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军指战员被俘解青海及遇难人数的查证
中共青海省委党史资料征集研究委员会办公室
西路军指战员被俘解青海的有多少人？在青海惨遭杀害的又有多少人？迄今记载迥异，众说纷纭。我们经过反复查证，认为前者为6000余人，后者近2000人。现将我们的查证数据分述如下：
1937年4月6日，国民党《青海日报》发表一条新闻说：“此次俘获男女共匪六七千人，内有伪参谋长、政治部主任及团营长约十七人，迷信共产主义甚深，不易感化，已分别枪决外，其余解送到省。”从这条消息看，红军被俘人员解青者，到4月7日为止已至6000多人，其后该报还陆续有所报道。4月7日，《青海日报》报道：“俘匪三百八十余名，昨晨由甘州解抵省。”同日又报道说：“男匪二百八十余人，昨由甘州解来省。”4月8日报道：“我军在甘州搜获女匪一十四名，昨晨由甘州解抵省。”其后还断续有所报道。国民党《河西日报》4月27日报道，原西路军组织部长张琴秋已被“解送青海”。5月18日《青海日报》报道：“匪军长孙玉清等昨押解抵省。”从上述情况可以明显看出，西路军被俘解青人数当在6000人以上，这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押解途中被惨杀的约有300人。据骑五师补充旅参谋长李惠民讲，当时马步芳曾密令所属各部将红军被俘人员中老弱伤病、走不动路的人就地枪杀。在这一命令下，他在永登亲自于夜间参加活埋了三次，每次都是10多人，共约40多人。据青海省民政厅同志在门源调查，在门源被活埋的约有100余人。据幸存者回忆，从张掖向西宁押解途中，随时杀害了许多人，其中在扁都口看到敌人惨杀20多人，在俄堡被惨杀20多人。红军女战士王大英亲眼看到，在大通流水口有8名战友被敌人惨杀。《青海日报》当年1月25日报道：由武威押解西宁的290名战俘，在大坂山冻死男女27名。据当事人回忆，在整个押送途中，被杀害及被冻饿而死的红军战俘在300人以上。
在西宁等地被活埋、残杀的约有1600多人。当时，每批战俘解至西宁，马步芳都要亲自“检阅”，然后将体格较好的强迫服苦役，老弱伤病不能供其剥削压榨的，则另关一处，准备杀害。1937年1月25日《青海日报》报道说：有290名红军战俘抵西宁后，“由马代主席检阅，并行摄影，男匪中体格健全、不生恶疾者，挑选76名，拨归乐家湾军营训练，所余男匪44名及女匪143名，除拨归新剧团12名外，余均由伪女连长陈明杰负责管理”。当年1月27日《青海日报》报道说，由武威解至西宁战俘160名，“在一〇〇师司令部门前，经马代主席检阅后，体形稍健者60余人，均拨赴乐家湾军营训练，余匪均为手足冻伤者，暂在南门外店中安置”云云。
从以上消息看，马步芳准备杀害的战俘数字是非常惊人的。但到底杀了多少？据当时的《青海日报》社长陈秉渊回忆，大规模的屠杀有三次，第一次400余人，第二次600余人，第三次200余人，共约1200多人。他说：还有一次，将二十四师参谋长年鸿才等69人“惨杀于南山根”。陈的这一回忆，与1937年3月5日、3月8日《青海日报》的连续报道完全相符。3月8日报道说：“匪军伪参谋长年鸿才、教练朱锦堂、连长马国光、指导员杨嘉朋、胡秀山等数人，及匪军男性68人，女匪1人，均于昨晨由门源解送省垣。”此后，《青海日报》再无对他们的报道，实际上已很快被杀害了。
除此而外，还有几次较小规模的活埋和惨杀。马步芳传令队传令长马英交代，他奉马步芳之命，一次亲自活埋130多人。从万人坑逃出来的女红军胡秀英回忆：她被活埋的那次约有四五十人。幸存者黄科林说，活埋他的那一次有80多人。
据上述很不完全的统计，被集体活埋、残杀的红军战俘当有1500人。另有一批被零星杀害者，如孙玉清、党文秀、孙桂英等，都是个别遇害的；不知姓名的还有许多。据海晏县蒙古族贝勒、旗“王爷”苏呼得力1957年交代，当时有7名流落红军漂泊到该旗为其捕获，他杀了1人，其余6人送交马步芳，后亦遇害。估计零星杀害的也有数十人。这样被成批活埋及零星杀害的人数，当有1600多人。
被强制劳动的约有3400余人。据当时任补充团团长的孟全禄及所属部下交代，在补充团被强迫劳动者约有2850人。除此以外，拨归中山医院、陆军医院、义源工厂、军乐队、新剧团等单位的共有300多人；被马步芳军政军官员霸占作妻妾及奴仆的约有200多人。上述三个方面，共有3400人。
送往兰州的有1000余人。《青海日报》1937年4月6日报道说：“所有在省及永登俘匪2000人，业已奉顾主任顾主任：即国民党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驻西安行营主任顾祝同。命，明日起，分四批解送兰州孔师长孔师长：即驻兰州的中央军第九十七师师长孔令恂。处。”接着4月7日报道：“俘匪600余名，昨解送兰州。”4月10日报道：“二批男俘匪295人，女俘匪5人，由陆军一百师司令部昨派该部军法官陈廷俊押解，送至兰州孔师长处。”仅这两批即达900人，其余两批尚不甚详，但可断言，主要还是从青海送去的，永登只是一小部分。这样看，从西宁送至兰州的，最少亦在1000人以上。
综合上述，红军战俘在青海被害的有近2000人，在拨归军营及工厂、医院强制劳动的约3400人，从西宁送经兰州的1000人以上，共计6300人左右。
原载《血染河湟》，转录自《悲壮的征程》。张博执笔。张博曾任《青海日报》社记者、副编审，编著有《河湟星火》一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