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的逼问下,刺客终于交代了他的真实身份,他是受瑞姝培养的死士,特地奉命来杀她。他还交代了瑞姝安排在汐国皇宫的奸细,一个叫做素兰的女人。
事后,四季把刺客心爱的女人接了过来,并安排他们和之前在皇陵救出的人们,一起去琴鼓城定居,从此隐姓埋名,重新生活。不过这些暂且是后话。
素兰,浣衣居的宫女,她在皇宫中化名素素,所以四季才一直都没有找到她。
待夏侯嘉懿带人去抓她时,素兰拼死抵抗,却最终败在肖勾的手上。素兰供认,是她把汐国的动向暗中禀告瑞姝,并且透露能不受盘查就接近穆筠的人只有薛兰。
人证物证俱在,又因素兰伏法,瑞姝谋害夏侯恒的事彻底曝光,夏侯衍和夏侯嘉懿盛怒,和百官商量之下,决定出兵昃国。
为逝去的夏侯恒讨个公道。
不止如此,夏侯衍把为父皇复仇的事放在了第一位,决定将登基大典拖后,先登帝位,全心全意对付瑞姝,待事情解决后,在举行大典。
七月中旬,肖勾和当朝将军领兵攻打昃国,在两国边境出开战,战火四起。
在军队离开后不久,传来了烨国的消息,慕禾查清瑞姝屠杀他的子民,便有意和汐国结盟,共商大计。
结盟之事对于她们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但慕禾为人那有这么好心,还带了一个附加条件。出访使者说,希望能与当朝太傅结亲。
此言一出,还不等四季反应,夏侯嘉懿就先第一个反对。穆筠虽然想报仇,但她更重视自己的挚友,亦是不同意。
相比前面两人的激动,当事人则淡定得多,不咸不淡的回一句“你们皇上可言明与我结亲的人是谁?”
这也是使者疑惑的地方,皇上对眼前这位窥探了好几年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出访前他也提过疑问,说是不是要纳这位太傅为妃。
可皇上只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说“要真能如你所说,那是最好。但我可不想惹怒她,所以和亲的对象由她自己决定,只是必须是我烨国人”
“由我自己选择吗?”
四季略有些吃惊的问,她之前和夏侯嘉懿想法一样,认为是慕禾在逼她。但人家不仅没有逼她,反而还提供了一个契机。
烨国使者躬身回道“皇上说了,他尊重太傅大人的选择”
记得最初认识的那段时间,那人便霸道得很,还曾经伪装成山贼想把她绑回烨国。现在……能从这样人的口中听到尊敬两个字,实在难得。
“好!我答应去烨国和亲”一语定下,四季在夏侯嘉懿复杂的眼中,开始出行。
离开之时,她遗憾的看着穆筠的肚子,此番路途遥远,应该是赶不上穆筠的分娩了。四季把一切都交了缥戈,单论医术,缥戈比她强,有他照顾,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但她还是不放心的交代穆筠“现在各国形势紧张,你自己多留个心眼,我已发书给了萧老,让他进宫来照顾你”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穆筠一把拉起她的手,诚恳的说“我虽然想报仇,但不能牺牲你的幸福来成全我”
四季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想让我牺牲,你出生的时候就投错了性别,我对百合可没有兴趣。而且你又怎么知道,我选择的人不是我喜欢的”
最后一句话虽然是对着穆筠说,可却进了夏侯嘉懿的心里。他痛苦的拧着眉头,眼中一片失落,最终还是什么挽留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只能默默承受一切。
反观穆筠,虽然被言语攻击了,但她瞬间一甩之前的伤心,高兴的两手使劲握着四季的手说“也对!谁还能强迫得了你,光这张嘴,都能打击死他”
四季听言眉头抽抽,这是变着法说她的嘴巴太毒,不过毒舌是她的习惯,她不隔段时间打击打击谁,心里就不自在,果然是隐性抖S。
而被她打击,还能笑得一脸白痴的穆筠,显然就是抖M了。
她心里想着,听着穆筠继续说“而且以我纵横小说界,漫画界,二次元,三次元的经验来说,万一到时候不行,咱们逃婚就是,反正小说里不都是那么写的,主角最后逃婚,通常都能遇到真爱”
喂喂喂!
同来送行官员,包括烨国的使者都满头黑线的想着;好歹他们人都还在这,这种不道德的事,你们不应该私下去说吗!
四季满脸怜惜的看着穆筠,伸手摸摸了她的头说“孩子!洗洗睡吧,一会叫缥戈给你检查检查脑子,最近受的打击太大,脑子都不正常了”
穆筠愤恨的跺跺脚,撇嘴辩解道“人家说的都是真的!”
四季更加爱怜的摸摸穆筠的头“废话,就是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才叫你去检查脑子”
穆筠“……”
汐国百官“……”
唯有小夏衍和夏侯嘉懿实在忍不住偷偷在一边笑了起来,笑声一扫送别的忧伤。直看呆了烨国来使的人。
烨国人们心中默默想着,这太傅果然如传闻中的一般,完全不顾身份等级。措辞言行虽然离经叛道,但却完全让人生不起气来,全身上下散发着别具一格的魅力。
也难怪他们皇上对人家念念不忘好几年,还穷追不舍了。
告别后,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路,夜里也随意的歇息在树林里。谁也没有坐马车,因为马车速度太慢,而他们没有时间浪费在路途中。
一路上都传来战事的最新消息,昃国派了沈容应战,两军冲突不断,却谁也没有讨到好处。
颠簸了一个半月,盛夏将逝,初秋来临,在八月底,他们终于到了烨国。
但并没有马上进城,四季被安排在城外的客栈休息一晚,恢复精神。这一个半月,他们都在赶路。身上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不说,体力也早透支。
她现在的确欠些精神,反正赶了这么久的路,四季也不着急这一晚的时间,与其想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好好休息,等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吩咐小二送些热水,她跟着掌柜去了一间上房,掌柜的说“里面的公子已经等了小姐好久,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公子?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焰雲,她和焰雲的关系向来不错,这三年来,也相互写信问好过。
许久未见,到真有几分想念,四季欢快的推开门,高兴的叫道“焰雲!”
门被推开,屋子中坐在桌前独饮的少年抬起头来,精致的五官带丝邪魅,朝她举起手中的酒杯,笑道“我不是焰将军,真是抱歉了”
四季惊呆在原地,眼睛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熟悉的面容。嘴巴动了动,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吞吞吐吐的开口“尉迟珉!”
少年比记忆中要成熟了一些,轮廓也不似以往的阴柔,多了一些男人的阳刚。尉迟珉笑笑“怎么?三年多未见,你都忘记我长什么样子了?”
怎么可能忘记,四季回忆起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情况,他正在和一个男人办事,那种冲击记忆,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要不是那时候她一心找夏侯嘉懿,或许还会偷偷欣赏欣赏。
“你给我留下的印象可是‘刻骨铭心’的,我怎么可能忘记”四季微笑着坐到他的对面,看着满桌子的菜问“这是给我准备的?”
“洗尘宴,只要你敢吃”尉迟珉故意挑衅,手中酒杯冲她晃了晃。
四季不在意的拿起筷子,夹了一注凉菜,往嘴里送,对他赞赏道“味道不错”
对方的洒脱倒让尉迟珉痴呆了,他奇怪的蹙眉问道“你不怕我下毒?”
四季又吃了几口菜,虽然放置久了,炒菜已凉,但这并不影响味道,正好肚子饿,她吃得脸颊鼓鼓,笑意荡在嘴角,高兴的说“你没有害我的理由,谢谢了,不过只有菜没有饭吗?”
好歹算是以前的仇人,这般不设防,还挑三拣四的。饶是尉迟珉自认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但一时间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嘴角抽搐的说“应该一会就送上来了,你吃慢点”尉迟珉不敢承认,眼前这个吃得像饿死鬼投胎的人,会是现在岳州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四季不理会面前人是什么想法,只想赶快填饱肚子“最近都是风餐露宿,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在饭桌上好好吃一顿了,这种心情你理解吗?”
尉迟珉摇头,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半响,看着四季吃的更欢,本还有试探的心思都打消,心情骤然变好,他说“看着你,我觉得自己喜欢的是男人真是太好了”
四季一口菜哽在嗓子口,呛得她一阵咳嗽,连忙喝下尉迟珉递来的清茶,她唯一的想法便是。自己被嫌弃了,还是被一个男同志嫌弃,生为女人的心情好复杂。
“断袖没有‘生产率’”她违心的说。
“去领养一个不就得了”尉迟珉淡定回道。四季睁目结舌,半天才吐出一句“我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