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的温度越来越灼烫,每一寸骨头跟绵密的针脚碾压的时候。
仿佛被一摞摞透骨钉穿透,根根直往骨子里钻。
然后衣服料子跟马上就要起火似得,直直的从肌肤一路烫到了心尖尖上。
然而意识到问题出在那件衣服上又有什么用,她用尽全力了,无论如何都脱不下来。
一件衣服而已,竟然会脱不下来!
沈青芜又疼又急又惊,抄起剪刀就要毁了它。
沈青芜生来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平日里被簇拥着,小磕小碰都少有发生,又几时吃过这样的苦头,偏偏这个苦头还是她自己找的。
所以当看着剪刀上新添的缺口后,沈青芜整个人几乎快要疯了,她又悔又恨,早知道便该由着左伊人将这件破衣服扒回去!
凶狠看着伊人的眸子忽然一怔。
等等!
她刚刚的口型,明明说的是一句,“喂,你还好吗?”。
沈青芜整个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态瘫在原地,脑子里某些被痛觉忽略的真相,仿佛马上就要破壳而出。
这是左伊人的衣服!所以她当然早就知道她穿上这件衣服会变成这幅鬼样子。
她是故意的!
迎着沈青芜一双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千百个洞洞来的视线,伊人淡淡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感觉还真是蛮同情她的。
然而同情并没有什么鸟用,她的东西,是那么好动的吗!
自己作的死,骨头断完也给劳资受着!
池沉走了几步,发现伊人没跟上来,就停了步子等她跟上。
回头见她正笑的诡异,他楞了一楞,目光顺着她的视线淡淡看过去。
瘫在地上的沈青芜很显然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池沉想起早些时候伊人那番异常笃定的话。
那是池沉第一次见她那样笃定,笃定到让人下意识只能相信。
所以现下这个状况,是离沈青芜跪着求她剥衣服不远的节奏?
池沉身为钰南王,位高及皇又生的一副遮星掩月之姿,是以不论走到何处,都是永远的聚焦点,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星眼之中,随意抿个唇,亦或是余光往何处一瞥都能引得众人跟随。
所以经他这么一看,周围所有人都跟着他这么一看,然后全部人的视线都投放到了伊人身上。
池墨也跟着看了一会儿,狭长的好看双眼笑意吟吟,“皇婶看何物看的如此出神?不妨说来朕也瞧瞧。”。
伊人被池墨一扰,迅速回神,俏丽的小脸迎着旭日展颜一笑,如千花齐盛一样绽放在众人眼前,惹得在场臣民胸口一荡。
樱红的小嘴微微抿起,如出谷黄莺一般动听的嗓子轻启,“回禀万岁,是这样的,早些时候在来的路上,我被林中一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畜生抢劫了,我同王爷打赌,不出明日辰时,那小畜生定得把抢劫的物品乖乖还回,方才偶然想起这桩事情,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就不由想出了神去。”。
此言一出,周围的臣民都惊讶的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