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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王夫人看着婆子将晴雯看着带走了,心中的气还是不减。怪不得这段时间宝玉在京城中的名声不太好,自己也曾和几位诰命夫人透过联姻的话锋,结果人家理都不理,原来就是这些东西带坏了宝玉,危害了宝玉的名声,幸亏提前发现了要不还得了……

周瑞家的见王夫人脸色还是不太高兴,琢磨了一下然后说:“要说,这个大观园也是太大了些,人多口杂的,太太也是多有顾及不到的。如果还像当初一样,二爷还在府上,太太每天照看着,那些狐媚子是断断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王夫人听了也是深以为然,又想起来袭人说的话,看来这个大观园不能再让宝玉住下去了,还是守着宝玉放心些。于是说:“大观园确实是大了些,我听说有些下人也没有尽忠职守是吗?”

周瑞家的一听,忙答道:“这个我虽然在外边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当时觉着是小事情,不必夫人操心。听说有的婆子趁着主子宽容聚赌的事情也是有的。”

王夫人听了正和她的意思,“是吗?!没有想到园中已经乱成这样了。看来探春、迎春还是年纪小呀!到底是有些顾虑不到的。那儿我作为长辈只好帮她们来做点儿事情,来弥补过失了。周瑞家的,你找几个可靠的人手等天黑了,把园子一封,我们不是丢了要紧的东西吗?挨个的搜,把那些个手脚不干净的东西们给我赶出去。那些不中用的婆子也赶出府去。”对!就是这样,贾府断断是不能出现嫌弃人多卖人的事情,丢不起那个人!但是犯了错事赶出去,还是可以的。省得碍眼,还节省点儿开支。省着点儿吧!给宝玉多留些家私。

周瑞家的一听也是喜出望外,大观园的那些丫头,还是有好多不识时务的,可以趁机清理清理;另外三小姐实施新的改革措施之后,那些婆子承包的那些个事项,每年也有近千两的收入,可是好处只有承包人和官中有进益,那些人不开眼的竟然没有给自己上供。这次也可以趁机寻个错,赶出去,找个识趣解意的人来代替,这又是一个进项。周瑞家的喜滋滋的对王夫人说:“要我说就是太太平日里太过仁慈了。早该给这些人好看的。”随后就出去找心腹之人安排去了。

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周瑞家的又回来了,“太太,我刚才出去打听到,林姑娘、史姑娘今天也恰巧有事所以不回家去。那么我们晚上怎么办呢?”薛姑娘本来就住在园子中,不用问也知道,是太太的外甥女吗!自然是不用查的。潇湘馆可就说不准了。跟了太太这么多年,别人看不出,我还看不出吗!太太实际是看不上林姑娘、史姑娘的。这个主我可不敢乱做。

潇湘馆?林黛玉?上次去潇湘馆其他的贵重摆设不说,就是那些茶杯茶壶什么的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林大姑娘也是我们家的姑娘,怎么能那么见外呢?你说呢?”说着瞪了周瑞家的一眼。周瑞家的揣摩王夫人的心理早就成了精了,点头应道:“奴才明白。”说完就退了下去。

是夜,正是月深风高月,正是做坏事的好时候。待晚饭过后,天色也暗下来,周瑞家的带着十几个心腹的人,命将大观园的角门一律上锁,派小厮好生看管。便开始查起来。先出其不意的查了上夜的婆子那里,果然抓住了几个偷懒聚赌的,抄了几百钱的赌金,又在住处抄检出些多余攒下蜡烛灯油等物。来旺儿媳妇等人觉着确实寒碜了些,有些尴尬,但是周瑞家的却意气风发的说:“这也是赃物,不许动等,明天太太发落。”也算是没有白费劲,里面也有承包项目的婆子。

又直往怡红院而去,令人关门,开始查检。宝玉正为白天晴雯遭到训斥要被赶出去,而可惜不已,这可是我院中最称心的丫头了。哎!正叹着气呢,就听见有人气势汹汹的进来,怡红院中一片嘈杂声。于是赶紧叫袭人进来问是怎么回事。

袭人也是很迅速的了解了一下情况,赶紧来回话,“是周管家奉了太太的命令正查呢!说是掉了要紧的东西,正挨个查丫头的房间呢。”

宝玉听了不由的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的怡红院净是贼不成?我得去问问。”说着就走了出去。

这时候正在查晴雯的房间。晴雯的面前有她今天上午回来后,在管事婆子的监督下收拾好的那箱子东西。晴雯见周瑞家的等人进来后装模做样的让几个丫鬟打开自己的东西略略检查之后,直奔自己而来,一幅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感觉。肚子中装了一下午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伸手将箱子的东西完全倾倒到地上,“不就是看我不顺眼,想针对我不是么?何必假惺惺的。给你们查个够,看我是不是清白的。”

周瑞家的等几人见晴雯的东西确实没有什么禁物的,也查不出什么来,但是管家的脸面岂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能随意侮辱的。周瑞家的厉声道:“你这个小蹄子,本来太太还给你机会,回了老太太等明天再让人把你赶出去。看你这样子,看来是准备好了,多一天少一天的也没有什么。来人,今天就把晴雯大小姐送出去吧。”有两个婆子赶紧上来把晴雯带走了,竟然连东西都没有让晴雯带。

其他怡红院的丫鬟们见了周瑞家发威也是大气不敢出。宝玉本来想质问周瑞家的,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对自己和眉善目的大娘竟然这么厉害,满脸的严肃,见了自己也没有好脸色,一时间质问的话也忘了怎么说了,就是晴雯从他身边过,看了他一眼,他也只是诺诺的说了一句:“晴雯!”就眼巴巴的看着而没有其他话可说。其他怡红院的丫头们一阵心寒。晴雯是怡红院最出挑的姑娘,平日里宝二爷甜言蜜语的只为讨晴雯欢心无所不用其极,结果事到临头竟然连一句话都不说。谁能自认比得上晴雯的才貌能力?谁能自认能够让二爷对自己的宠爱超过晴雯呢?

只有袭人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赌赢了王夫人对自己的信任,不仅提前享受准姨娘的待遇,就是这次查抄也很明显的对自己网开一面,没有让人检查自己的,看来王夫人确实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

出了怡红院周瑞家的一行人,沿着小路走了一段路就到了蘅芜苑门口,就有不长眼的婆子要上前去敲门。

周瑞家的,张口骂道:“你这个长眼的,也不看看这里是那里。咱们家再抄检也只能抄检咱们家的人,哪能去薛姑娘那去呀!”

其他的人忙附和,“是呀!这个自然。岂有抄起亲戚家来的道理。”那个婆子自知理亏连忙自己打嘴道不是。

说话间又到了潇湘馆,众位婆子就想走过去。周瑞家的忙说:“慢着,这不是还有一处没有查么?”

刚才那个婆子忙将功赎罪道:“回周管家,这处是林姑娘和史姑娘的院落。听说她们今天也在这里休息。这也是亲戚家。”这次我没有做错吧!那婆子眼巴巴的看着周瑞家的想往回拾面子,得到一句夸奖。

“这说的什么话呀!林姑娘是老太太的至亲外孙女,那里是什么亲戚。我们去潇湘馆。”真是不识趣!说着又瞪了那个婆子一眼。率领着众人走向潇湘馆。

什么?外孙女不是亲戚?那内孙女是亲戚吗?周管家这是怎么算的帐?那婆子落了个目瞪口呆。看来咱是太不会说话了,还是闭嘴好了。默默的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周瑞家的站在潇湘馆门口,示意手下去敲门,这些活儿自然不能由堂堂的管家娘子来做。

又有一个婆子跑上前去,“当当当”的敲着门环。

很快就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回答道:“这是谁呀?这么晚来敲门?赶着投胎吗?小声点儿不要吵到姑娘。”

周瑞家的一行人等了好半天,才听到里面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的声音,在望穿秋水之后,潇湘馆的大门终于在吱吱声后给打开了。

一个很有英气的丫鬟雪雁打开门后探头向外看了一眼,笑道:“原来是太太身边的周管家呀。贾府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规矩。在入夜之后,这么多人来串门。难道是这么晚了,老太太还有什么事情找小姐不成?”雪雁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对呀。我们刚从老太太那儿回来没有多久呀!”

敲门的那个婆子也想讨好周管家就抢着说:“不是的。雪雁姑娘你误会了。我们实际上是来……”

周瑞家的忙打断那个婆子,说:“雪雁姑娘,烦你和林姑娘说一下。我们太太在园中丢了要紧的东西,我们奉太太的命令来到各处查一查。现在到了潇湘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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