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务所旁边的餐厅，我和桑怡在解决午餐。
“听我的不会错，雷霆骏那样的极品男人，你也真舍得了！”
桑怡边吃边说着，一副了然一切的样子。
“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会挽留我。一直觉得，我对他而言无关紧要。”他身边一定不乏我这样的。
“你怎么能妄自菲薄呢！莫伊，你身上有好多吸引男人的潜质，俞司说过，你这样的女人最容易唤起男人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我睁大眼睛，有些不信：“俞司？无端的他怎么说这话？”
“那有什么奇怪，他还说了好多……只是我不能告诉你，因为……你是有夫之妇。”带着些许的神秘，她打住了。
“我越听越糊涂。”她也越来越无厘头，似是而非的说话方式，让我极为不满意
“俞司说，女人的性感是有骨子里散发的，并不是简单的丰胸纤腰。你的模样极为清纯，但是就是透着性感。”
天哪，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话题不是一直围绕我吧！
“俞司……和你……似乎不一般呢。”我故意拖着长音，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没想到桑怡的脸居然红了。
“莫伊！你别想歪了，我们……什么事都没有。”赶紧撇清，只是给我的感觉是越描越黑。
“即使‘有什么’也很正常啊，俞司很不错的。”我正色说道。
情感的小舟触礁之后，桑怡变得小心翼翼，我看在眼里，着实心疼。如果能重新拥有一片情感的天空，我会比她还要高兴。
新代理的审计事务已经展开，欧凯睿带领着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进驻盛源集团。
“莫伊，你做我的助手，负责着重审计事项的基础数据的查找工作。”欧凯睿冷静地安排工作，我这个生手被他留在了身边。
盛源是本城另一家族蒋家的产业，一直由蒋家的长子蒋耀庭打理。因为大势所趋，盛源要在纽约创业板上市，这需要经过具有国际审计认证资格的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报告。
因为盛源的委托，我才了解道，永勤竟然是国际知名的十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的中国分支机构。
因这一发现，我对欧凯睿的家世背景，有了更深的了解。原来，他竟生在显赫之家，原来，他隐去头顶的光环，只为静下心做喜欢的事。
点击盛源提供的电子版会计档案，翻开纸质财务报表，一个跨国公司的经营模式立体地展现在面前。
“不亏是大公司，每年的现金流量就达几百亿。”我轻声感叹，欧凯睿亮晶晶的眸子看了我一眼，带着隐隐的笑意。
“我们跟数字打交道的人，对这些已经不敏感了。莫伊，你还有希望。”
“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懵懂地看着他，期待着他的解释。
身边同事程磊说：“就是说，你没到麻木不仁的地步。”
“我不觉得，至少我认为你不是这样。”我看向欧凯睿，这是实话，他的俊雅气质、温煦情怀，与刻板麻木挨不上边儿。
他的眼里闪过一种叫做欣喜的光彩，但只是一闪，就被他隐去了。
“莫伊，你找出三月末成本费用明细表，这里有个数据需要核对一下。”他忽然换上了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默默按他的吩咐，找出了他要的东西，却像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理了理有些凌乱的思路，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数字里。
慢慢地我发现，盛源虽然规模庞大，但是经营效益却不是很好，每季的利润表上，体现的盈利并不是很可观。
试想，这么大规模的一家企业，维持运转所需的费用成本也是一笔巨额开支，但是靠这点盈余，根本无法维系。
表面上这家公司风光之极，几乎与盛世不相上下，而且居然已经要在纽约上市了。
好奇心被勾起，我仔细地看着报表。结果发现，盛源来自外部的资金支持。
我赫然看见，在股东名单中，位列第一的盛世集团！
“老板，你说当一个企业面临资金困境的时候，无偿得到支持，意味着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脱离了审计范畴，多了些人性的味道。
“这意味着，不计代价的同舟共济。在商场上，也许只有至交才会有这样的可能。”
欧凯睿抬起头，说得极为肯定。
没听说过雷家与蒋家有什么特别的关系，甚至一年来，都没有走动的迹象。眼前的发现，显然是包裹在表象之下的。
或者说，盛源的发展壮大离不开盛世的支持。雷霆骏是个精明的商人，他当然不会做亏本买卖。但是，动辄上亿的资金注入，风险显而易见。
午餐的时候，盛源的后勤部经理将我们引领到位于大厦地下餐厅的一间包房。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已经等候在那儿。
“凯睿！”那个男子迎着过来，看样子与欧凯睿很熟悉。
“耀庭，怎么敢劳动你的大驾！”欧凯睿打趣他，原来他就是盛源的总裁蒋耀庭，很有气质的一个人，只是缺少了纵横商场的霸气，有些文质彬彬。
一一介绍后，蒋耀庭将目光停留在我脸上，有些沉思和疑虑。
“莫小姐是本城人吗？”他开口问道。
“我在这里上的大学，其实我的老家在b市。”我如实回答，心里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
“原来如此。”但是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并没有从我的回答中得到释然。
菜式很丰富，席间也只是欧凯睿和蒋耀庭在交谈。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他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欧凯睿独立创业，蒋耀庭接手家族企业。
“凯睿，没想到你身边还藏着这样美丽清雅的女子，真是颠覆了我长久以来对会计师行业的印象。”蒋耀庭注视着我，却说给欧凯睿。
欧凯睿的眼睛亮了一下，也只是一瞬：“莫小姐很能干的，不然怎么能参与进来，这次来的都是精英。”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句话让我汗颜，我有自知之明，精英，我还隔着好远的距离。
“莫小姐有男朋友吗？”蒋耀庭问的直白，我不知如何回答。
“别闹了，耀庭，莫小姐已经名花有主，嫁作他人妇了，你和我，都没有机会。”
欧凯睿爽朗地说着，不经意却带出了一抹苦涩。
蒋耀庭似乎还想继续，欧凯睿阻止了他，我的极度不安被他看在了眼里，他替我挡下了。
“今天谢谢你。”从盛源出来，其他同事奔向不同的方向，站在欧凯睿的车旁，我表示了谢意。
他缓缓注视我一会儿，打开车门：“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这里地铁很方便。”不想再麻烦他，觉得，欠他的够多了。
他不再坚持，我佩服他的就是这一点，懂得适可而止。
目送他的车远去，我慢慢走回地铁入口处。脑中思虑的却是盛世与盛源的复杂关系。
雷霆骏不是不计代价的人，能让他如此果断出手的，必定是非同寻常的关系。
从来不知道，我的好奇心这么重，此刻，我像陷入了迷宫，想要探寻的欲望盖过了一切。
电话嗡嗡作响。“骏，我已经下班了……在地铁站……好吧，我等你。”
他说过来接我，于是重新回到地面，站在醒目的街边等待。
一辆耀眼的黑色volvo房车在我身边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