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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十六国(4)

沮渠蒙逊主动要求去安西(今甘肃敦煌东北)当太守,以等待夺权时机。离开张掖前,沮渠蒙逊想出一个极其阴险的夺权方案。沮渠蒙逊向沮渠男成告别,并约好时间于赴任前一同去兰门山祭祖,然后却派亲信许咸密报段业,说沮渠南成准备借进山祭祖之机发动叛乱,段业信以为真。过了几天,沮渠男成果然向段业请假到兰门山祭祖,在赴门兰山途中被段业预先埋伏好的士兵捕杀。沮渠男成一死,沮渠蒙逊对部下说:“男成对北凉无限忠诚,如果没有男成,段业能有今天的基业吗?可段业却无故把他杀害,难道我们就忍心袖手旁观,不为他报仇吗?况且凉州兵荒马乱,段业能收拾这个烂摊子吗?”沮渠男成平时深得人心,众人都愿意为他报仇。于是,沮渠蒙逊很快拉起了一支一万多人的队伍,起兵攻打段业,附近的羌、胡纷纷响应,段业身边的兵将也大都投奔沮渠蒙逊了。

沮渠蒙逊很快攻下张掖,杀了段业。段业自开国到被杀共在位四年。段业死后,沮渠蒙逊的部将推举沮渠蒙逊为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张掖公,改元永安。

即位之初,沮渠蒙逊感到国力不够强大,比较注意同周围邻国建立和睦关系,以避争端。

沮渠蒙逊自感羽毛丰满之时,亲率三万大军攻击南凉,夺取了南凉国都姑臧(甘肃武威)。沮渠蒙逊由张掖迁都姑臧,改称河西王,改元玄始。

玄始十年(421年),沮渠蒙逊声东击西,灭了西凉,占领了整个凉州地区。

永和元年(433年),沮渠蒙逊病逝,三儿子沮渠牧犍即位,拓跋焘派宁西将军李顺到北凉封沮渠牧犍为车骑将军,凉州刺史,并加号河西王。

沮渠牧犍自幼酷爱学习,对有学问的人非常尊重。即位以后,他把西北地区的文化名人请到国都,或把他们提拔到显要位置,或让他们主持太学,或让他们辅导太子学习。

北凉处于丝绸之路的要道上,极受北魏重视,因而沮渠牧犍也颇受拓跋焘的青睐,还把妹妹武威公主嫁给了他。

沮渠牧犍对北魏很谦恭,对南朝刘宋也表示友好。他派人出使建康(今江苏南京),与刘宋建立了外交关系。宋文帝刘义隆不甘心落后于北魏,封沮渠牧犍为都督凉秦等四州诸军事、征西大将军、凉州刺史、河西王。这样,沮渠牧犍成了南北两朝天子同时承认的藩王。沮渠牧犍把河西珍藏的一些重要书籍赠给刘宋,刘宋也送给他几十种书籍。

永和七年(439年),拓跋焘因妹妹几乎被沮渠牧犍的情妇毒死,勃然大怒,亲率大军攻破姑臧。沮渠牧犍率文武百官五千人投降,姑臧百姓二十余万人和府库中的无数珍宝尽归北魏。

沮渠牧犍被送到平城,因为他是拓跋焘的妹夫,仍受到拓跋焘的礼遇。

太平真君八年(447年),有人告发沮渠牧犍和北凉的遗臣遗民勾勾搭搭,拓跋焘盛怒之下让太常卿崔浩给沮渠牧犍送去一张赐死的诏书,沮渠牧犍被迫自杀了。

拓跋焘攻下姑臧后,沮渠牧犍的弟弟沮渠无讳和沮渠安周先后称王,与北魏为敌,又使国祚延长了二十年。

北凉历五主,共六十三年。

(十四)南燕

慕容德是前燕开国皇帝慕容皝的小儿子,体貌雄伟,多才多艺,博览群书,吸收了中原汉族文化的精髓,是位儒将。每次讨论军国大事时,他都能抓住要害。慕容德不仅是一位拼杀疆场的悍将,还是一个出谋划策的智多星。

慕容德和哥哥慕容垂感情极好,常常互帮互助。慕容德一直追随慕容垂,慕容垂也非常赏识他。在枋头之战中,慕容德协助慕容垂击败东晋大将桓温,对前燕功不可没。慕容垂遭到太傅慕容评的排挤,不得已投奔前秦后,慕容德也因此受到牵连而被免职。

慕容德是个出色的政治家,有着敏锐的政治头脑。前燕末帝慕容在位时,正是前燕与前秦对峙时期。前秦内部发生叛乱,苻双等人起兵反对苻坚。慕容德闻讯,急忙劝慕容抓住机会攻秦,而慕容竟未采纳,坐失了良机。

前燕灭亡后,慕容德和慕容氏家族一起被押往长安,被苻坚任命为张掖太守。苻坚大举攻晋时,任命他为奋威将军。但慕容德和慕容氏家族其他成员一样,天天都在盼望复国。

淝水之战中,苻坚大败,逃到慕容垂军中,慕容垂的儿子慕容宝劝父亲杀了苻坚,慕容垂心中不忍说:“苻坚对我有恩,君子不可乘人之危。”慕容德说:“当初,秦强时灭了我们燕国;如今秦弱了,正是我们报仇雪耻之机,不能算乘人之危啊!”慕容垂毕竟难忘苻坚对他的礼遇之恩,没有下手。

走到荥阳时,慕容德又劝慕容说:“我们应该乘乱复国。”慕容没有采纳。于是,慕容德便随一心复国的慕容垂回到了前燕故地。慕容德不但帮助慕容垂建立了后燕,还在群臣的反对下力挺慕容垂灭了西燕。

慕容宝即位后,让他的叔父慕容德镇守邺城。

皇始二年(397年),北魏围攻后燕都城中山,慕容宝北奔龙城,北魏攻破了中山。

在魏军压力下,慕容德弃邺南下,于北魏天兴元年(398年)徙至滑台,自称燕王,建立燕国,史称南燕。

次年,北魏攻占滑台,慕容德率众东迁广固(今山东益都西北),改称皇帝,占有今河南及山东部分地区。

南燕建立后,慕容德虚心纳谏,阿谀奉承的现象根除了,敢于直言的人越来越多。

慕容德设立了主管教育的学官,让官员子弟入学读书,成为官僚的后备军,为治国提供了人才。

慕容德提拔晏婴的后代晏谟担任尚书郎,以示对齐鲁文化和当地士人的尊重,让更多的人团结在自己的周围。

慕容德整顿内部,清查户口,消除了隐瞒现象,使户口由十万家增至十五万八千家,从而减轻了百姓的负担,国力也大大增强了。

在慕容德统治下,青、兖地区经济迅速发展,百姓过上了温饱的生活。

天赐二年(405年),慕容德病逝,兄子慕容超嗣位。

当初,慕容德奉命随苻坚大军攻打东晋时,他的母亲和妻儿都留在张掖任上了。第二年,慕容德帮助慕容垂复国,新任的张掖太守苻昌便把慕容德的几个儿子全杀了。

慕容超即位后,只知玩乐,委政幸臣,大杀功臣,赋役繁重,百姓再度陷入了困苦的深渊。

永兴元年(409年),东晋大将刘裕率军北伐,次年攻下广固,慕容超被俘斩首,南燕灭亡了。

南燕历二主,共十二年。

(十五)夏

夏是匈奴赫连勃勃建立的政权。

赫连勃勃是匈奴南单于的后裔,其父刘卫辰在淝水之战后占据了朔方之地,拥兵自重。

后来,刘卫辰被北魏大军追杀,只有赫连勃勃一人逃到后秦。

赫连勃勃曾担任后秦姚兴的骁骑将军,于夏龙升元年(407年)脱离后秦,在鄂尔多斯南部建立大夏国,自认是夏禹的后代,故称大夏天王,仿照中原王朝的政体设置了各种机构。

当年,汉高祖刘邦与匈奴和亲后,匈奴上层统治者多改姓刘,自称是刘邦的后代,并引以为荣。赫连勃勃认为这样做大错特错,是匈奴的耻辱,因此他不再姓刘,改姓赫连。

赫连勃勃役使十万人在无定河北岸建立都城,命名统万城(今内蒙古乌审旗南白城子),取“一统天下,君临万邦”之意。

统万城规模宏大,富丽堂皇,方圆数里,用当地的白土发酵后版筑夯实而成。因土色泛白,俗称“白城子”。

统万城由外郭城、东城和西城组成。东城为主,西城为辅。东城设有四门:南为朝宋门,东为招魏门,西为服凉门,北为平朔门。四城角各有墩楼,最高达30米,城墙四面均有防御性的马面建筑。

赫连勃勃是十六国后期最残暴的统治者,他不仅推行胡汉分治,优待胡人,虐待汉人,而且施政残暴。他筑统万城时,如果筑完的城墙能用锥子刺入一寸,即将筑城的人杀掉埋在城墙里。他命令工匠制造甲弓时,如果射甲不透,即斩制弓的工匠;如能射透,即斩制铠甲的工匠。他每攻下一座城池,往往大肆屠城,并坑杀战俘。

刘裕灭掉后秦后,留下儿子镇守长安,自回江南了。留在长安的守兵力量薄弱,赫连勃勃便乘机袭取了长安。

夏昌武元年(418年),赫连勃勃在灞上即皇帝位,留儿子赫连昌镇守长安,然后自回统万城。

称帝后,赫连勃勃更加残暴。他常在统万城上注视行人,见谁不顺眼,便将其射死。如果觉得哪个大臣对他的眼神不恭敬,便将其眼睛挖出。如果有人笑他,便将其嘴唇撕开。如果有人进谏,便将其舌头割下。

夏国的统治靠的是军事征服,因此政局很不稳定。

赫连勃勃病死后,次子赫连昌即位。北魏拓跋焘亲率大军进攻夏国,赫连昌兵败,南走上邽(今甘肃天水)。

夏胜光元年(428年),北魏大军攻陷上邽,生俘赫连昌。赫连昌做了魏国驸马,被封秦王。

赫连勃勃的第五子赫连定逃到平凉(今甘肃平凉西北),自称大夏皇帝,灭了西秦。

夏胜光四年(431年),赫连定为了躲避魏军攻击,率大军西击北凉时,被吐谷浑所俘,献给北魏,夏国灭亡了。

赫连昌叛魏西逃被杀,赫连定也牵连被杀。

夏历三主,共二十五年。

(十六)北燕

后燕皇帝慕容熙荒淫残暴,失掉了民心。后燕建始元年(407年),在冯跋的支持下,慕容宝养子高云取得后燕政权,朝政掌握在冯跋手中。

冯跋,长乐信都(今河北冀县冀州市岳良冯跋村)人。祖父冯和在西晋灭亡时避乱上党(今山西长子县);父亲冯安曾在西燕慕容永手下做官,慕容永兵败后,冯安迁居和龙(今辽宁朝阳市),成为鲜卑化汉人。

冯跋年少时为人谦恭谨慎,寡言少语,宽厚大度,勤于农事,深受父母喜爱。

后燕慕容宝在位时,冯跋官至中卫将军。

北燕太平元年(409年),高云被欲壑难填的幸臣离班、桃仁所杀,冯跋派人杀了离班、桃仁,自称燕天王,史称他所建立的政权为北燕。

建国后,冯跋奖励农桑,勤于政事,轻徭薄赋,废除了慕容熙的苛政。

冯跋提倡廉政,严惩贪官污吏。大臣李训趁慕容熙失败时从国库中窃取了数以万计的金银财宝,向吏部尚书行贿,得以出任方略令。冯跋侦知此事后,立即将李训处死,还训斥了吏部尚书。此后,朝中再未发生行贿受贿的事。

冯跋重视人才培养,特地成立了一所太学,聘请大儒担任讲师,选拔二千石以下官吏的子弟入学读书。

冯跋大力发展农业生产,破坏农业生产者杀无赦,努力耕田者受褒赏。他命令百姓每人种植桑树一百棵,柘树二十棵。为了节省财力和物力,他还积极改革殡葬习俗,提倡丧事从俭。

冯跋在位二十二年,使处于乱世之中的北燕保持稳定。

北燕太平二十二年(430年),冯跋病逝,其弟冯弘自立为帝,被北魏所灭。

北燕历二主,共二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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