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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逢

“哪,李叔,这趟镖我就算干完了,回去的事我就不管了哦。”连城的街道上,黑衣黑瞳,已经十七岁,背着长条包裹的夜洛说。

“看来你又有什么‘命中之事’要做喽。”长安城有名的星远镖局总镖师李星远笑着问。

“啊,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呢,哈哈。”说着这种话,夜洛却笑了起来,“不过有些事总要去做。”

“装神弄鬼地,”李星远转身,边离开边说:“那就努力活下来吧,还没接碰过女人的小家伙。”

白色的蝴蝶张开翅膀划过身前,被夜洛腿边的红毛大狗跃起扑倒,大狗用前爪压住蝴蝶的翅膀,观察了一会,然后又放开蝴蝶,跟上了开始行走的夜洛。

“晚饭想吃什么,赤焰?”目光直视前方的夜洛伸手摸到了大狗的头,就像询问老朋友一样问。名为赤焰的,头有夜洛腰那么高的狗不会说话,但是它把头偏向了旁边叫喊着的小贩,直盯着小贩篮子里的牛肉。

“身为宠物,吃的比我这个主人好不太好吧?”虽然这么说,夜洛还是走到了小贩身旁,“半斤。”

“好嘞,”拿出小刀,小贩只切了一刀,上秤一量,恰好半斤。“三十文。您慢走客官。”`

一位路过的老婆婆用车子推着两袋米从夜洛身旁走过,大口喘着粗气,没有几步便停下了。虽然夜洛并不是个大善人,却也并不坏,于是他快步跟了上去,说:“婆婆,我帮帮你吧。”说完也没等老婆婆客气,就抓起了手推车,“您家在哪里啊?”

“啊,在城北,还很远的,不用麻烦你了小伙子。”“小事一桩,我恰好也要去城北。婆婆,您知不知道北门外的田有没有要卖的?我打算买一块田,最好有房子。”

“记得是有的,三亩田,离城门不远,有两间屋子。不过左近没有人家,是很没人气的地方,半年也没卖出去。你是外来的?”

“嗯。”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连城很小,虽然老婆婆走得慢,也很快到了城北。“要住一段时间,多则三五年,少则半年。那您知道他们要价多少吗?”

“呵,人老了,一会问问我孙女静涵,她喜欢打听这些东西。嗯,到了。”在一处小院门前,婆婆示意夜洛停下,打了打门:“静涵,我回来了,快开门。”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夜洛身上也响起了“沙沙”声,他从衣襟里拿出一块罗盘,然后呆住了。父亲留下的罗盘指示:命运之线牵连,劫难同于。

门吱呀一声开了,穿着粉白色衣服的女孩站在门前,她的年纪和夜洛相近,相貌端庄,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已经很美丽了,这一点从夜洛打鼓一样的心跳中可以得到证实。命运之线牵连诶,足够夜洛浮想联翩了。虽然在术数上夜洛没有什么天赋,但父亲夜寒江的罗盘从来不会出错这一点夜洛十分肯定,或许夜寒江是古今最强的术数师也不一定。

看到夜洛傻了一阵,司静涵咯咯地笑起来,“奶奶你不是领回来一个傻瓜吧?”

“呃,似乎失礼了。我叫夜洛,在路上看到婆婆就帮了一把。”夜洛有些脸红。

“小伙子名字刚才我还忘了问了,夜洛这名字挺好。静涵,这小伙子啊打算把北门外张丰家的地买下,你应该知道价吧?”老婆婆一边把夜洛领进门一边说。

“我想想,嗯..应该是三十两银子,看你的样子应该出得起吧?”司静涵看了看夜洛。

“嗯,没问题。”

“你背上的包里面是什么啊?是枪吗,这么细长。”

“一些杂物罢了,你怎么会想到是枪?”夜洛压住被识破的慌乱,装作镇静说。他的包裹里面最重要的东西确实是那把长枪,但是被李星远这种老江湖识破就算了,一个小女孩是怎么看出来的,难不成自己的伪装这么失败?

“看你挺壮的,就觉得可能是个侠客之类,还真是失望啊。”虽然这么说,司静涵脸上并没有失望的表情,反倒有些安心,一方面夜洛还不知道是侠客还是强盗,而且就算夜洛是侠客,普通人和侠客打交道也是危险的。

“虽然不是侠客,可我是个算卦先生,刚才我就算出,大约半年后你就要嫁人了。”夜洛显出一副坏笑。嫁人诶,虽然以前没有想过,不过有个老婆似乎也不错,嘿嘿。看着司静涵好看的脸,夜洛又发起傻来。

司静涵害羞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那个,要买的话就去北门外直接问吧,说是我们介绍的就行。”

“哪,婆婆我就走了,以后再来看您。”莫名兴奋的夜洛蹦蹦跳跳地离开了,灿烂的阳光似乎也不及他的心那么热。

“作为一个有道德的魔族,我不能偷穷人,嗯。”穿着青色衣服的影风痕潜伏在城门进出的人群中,脸色专注到怪异地寻找着猎物,除了满脸开心沉浸在幻想中的夜洛所有人都避开了她。

看到夜洛背着长长包裹,她终于找到了猎物,“完美的技术,一定到手。”装作和夜洛一样出城,在超过夜洛时用手中的刀刃割开了他背上的,这一瞬间夜洛之外的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没人能想到会有这么明显的小偷,可是更没人能想得到的是这样的小偷竟然成功了!

“怎么觉得,少了什么?”虎牙枪不见了,夜洛心头动了动,随即看到前面的青衣人以远远超出常人的速度跑了出去,下意识地,他跟了上去。时间只过了几刹,不够夜洛从幻想中反应过来,他追上了影风痕,看到她正拿着自己的包裹。

“喂,可以把东西还给我吗?”夜洛跑到影风痕侧前方,为了和影风痕对面交谈改成了倒退着跑,竟然还跟得上影风痕不可思议的速度!

“什么!”夜洛的举动把影风痕下了一跳,不论是仙、魔还是妖,都是喜欢飞来飞去的,在奔跑上的速度自己绝对是顶尖,而现在竟然见到一个可以倒退着和自己赛跑的家伙,而且这家伙还带着一条能跟上自己的狗!

仿佛背后长了眼镜,夜洛躬身闪开了一条比较粗的树干,继续说:“你跑不过我的,把东西还我好不好?”语气平静,面露微笑,在影风痕看来充满了自信和恐怖,其实只是夜洛还没有从结婚的幻想中走出来。

“能不能跑过还不一定呢!”本来影风痕已经打算把东西还给夜洛了,听到夜洛这话却赌起气来,猛然又把速度提了一个档次,然后在夜洛加速的瞬间,跑到一棵树的阴影下,突然间消失了。

失去目标的夜洛停下了脚步,“瞬间消失,不像撕开虚空的挪移一样需要准备时间,那么自己知道的方式就只有影魔族特有的影遁,栖身于万物阴影中的术法。影遁速度很快,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没有任何办法寻找到对方,但对夜洛来说没什么,因为他有一条好狗。“赤焰,给我追。”其实赤焰的战斗力对于夜洛来说可以忽略,但是赤焰有着重要的作用,包括导航仪、飞行器和枕头,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开始认真起来的赤焰和夜洛爆发出最大的速度,一大片飘落在他们前面的树叶在他们前冲形成的风压中粉身碎骨,一炷香后,某处悬崖前,夜洛终于奋身挑起,重重地踩在地上,悬崖的阴影中,青衣的影风痕晕晕地被震了出来。

“别动。”在影风痕眩晕的一瞬间,夜洛从她手中拿回了长枪,抓住枪尖前的一段,用枪尖抵住了她的喉咙,由于夜洛是在影风痕身后,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像拥抱。像是支持夜洛的话,赤焰摇了摇尾巴,叫了起来。

“竟然用这个动作对待女孩子。”影风痕压低了声音,声线中抓狂的气息。

“女孩子!”刚刚察觉这一点的夜洛慌忙地跳开了,一直生活在人界,他完全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女孩子很可能由于这样的原因嫁不出去!等等,影遁是影魔族才能使用的,这样的话..在跳跃中夜洛以闪电般的速度想到了如此多的事情,不过影风痕愤怒的一脚更快地撞击上了他的额头。

好多星星!这是失去意识前夜洛的想法。

赤焰的撒欢戛然而止,它并不是没见过夜洛被打败,但是绝对没见过夜洛被这么打败,所以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毕竟这种弱爆了的对手应该是很快结束的。它汪汪地吠了起来,却在影风痕的怒视中又一次戛然而止,自己竟然忘了,虽然对于夜洛来说影风痕很弱,对自己来说却是不可战胜的啊!

“啊啊啊!”影风痕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吓的赤焰全身的毛都立了起来,更加胆战心惊。

“偷点东西而已,怎么会这么麻烦。”

“如果有一天,遇到一个能一脚踢晕你的女孩,记得请她和你一起住。”某个小山头上,夜寒江半开玩笑地对夜洛说。

“好贱。”还只有七八岁的夜洛已经能初步理解道德观了,对于自己父亲的建议给予了批评。

场景逐渐黯淡变为刺眼的白色,“嗯,不是又在什么地方睡着了吧?”我们的主人公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昏迷的了。睁开眼,逐渐适应了光芒后,他看到了一张成瓜子形状还算好看的女孩子的脸,背景是普通的农家屋内,刺眼的阳光从半开的窗缝正好照在自己眼睛上,从对方蹲下的姿势能确定自己是躺在地上的,可以确认的是,虎牙(枪)还在自己手里,但钱没了。

要冷静,刚才的梦里老头子说什么来着?哦,这样啊:“姑娘,你把我的钱偷走了吧?”

“借而已,只是不打算还。”影风痕理直气壮地说。

这女人脑壳一定坏掉了一定坏掉了!夜洛十分想立刻用武力把钱抢回来然后离开,不过老头的话他可不敢不听,不只因为老头的话总是对的,也因为老头再也不能对自己说话了。“好吧姑娘不还就不还。”钱我还能赚,可是老头的话用再多东西也换不来了。“现在我能坐起来吗?”

“你喜欢坐在地上吗?真是什么样的怪人都有。”影风痕做出叹息的动作,仿佛为世风日下而悲伤。

有凳子我当然坐凳子啊你个怪女人!内心无比憋屈的夜洛立刻起身找了个凳子坐下,又立刻闪身离开了,因为威力巨大的一脚又一次袭向了他。然后他看见影风痕怒不可遏地吼到:“我有让你坐在凳子上吗,刚刚还在地上躺着你不知道会把凳子弄脏吗?”

老头,你一直没有说错过什么,所以这次你要让我知道不能太依赖你吗?要冷静,冷静。吸了口气,夜洛故作镇定地说:“我叫夜洛,夜魔族,敢问姑娘芳名。”

“夜魔族,离开魔界的那个?”听到夜魔族,影风痕有些诧异。

“嗯。”离开魔界,夜魔族只是没有归所的一族。

“我叫影风痕。夜魔族,很罕见呢。诶?夜魔族是控制虚空的一族,你,”影风痕眯起眼睛,满脸鄙视:“绝对不是。想骗我你还早了一千年。”

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家伙,你是真的了解夜魔族吗?虽说由于魔王的刻意隐瞒新一代魔族基本都不知道夜魔族的存在,但是影风痕似懂非懂的情况还是让夜洛十分不爽。“那就不是吧。那个,这是你家?”夜洛四处张望了一下小屋,问。

“刚刚用你的钱在北门外买的,才八十两而且还送两亩地,很值吧?”影风痕得意的表情让夜洛想去死,你买贵了知道吗?

“那我就暂时住在这吧,哎,以为会更好点的。”叹了口气,夜洛从墙角拿出扫把,打算清扫一下。

“这是我的房子。”影风痕小声说。

“啊?”夜洛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强有力地踢击把夜洛踹到了这个只有三间屋子的小房子的小小客厅,“你给我去西边的房间,哼!”然后“咣”的一声,她关上了门。

夜洛无奈地打开西屋的门,一间脏乱又奇小无比,只能容纳两张床的屋子出现在他面前。“哼。”他面露不屑,然后以瞬间移动般的速度到了影风痕所在的东屋门前并用力敲了起来,“喂那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啊!”

“算了,这女人估计不知道什么是道理。”摸摸衣服,在隐秘的地方还有一点钱,夜洛打算去买点东西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走出门时,看到了四肢和嘴被绑,以搞笑的表情挂在树上的赤焰。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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