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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番外篇 缥戈但相守 (1)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曾经热闹的家园变成了一片废墟。男童已经记不得是多少次踩在这些枯柴上,也记不得翻了多少具烧焦的尸体,唯一可见的是满手黑灰,以及焦黑尸骨的触感。

时至上月瘟疫蔓延,他们的小镇不幸成了重点感染区,恰巧去亲戚家小住的缥戈侥幸躲过一劫,待回来时,却见大片火海。

他被人拦在火海外,只能无力的看着大火烧毁了他的家园,除了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再无其他。

时至酷暑,尸骨阵阵恶臭,虽然他侥幸躲过了疾病发作的高峰期,却因在废墟中呆了太久,还是被感染上。原本有意收养他的亲戚们,立时避如蛇蝎。正当他心死,奄奄一息时,发现缥戈的是一个年级和他差不多的小女孩。

多年以后,他都还记得,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呆呆的盯着自己,划过一丝惊喜,兴奋跳起来朝后招手,“爹爹,这里有个人”。

那瞬间,本该死去的他又活了过来,知他已无亲人,好心的父女俩便收留了他,姓氏不变。

在他被带回家的瞬间,缥戈已在心里暗暗发过誓言。这辈子、这一次一定要保护好他唯一的家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瘦弱的男孩已经长大,他不在无力,变得冷静、沉稳。唯一没有变的是,他依旧深爱着他的家人。

按照师命所嘱,他带着师傅的女儿,亦是他的师妹四处行医,一如往常曾经救过自己时的那样。

和自己安静的性子不同,师妹比较爱热闹,听说琴鼓最近有盛会,便想去看看热闹。就此,他邂逅了那个女孩,似火一般热情,坚强的女孩。

那一夜,天幕明珠照亮船头,月朗星疏。缥戈不知怎么的一夜心情都很烦躁,就去甲板上吹吹风。扑面而来的凉风吹散了心头的燥热,八月的夜里还隐约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河提两岸柳树似罗带轻舞,夜色暗沉,藏住了它翠绿的衣裳,却遮不住舞姿曼妙。

缥戈正看得入迷,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声低低的抽泣。他听出是人声,却听不出是谁在半夜里出来扰民。行医多年,什么事情没有碰到过,便大着胆子朝声源走去。

船杆下,缥戈首先看见的是一单薄的身影。见身上穿的是男装,不由先入为主的以为是男人。

‘他’头埋人膝盖深处,肩膀不断的抖动着,应是哭得很厉害。缥戈见‘他’个头不大,声音尖细,猜应该是少年年纪。

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性还没有成熟,该是遇到什么挫折,哭哭也没有什么。

便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他’,少年听见声响,悠悠抬起头来,双目哭得通红,鼻涕直流。

缥戈盯着那张哭颜,差点喷笑而出,又想到自己是来安慰人的,强忍住笑意说“男人,不应该掉眼泪。”

少年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擦干眼泪,接过他的手帕擦擦鼻涕“让你见笑了!我…我这是看月亮感动的!”

缥戈眼角一抽“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心想,那手帕是不能再用了。

少年眼中闪过些他看不懂的情绪,缥戈竟被‘他’看得莫名的心虚起来。刚刚想别过脸去,却见少年突然伸出手来,甜甜的笑道“我叫做穆筠,落落穆穆的穆,松筠之节的筠”。

夜色弥漫,月明千里,那笑宛如春花盛放,星星都羞进了云层里去,又听‘他’说“在我的国家,这是交朋友的一个仪式”。

缥戈久久盯着那手不能回神,朋友?他的朋友并不多,可以说少得可怜。到不是缥戈人不好,只是他那冷淡的性子能受得了的没几人。你想想,话十句不嫌多,对方才回了一句。

一次两次没有关系,时间一长,谁也不愿意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故而朋友这词,实在少之又少。少年脸上写满了真诚,虽然还不清楚这人的目的何在,却还是好好答道“缥戈,虚无缥缈的缥,鲁戈挥日的戈”。

自此一句,缘分生成。

在后来的事不禁又戏剧化了一些,大船摇晃了一下,缥戈被迷迷糊糊的穆筠吐了一身黄疸水。他身为大夫,当然知道这不同寻常,一时间也不去注意白衣上的污渍,伸手便去探脉。

当他的手搭在穆筠的脉象上时,手中的肌肤滑若凝脂,十指纤长细腻。原来竟是女儿身。

缥戈见穆筠虽少年打扮,短发英气,五官却出落的精致美丽,若换成女装,定是一个难见的美人。

只是不知,这大半夜的,她穿成这样又独自一人在此伤感,是在想些什么。

耳中回荡着刚才的话语,“在我的国家,这是交朋友的一个仪式”。

她是女人!!

缥戈低头,心头刚刚压下的燥热,又浮了出来,只是这一次,似乎和刚刚有些不同。

真正和穆筠交识是在替她治疗脚指骨骨折时,她对骨折的原因含糊其谈,只是说不久前曾骨折过一次,现在复发了。

复发不假,只是缥戈又怎么会看不出,这是在又一次外力的压迫下才导致复发,每每他询问在那受的伤,她都会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太丢人了,我能不说吗?缥戈也只能随了她的愿。

再后来,他去送药时,无意撞破了她正在换衣服。穆筠只身着薄薄的内衫,玲珑有致的身姿呼之欲出。

两人同时呆住,睁大了眼睛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过缥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收回视线,又心想着她身着男装定有苦衷,不好揭穿。便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放下药碗打个招呼离去。

事后他见她抱着枕头,满脸委屈的向她的好朋友诉苦;“我又没有束胸,照理来说他该发现我是女孩才是,可是那家伙居然一点也没有注意。难道只有我认为自己的身材很好”。

她那位名叫四季的好友恍然大悟,面露赞赏的说“你终于发现这个残酷的真相了”

缥戈在门外被这两人的对话闹了个大红脸,这下也不好去检查伤势,灰溜溜的溜走了。心想着,她们给人的感觉都不像一般人,谈吐就更不是一般人了。

感情在细细时间的河流中慢慢沉淀,待反应过来时,他的目光已离不开她。

他见她换回女装上场比武,见她古灵精怪的捉弄对手哭笑不得,见她和昃国少将军每每险胜担足了心,见她和一个男人亲密举止而恼了神智。

第一次,有一个人掌握了自己的情绪,他因她的笑而心宽,他因她的泪而怜惜自责,这般的不像自己。

穆筠曾说“我啊!很嫉妒书雅,她那么直率,那么漂亮,还可以毫不顾忌呆在你身边,我却连靠近你的理由都没有,也不敢告诉你我是女孩子,就连呆久一点,都怕你以为我有断袖之僻,虽然我认识你没有书雅久,也没有书雅那么了解你,不过喜欢你的分量,绝对不会输给她,所以我想和你交往”。

“所谓的交往就是,一个健全的男人,和一个健全的女人,两个人来电了!”

“所谓的来电,就是一个健全的男人,和一个健全的女人,两个人相互有感觉了,眼睛对着眼睛,心跳就会加快,就会脸红,反正就是喜欢上了,然后两个相互喜欢的人,想呆在一起,就称为交往,如果交往得顺利,以后就结婚”。

“得!得!得!我举白旗,我投降,别问我什么是白旗、什么是投降,什么是心跳加快、什么结婚!缥戈你混蛋,你以为我是百科全书啊!什么都能解释,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干嘛扯开话题,想拒绝我就直接点,一两回情伤我还受得起”。

这是缥戈第一次遇到这种张牙舞爪的告白,以往的女儿家不过是偷偷塞给他手帕、香包。便羞红了脸,可这独特女孩的告白很是凶狠,似乎他不答应,她就要冲过来咬自己一口。

最后,缥戈当然没有被咬,反而刚刚还气吞山河的人却裹进了被子里。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缥戈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明明就没有说过一句拒绝的话,明明是这女孩子一直都在说些他听不懂的词语。

所幸的是,他把自己的心意都好好的表达了出来,不然……他一定会后悔终生。

往后日子里,缥戈常常在想,曾有很多个女孩对他表露过好意,可只有穆筠,他记到了心里去,从此就驻在了心里,占了个不小的位置,再也抹不掉。

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穆筠曾给自己一个誓言。

她说“此日一别,不知何日能再见,你若能在无事做时想想我,我会很开心。所谓关关之雎,在河之洲,翩翩佳男,女子好求,你是佳男,我是女子,自然想求你,伴君一世。如果说……一个人的一生中可以遇见一万人,那么一万人中有九千七百六十三人注定是和你擦肩而过,有二百五十六人是与你点头之交,还剩的八人中,有五人是你的好友,两人是你的亲人,还有一位是你最爱的人,缥戈,你就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位,唯一的、独一无二的、最重要的、深爱的人。”

唯一的、独一无二的、最重要的、深爱的,这些词语都还代表着她在他心底的重量。

只是穆筠!你的独一无二,却不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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