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儿……能唤……唤我……一声……听……听轩吗?就……听轩。”
“听轩。”她毫不犹豫的唤道。
依稀能感觉到他的感叹,那不再温暖的指掌慢慢抚着她的双魇,“音儿,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我……我还是……没有这个……能力。”末了,他气馁不已。
“不,听轩,如若不是你,我早已香消玉殒在悬崖之下了。”对于他,她还是心存感激的。
“音儿……音儿……音儿……”他一声接着一声的唤,每一声都充满了不舍,但最终他还是放手让她走了。
“快……走吧,待会……若是我又……失去意识了,怕……不能……在保护你了。”
“可你……”
不等她话完,他用最后的气力将她推进了密道中。
之后地下室中发生了些什么,她无从再得知了,能做的便是向上天祈祷着他能平安。
一身沾染满了血腥气味的大红嫁衣,在月色朦胧中分外的抢眼,她虽恢复了不少的,但仍不可凝聚真气,连蒜泥也仍是未醒来,抱着它一路不敢停留的奔跑着。
夜晚的大漠寒意慑人,风声吹在那些黄沙与土丘之上,发出诡异呜呜响声,令人毛骨悚然。
她不知该往哪去,只是下意识的往东方跑去,可这样的不停歇的奔跑,让方恢复的身体很是吃不消。
在一阵脚步踉跄之后,她终是倒下了,就在爬起的那刻,一道被月色撕扯的分外细长的身影,如蛇般的缭绕上她的身躯。
惊然抬眸,那张被烙印扭曲了的面孔,狰狞而疯狂的笑着,“哈哈哈……王妃娘娘这到底是想去那呀?”
此时已无人在旁了,能保护自己的也只有自己了,虽害怕,但依然将镇定佯装在脸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那女人的声音蓦然拔尖刺耳,“王妃被人封印记忆了,但奴婢我可是铭刻在心的,那就由奴婢来告诉王妃吧。”
那女人从衣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来,变态的用舌尖舔了下,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向云听音,“我有如今的下场,全托王妃的福呀。”
用那匕首尖挑开那稀疏的发梢,更是明显的露出了那张恐怖的脸,特别是那面颊处,几乎被烙印烙穿了面皮,只剩薄皮一层依稀可见内的舌齿,令她不似人类。
“看见了吗?王妃,奴婢所受的这些都是因你,但是……哈哈哈,老天有眼,今日终让我有机会也让你尝试这样的痛楚了。”末了,她在疯狂的大笑过后,咬牙切齿狠狠道。
那匕首的寒光已逼近云听音的脸颊,若有似无的撩过脸面,“真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难怪澈哥哥会被你迷倒,不,不止澈哥哥,还有很多人,但若是没了这张脸,看你还怎么去迷惑男人。”最后她声厉如地狱深处遭受折磨的厉鬼的嚎啕。
云听音只见眼前一道寒光挥过,右脸顿觉凉意袭来,痛虽未至,但那温暖的湿润的红便已滑下脸庞,伸手去擦拭,却让那血腥漫上的鼻尖,痛这方才至。
“哈哈哈哈……”
这女人看着她那溢满猩红的容颜,亢奋而癫狂的大笑着。
“还不够,我要让你容颜尽毁,与我一般。”女人疯狂的声音,随着她的又再度高高扬起的寒光乍现的匕首一同落下。
云听音抬手欲挡,怀中突现金光耀眼不可视。
龙都的繁华已被那战火浓烟所取代,城中早已人心惶惶,而城外大军庞然将之围困,可谓楚歌四面,形势不容乐观。
但奇的是,纵然如此,城外之大军却束手无策,久攻不下。
此时北方边城楼之上,现一身披青色战甲的将领,只见他望着那点点营帐连绵的敌军营地。
那如似不曾沾染人之七情六欲的眼眸,淡然而无畏,令他身后依然追随着他的将士们再添斗志。就算为其血染沙场也在所不惜,因他是他们心中的无可匹敌的神祗。
纵然这位神祗已失民心,但只要渡过此劫难,定能东山再起。
“查出那玄冥王,到底是何方神圣了吗?”梵音低沉道。
“回陛下,是臣等无能,这玄冥王寝食均是面具不离身,且他身边之将领都是其嫡系的心腹,故而……”一美少年自责的禀报道。
“好了,听雨你也莫要太多与自责,这等境况之下,也难查出一二来。”末了一声轻叹,终让他染上了人应有的情愫,这便是孤军奋战了多月的东方孟章。
他不在乎这片江山的得与失,也更不在乎那些所谓民心的流失,帝位也不过是高处不胜寒,故而,他都无所谓了。
让他坚守至今的原因,只为人儿,那个他愿用一切去换取的人儿。
他要固守这方天地,让人儿知晓他还活着,他就在这里。
看着他的失神,云听雨知他又再思念妹妹了,顿时又倍感悲凉。那些无数的日子以来,不论艰险困苦陪伴在他身边的一直是自己,可他的眼中却永远只有妹妹,曾有无数次,她欲不顾一切的想向他告白,但终又怕连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们这些奴才放肆,本宫可是皇后,现命你等给本宫让开。”
一声跋扈在他们不远的身后响起,东方孟章等人不用回头便知是谁了。
军中自有军法纪律,正所谓军法如山,兵只听将之令,将只听帅之令,将帅在外,君命都有可不受,更别论皇后之命了。
故而兵士仍不让她近来,西门羿媛顿时脸面大失,“快让开,不然本宫定要治你们这些奴才犯上之罪。”
说罢,西门羿媛欲硬闯,想他们也不敢碰她,可噌噌的兵士拔刀声,把她吓到了,连退数步若不是身后的宫女搀扶,怕是早跌坐在地了。
“你……你……你们……”惊让她不可语了。
见状,云听雨上前至东方孟章身旁,低声道,“陛下,不管如何她皆是国母。”
东方孟章这方回首,向身后的人示意让她近来。
“妾,见过陛下。”方放她过来,便见她毫无国母的仪态的提着裙摆便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