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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父女相认(3)

红叶似乎也没有和穆筠相认的打算,私底下一直朝她们使眼色,分明在说,别告诉她。

他知道尉迟子明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之后却没有任何的解释,甚至淡然处之,这些都在述说着,他并不在意被四季知道他是尉迟赫秋,聪明如红叶,大概早就猜出了四季对他的怀疑,或许是他们用药设计尉迟珉的那一夜,或许更早……。

反正这人虽然是男的,却长了颗七巧玲珑心,她实在不想去猜,也猜不到。便转过头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尉迟子明好一阵,心里莫名的畅快了许多,原谅她那点小人得志的心思,实在是因为四季对老皇帝没有什么好印象,这不!,儿子不认他,选择了女人,而这个女人还是自己,四季不由勾起嘴角提醒道“如果不继续认亲的话,还是赶紧话归正题,穆筠已经进来了”。

胸口那点少得不能再少的同伴意识,让她一忘之前的怒火又走回了底下。四季特地站在红叶和穆筠的中间,脸上满满是得意的笑;你在我身上下了蛊能怎么样,你掌控了我的生死又怎么样,你的一双儿女还不是站在我这边,我才是赢家。

尉迟子明是一个聪明人,又怎么能看不懂她的那点小心思,当即脸就黑了下来,红叶连忙挡在四季的身前,以同样清冷的眸子回视着这屋子里唯一坐下的人,后又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宠溺的道“咱们做人要低调!”。

声音不小,恰好屋子里的人都听得清,除了穆筠以外反正都听明白了,这不是赤裸裸的火上浇油。

见红叶对自己不为所动,尉迟子明又把视线放在刚刚回归的穆筠身上,终是多年不见的女儿,每每看到穆筠,他都会收起满腔的计算,露出一丝柔情“青儿,过来我这里”。

穆筠迟疑看了看尉迟子明,又看了看四季,终是摇了摇头道“我现在是站在四季这面的,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理由,你都不应该伤害我的朋友,甚至要夺她性命什么的……”。

尉迟子明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无奈的叹息一声“算了,这就是你们的命吧,无论我怎么阻止,它还是发生了,只要活着就好。我让你们进来,无非是接下来的话,希望青儿和……”,话顿了顿,他目光扫过红叶,继续道“和四季姑娘一起听。虽然前几日第一次见面,我就认出了你,不过你没有认我,我不知道青儿你是不是还在气父皇,故而不敢去找你!”。

“气……?”穆筠问道“气什么?”

似乎想起了痛苦的回忆,尉迟子明原本就惨白的脸色刹那变得宛如白纸,放在扶手上的十指指甲紧紧的镶入木头中,直到手心里有了一层薄薄的木屑,才听他道“当年,四国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太平,虽然大战没有,小战却从来不间断,更何况上一代的昃国女帝十分好战,导致四国里就更加混乱,尉雷向来就是贫困的国家,为了国民,我向昃国提出了和亲希望休战,正好那时候昃国大败烨国,出于尴尬地位,所以女帝也没有反对和亲,无奈宫中皇女知道我们这女子地位低下,都不愿意和亲,所以就选了当朝大将军的女儿,也就是你们的母后和她的妹妹。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几年前,我曾经和阿荨见过一次,本以为今生无缘,却又成了夫妻,呵呵……阿荨她虽然不是皇女,不过却是我这一生唯一爱的女人。后来我冷落了后宫里的其他女人,和阿荨做一对平凡的夫妻,正如你们知道的那样,珉儿并不是我亲生孩子,他的亲生父亲是谁,这我也不知道。不过阿荨为了护住艳红的名声,便将那孩子过继到我的名下。除此之外,我们两人算相守了十二年。不过朕是天子,朕的后宫也不是那么简单,我又是一个无能的皇帝,不能拒绝臣子的要求,你们母后之所以会去千里之外的别庄,正是因为半月之前我将宰相的嫡女迎进了宫,她一气之下,便将你们兄妹二人一同带走,才给了那些贼人机会,这件事,你是知道的,青儿……那时候你还骂我是骗子,说一生一世只爱你们,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气我,所以我不敢见你”。

尉迟子明每说一句话,穆筠的眼泪便掉一滴,直到整张脸上都挂满了泪水,她才痛苦的蹲下身子大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甚至现在我连母后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我忘记自己叫做青竹,我只记得我叫做穆筠……”。

“你的记忆……”尉迟子明猛地站起来,冲下高台跑到穆筠的面前,着急的问“你失去记忆了?”。

穆筠连连点头“我不记得十年前的全部事情,我甚至连我是古代人都忘了。我以为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我以为我是被父母抛弃的小孩,一个人在那寂寞的孤儿院生活着,没有人要我,也没人爱我”。

“怎么会不要你!”尉迟子明着急的把穆筠抱在怀里,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安抚她“你不知道当你们三人的死讯传入城中的时候,我有多么的痛苦,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好几次都想跟着你们母子三人一同去了,可是之后又传来废墟中没有你的尸体,我知道你从小就是有福气的孩子,一定在某个我不知道的角落平安的活着,于是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死,如果我都死了,青儿回到尉雷的时候,不是只剩下她一个人,让我拖着这具残缺之身坚持下去的原因就是你啊!不过还好,父皇千盼万盼,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这十年没有白等”。

渐渐地穆筠也冷静了下来,推开尉迟子明,直视着他眼睛道“我把全部的事情都忘记了,虽然偶然会断断续续记起一些,不过那时候根本没有往心里去,还以为是自己平常脑补过头的后遗症,父皇!你解了四季的身上的蛊好吗?,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没有她,我根本不会把自己和青竹联系起来,没有她,穆筠早在三年前就死了,你不要害她好吗,我们不会妨碍你的。”

尉迟子明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抬起头来看了看和红叶并排站着的四季,终是点了点头“好!,我不会再妨碍你们了!”

穆筠又喜极而泣,一把回报住他“谢谢你父皇,我最喜欢你了!”

尉迟子明只是欣慰一笑,拉着穆筠站起来朝御位上走去“地上凉,去椅子上坐,我们父女两人好久未见,今夜可要秉烛夜谈,将这十年发生的事情都说一遍,说不完,我可不放你走”。

“好!我跟你说我和四季的那个世界”

见穆筠高兴成那样,四季本来还有些想问老皇帝的问题都得拖一下了,他们父女两人要说些悄悄话,四季他们也不好在场,一边的太监已经有退下去的姿势,便低声问道“你走吗?”。

红叶望着前方,嘴角勾起丝丝笑意,眉头一扬“走!怎么不走,这种场合,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呆在这”,话落,就拉着四季快步走出门去,几十步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后面那似有似无的视线偶然传来,让这一路走得很是辛苦。

走出屋子,那太监本想带她们下去休息,不过还不等四季开口,红叶便已经拒绝,“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穆筠,公公先下去休息吧!”本来守夜太监是不能离开寝宫的,不过在红叶威逼的目光下,他胆寒的行了一礼,匆忙跑开。

夜里,天气很冷,他们两个就蹲在墙角,听着屋子里偶尔传出一声笑语。其中最多的莫过于穆筠,她这样的笑声是四季没有听过的,比平常的还要大声,还要动听,真是太好了穆筠,你的梦想终于实现了,现在你有很多很多的家人了,你不在是孤独一人。

孤独一人!想到这个词语,四季不由看向旁边的红叶,问“这样和我一起出来好吗?老皇帝好像很希望你留在里面”。

红叶呆呆的问“什么意思?”

装!你就装吧!,明明心里通透一片,面上却总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我说什么你心知肚明,你倒现在还不信赖我吗?如果不信赖我,那……”

“你要跟我分手吗?”红叶慌张的问,四季一愣一愣,她想说的是,如果不信赖我,那等你相信我那天在说吧,我等着。

不过……分手?他们什么时候交往过了?话说,这人是怎么知道分手这个词语的,又是从穆筠那打听的吗。

“好吧!我说”红叶一脸寂寞自说自话抬头望着天道“其实我就是三皇子尉迟赫秋,十年前屠门中我被人救了,幸而保住了一条性命,可能是上天见我生得如此花容月貌,不忍心将我又带回天上去,不过我以为阿姐和母后都已经死了,因此便加入了月白宫,总有一天,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害她们,一个人辛苦在江湖上打拼,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才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说起来都是一把把的辛酸泪啊!”。

明明是一个挺悲伤的故事,不过从这人的嘴巴里说出来,悲剧也变成了喜剧,眼见红叶还有继续的打算,她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好了!好了,你的辛酸史我都知道了,总之你先别激动,打扰了里面的两个人……”

剩下的话却都卡在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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