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引得云残月与云听轩一阵手忙脚乱的查看她是否伤着了。
“你即为我云家的人,怎的还这般的鲁莽。”云残月沉声呵斥道。
云听轩虽不语,可凤眼却也满是不悦了。
“爹爹,听音没事,郡主也只是性情豪爽而已,无碍。”云听音解围道。
“罢了。”云残月这才敛起不悦之色。
但就算再迟钝之人也看出了,这位云大小姐在这对父子两人的心中非同一般。
于是东方慎暗示女儿,“看来,想得云相欢心,就非得讨你这位未来小姑的欢心。”
东方明美再次来讨好,“听音妹妹,适才是我莽撞了,这样吧,我明儿要上街置办些嫁妆,妹妹随我一同,妹妹喜些什么,告诉我,我买来给妹妹陪个不是。”
云听音盈盈作礼,“郡主见外了,爹爹身体不适,听音还要照顾爹爹,郡主的歉意,听音明白了,也收到,郡主不必再介怀。”
“好了,我们商讨下这成亲的时日吧。”云残月不愿云听音和东方明美多做接触,就怕她一身莽撞传染给云听音了,便拉云听音到他身旁,远离这位莽撞郡主。
“这时日我已请人看了,有三个日子很适合嫁娶,一个为本月初九,一个为下月二十九,最好之日子便是年后初九。”东方慎道。
“那就年后初九吧。”云听轩突然出声道。
“那日子是甚好……可是得大半年后呢。”东方慎拐着弯反对,也难为他这耿直的粗人了。
云残月接过云听音递来的果子,还顺带看了她一眼,笑得分外的邪气道,“本月初九有些仓促了,算来不到八日,年后初九又远了,权衡之下下月二十九比较好些,你说呢听音?”
众人一听,便知云残月将决定给云听音了,故而,不论是东方慎两父女,还是云听轩都看向了她。
一听便知道这狐狸故意将这难题推予她了,偷偷在这狐狸的背后掐上一把,垂眸略作全盘思考后,道,“听音认为本月初九挺好的。”
众人一愣,特别是云听轩那手中的茶杯,顿时成了碎屑。
云听音看了看他,又望向云残月与东方慎父女,“我爹爹近来身体不适,早些可为我爹爹冲冲喜。”
“好,不错,我也觉应该如此,给云相冲冲喜。”东方慎父女两倒是欢喜了。
而云听轩倏然起身不做任何道别,失礼的冲出了厅堂。
望着云听轩离去的背影,云听音轻叹无声。
“你确定?”云残月一挑眉道。
云听音没应他,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不语,起身盈盈做礼,回房去了。
天未亮,云府便开始忙碌开了,回廊、屋檐、小亭到处是那高悬的红绸与高挂的通红灯笼,大红的地毯,鲜红的对联,就连那一年四季常绿的竹林也被沾上了大红的喜字,就差那一池的碧水没能染上红的喜庆,不然也定被染指了。
虽是大喜之日,可全府上下无一人敢大声喧哗,或是面带一丁点微笑。
且今日的主角之一云听轩,眼看那迎亲吉时都快到了,尚未开那房门让丫鬟们进去为他梳洗更衣。
望着那跪倒一院焦急又无奈的下人,云听音款步姗姗穿梭在其中而过,直走向那紧闭的房门。
抬手轻敲房门,便随之而来一声咆哮,“滚。”
抬手再敲,又是如雷的咆哮,无奈云听音只能出声唤道,“听轩哥哥。”
她那如似清泉般清润的声音,一瞬间拂去所有的火爆,但终也只有寂静无声回应着她的叫唤。
见内再无应声,云听音再唤道,“听轩哥哥,我是听音,我要进去了。”
知他是不会应她的,便轻推门而入。
然,内一片几乎已成废墟的破碎与杂乱,让她不禁一愣,却又只能轻叹。
在凌乱与暗沉中,一抹颓废的身影,垂首坐在床沿,呆滞的望着地上的狼狈。
提起衣裙,小心翼翼的走在那些锋利的碎屑边上过,当来到他跟前时,他依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她也没对他说任何,只是让外面的人进来打扫了一番,又让下人们准备好些吃食,与他要更换的衣物,便遣退了所有人,留下她与他。
盛些米粥端至他前,可他仍是没有理睬她。
她便蹲下身子,轻轻的吹凉那勺内的,递至他唇边。
他微微一偏头,避开了,冷冷道,“你放心,我会娶她的,勿用来讨好我。”
云听音将碗放在地,去握住他的手,始他有些许挣扎,末他不动了。
“听轩哥哥,再过七天,便是一年一度,边疆将士返乡日,东方慎的军队也不例外,那对于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闻言,云听轩这才幽幽抬头看她,只是那细长的凤眼中,依然满是忧伤与不甘,“不是你急着摆脱我?”
再次端起那碗粥,用唇试了下温度,笑得极为温柔的说道,“傻哥哥,来,已经不烫了。”
看着那被她樱唇轻抿过的勺子的边缘,他双唇微微的几番开启后,终将她喂来的米粥吃下了。
她一勺一勺的喂他,他一口一口的吃着,默默的相对。
当一碗粥吃完,她去打湿毛巾,轻轻的为他擦拭着脸庞,又牵着他的手走到铜镜前,拿起梳子,为他梳理那头柔亮的发丝,金色的发冠紧竖起他的发髻,他也顿显恍然一新。
“我听轩哥哥,将是最为俊朗的新郎官。”
闻言,他却又再次垂下了眼眸,“可新娘却不是我所爱。”
云听音懂他的意思,却不语,拿起一旁的大红喜袍,为他穿上。
她不语,他也没再说些什么,只默默的看着她为他打理着衣饰,任由着她摆布着他。
可在她亲手为他佩戴起那个送他的香囊时,他终是忍俊不住拥她进怀,许久许久不曾说话,直到云听音感觉到一阵湿润透过衣布湿润了她肩头的肌肤。
“小妹,你永远是我心里唯一的新娘。”
云听音身子一震,想伸手去回抱他,却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