想要早点儿见到您老,才特意跑过来接您的,几年不见,爹娘还有沫儿都很惦记姑祖母呢!”

靖国夫人这才注意到了王氏身后的苏惜沫,猛然一见倒是惊奇不已,道:“你是沫儿?真是女大十八变,我上回见你,可没有这般模样!”

苏惜沫笑嘻嘻地摸了一下脸,道:“自打身子好了,娘整日里给我进补,是不是胖了许多?”

“嗯,女儿家还是圆润些好,如今看着才像个大家闺秀,人也精神多了!”靖国夫人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

王氏稍稍松了口气,也露出笑脸来,道:“姑母,这孩子大难不死,如今已经百病全消,连迦叶寺的慧明法师也说她必是大富大贵之命,福寿绵长呢!”

老人家都爱听这样的喜气话,虽然对苏惜沫不甚喜欢,但几年不见,乍一看到苏惜沫像脱胎换骨一般,不仅人漂亮了,笑容喜气,嘴巴又甜,倒是生了几分欢喜出来。

靖国夫人脸色又和缓了几分,道:“嗯,真是如此倒也是大喜,你和阳儿就这么一个独苗,过去还病怏怏的,看着就短命的相,我自是不喜的。今日看来,倒是跟变了个人一样,看来也让人高兴些!”

苏惜沫满脸笑意,声音也变得轻快了许多,道:“姑祖母,爹常说我如今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您年轻的时候呢,沫儿没见过姑祖母年轻时候的风采,您仔细瞧瞧我,看看是不是有几分像?”

靖国夫人经她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兴致,向苏惜沫招招手,道:“你过来!”

王氏惊讶地看着苏惜沫,没想到女儿如今是越发会讨人喜欢,连那么难相处的靖国夫人,竟然会对她亲近起来。

苏惜沫向王氏眨了一下眼睛,才走到靖国夫人身边,笑眯眯地半蹲下来,倚在老太太身边,仰起脸看着她。

靖国夫人端详了一下苏惜沫,连连点头,笑容也温暖了几分,道:“这么细一瞧,倒真有几分像!”

“爹还说了,姑祖母是个有大福分的人,沫儿像了姑祖母几分,也沾了您的福气,往后啊就连病啊灾啊的都不敢近身了,姑祖母您说是不是?”苏惜沫笑眯了眼睛,看着越发有动人的色彩。

靖国夫人被她哄得哈哈笑起来,道:“你这丫头,嘴巴像是抹了蜜一样,不像你娘,就是个闷葫芦!”

靖国夫人的话让王氏的脸稍稍白了一下,苏惜沫虽然也不喜她这样说王氏,但是知道这时候不是和老太太较真的时机,只能哄着道:“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呢,姑祖母能得先皇亲封靖国夫人,多大的荣耀,岂是寻常女子能睥睨的?我若是能有姑祖母一二分的福气,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此次姑祖母回京,就别走了,让沫儿跟着您啊,多学几分本事!”

靖国夫人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骂道:“这个鬼灵精,原来是惦记着跟我学本事呢?哎……人老了,不及当年咯,若是再年轻二十年,我定还能重新披挂上阵,奋勇杀敌呢!”

苏惜沫当然知道,这位姑祖母的靖国夫人可不是靠着夫家的封荫得到的,而是靠自己上阵立功,凭着真本事得来的,算是女中豪杰。

苏惜沫一脸倾慕的表情,道:“姑祖母,您现在也不老啊,风采不减当年呢。只不过呢,现在西楚天下太平,姑祖母不必上阵了,沫儿只可惜自己晚生几十年,没能看到您当年的英姿呢!”

靖国夫人听了这番话,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睛,如今看着苏惜沫倒像是比看自己的亲孙女还要喜欢了,将自己的位子让出半边来,道:“来,老蹲着多累得慌,跟姑祖母一块儿坐,跟我说说如今京城都变成什么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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