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落到柔软的床褥上,并不甚是明亮的烛光下,眼角帘帐翻飞,眼前男子的面容更若仙尘出仕,邪魅丛生。
“爱妃……”
耳畔低吟的字眼带着低沉的笑意,显然是很满意的节奏。
这一刻,唐浅浅想要哭了。
她知道自己喜欢美男,可这也是第一次发觉自己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腐女――不就是经历过一次那种情事,怎么就反应这么……
不是她的错,完全是这个家伙的错!
娇柔的低喘从口中溢出,娇媚的面容犹如涂上了胭脂,晶亮灿烂的眸子因为染上情&;欲而带上动人心魄魅惑。雪白纤细的脖颈透着诱人的粉红,直接蔓延到那层最不起眼的“睡衣”之下。
不像是寻常的衣衫只是侧面衣带别束,只是指端轻挑就能看到最美风光,而是正中的地方几道盘扣遮掩。欲盖弥彰。
唐浅浅嘴里只来得及低呼了声,男子已经俯身到她的身上,菊香的气息笼罩,唇齿再度被夺。
夜色深浓,唐浅浅全身无力的靠在南耀羽的身前。
透过床帐外微微闪动的烛光,唐浅浅瞥了眼床头自己才穿过两次的衣衫碎片,再度扯了扯嘴角,
她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人家却是精神好的犹如吃饱喝足的餍足猛禽。
啊啊啊――
她的牙膏牙刷啊……
下次不管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她就多预备一些。只不过,就是有再好的东西也不会显摆出来让他看到了。
绝对不会!
抿了抿唇,唐浅浅趁着身后那个男人再有动作之前,先娇柔出声,
“臣妾好累……”
显然就是不想再继续某种运动的恳求。
只是须臾,她的下巴被挑起来。眼前那张绝魅的面容在她的视线当中露出一抹忧色。
“很累?”
低哑的嗓音,听起来性感的要命。
唐浅浅咬唇,努力的露出可怜兮兮的小神情。
她没有傲骨,是能伸能缩的,所以,只要能保全自己,怎么样都成。
闪动着晶莹的眸子里欲语还休,像极了某些女子在他身下恳求的模样,可眼底泄出的不易察觉的细小光亮却是清晰的落入他的眼中。
南耀羽揽过唐浅浅,让她的头依靠在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嘴角勾起的笑意,“府中杂物繁琐,爱妃不必急于一时……”
“……”
唐浅浅语窒。
这怎么突然有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啊!
――她说的不是那个,好吧!
抿了抿唇,唐浅浅也只能先应下来,“臣妾多谢太子体恤!”
话音未落,唐浅浅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却是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耳垂就已经被男人先咬住。“那要怎么感谢本宫……”
感谢个毛啊!
唐浅浅几乎就要喷怒而出了,可那个家伙低喃的气息喷薄在耳后,莫名的就是让她有些没有力气。脑袋里的意识也越飘越远。
理智什么的好像全都是上辈子的事情,眼前只有这个混蛋才最是让她想要咒骂的。
下辈子,她要做男人!
一定要!!!
全身酸痛。就像是被车子碾过。
唐浅浅看着头顶上的纱帘笼帐,咬牙切齿。
他不是毛头小子吧!!
声音不大,可在寂静的寝宫里还是够明亮,尤其这会儿桃红她们也早知道她醒来了,现在也正都知趣的守在一旁。
默了默,唐浅浅也只能掀开帘帐。
帘帐外,一众侍婢笑的清纯无害。
唐浅浅的嘴角却是微微一抽。
好丢人……
民以食为天。
唐浅浅吃饱喝足,端坐在一旁惬意的喝着茶水。
守在身侧的桃红等人也才开始给她汇报她睡着的时候发生的小事。
比如今儿那位管家知趣的没有出现在太子妃寝宫跟前,只是把几本账册拿过来,满脸赔笑的说仅供太子妃闲暇时候查看。又比如那位太子嘱咐了要太子妃好好休息,不要太过辛苦。还有那位太子临走之前去了太子妃的书房,拿走了几本书。说是上次太子妃拿过去的书册受益匪浅,所以这次再来看看。
话音未落,唐浅浅已经放下了茶盏,往外走了出去。
那什么太子府账册之类的唐浅浅并不放在心上,太子所谓的关心她也无所谓,毕竟这些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收了回去,而那些书――可是她宅的精神食粮!怎么能让他拿走!
昨儿拿走那些她辛辛苦苦想出来的牙膏牙刷就已经让她很郁闷了,这今儿又拿走她的书册!!
这家伙是吃定了她了,是不是?
最重要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到了书房,唐浅浅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更是奇怪了。
那个太子拿走的不是杂书,就是游记……虽说也正是她喜欢翻看的,可这些东西和那些治国之论有什么关系么?
眸光一转,看到那位太子送还过来的那些书册,唐浅浅又有些了悟。
就是她看惯了闲杂游记,也想要看几本正统的书来调节下心境,更不要说是早早就被培养成未来皇位继承人的太子了!想必那个太子的书架上即便是有几本闲来的杂记,大多的也还是那些正统的之乎者也。
如是想着,又觉得那个太子其实也是可怜的。
一生下来就在那个位置上,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愿意还是不愿意,都是他的责任,容不得他说“不”!抑包括她这个“钦赐”的太子妃!
突的,唐浅浅寒恶了下,怎么脑袋里竟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才是那个最可怜的,好吧!
转头,唐浅浅冲着身后跟着自己过来的桃红笑了笑,“红儿,昨儿个糕点很好!”
桃红很高兴,“是,奴婢这就去给太子妃做!”
唐浅浅欣然。
有这样乖巧的丫头就是好啊!
议政殿。
“臣等告退!”
随着一众朝臣低呼,数名官员告退,殿内,只余司徒空一人。
几乎一直坐在案后低头看着什么的南耀羽头也不抬,只当司徒空不存在。
司徒空显然也习惯了,轻声的走到南耀羽身侧,探头看过去。
只是寥寥数句从眼前掠过,司徒空的嘴角登时有些发抽。
感情这位太子爷从殿议一开始到现在一直看着的是一本杂游记。
“殿下,可是要出京?”司徒空试探着问。
南耀羽瞥了眼他,手上的书册翻过一页。
司徒空摸了摸鼻头,太子大婚,朝中政务偏颇稍许,太子应该没有工夫出京才是。
“那殿下,这――”
司徒空刚开口,南耀羽已经轻哼了声,“你很闲?”清冷的声音很有些不耐。
司徒空忙摇头,赶紧的说道正题上,“臣已经查到边关军需虚露之处,粮饷,兵器等等都有遗漏,而当中最为显然的就是兵器一环,而给我军提供兵器的商铺共四家,其中一家乃江南首富方家。”
说道这里,司徒空顿了顿,果然看到南耀羽继续翻看书册的动作微微一缓。
司徒空眼中一闪亮光。继续说下去,“臣已经查到方首富之子尚在京城……”
随着话音落地,南耀羽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册。
江南方家,数代经商,到现在已经百年之余,民间都传言富不过三代,而在方家这里,却是越来越昌盛,尤其方茗这一代,不到十年就已经是首富一方。而为了不想太过招摇,是而但凡朝中民间有任何所求,方家无一例外都是尽心尽力。别的不说,只说这两年,南方水利洪灾,西北旱灾,方家差不多出了十多万两的捐助。而对这样的豪商,皇家也是招揽,甚是他南耀羽刚刚亲政的时候也是和方家联络过,可除了皇帝,任何人的私下笼络,方家也都婉言相拒。而现在,似乎也正是个时候……
南耀羽看向司徒空,司徒空了然道,
“其子暂住清风倌!”
京城的街头。
人来人往,说不上人头攒动,却也是热闹的很让人想有融入其中的念头。
此刻,站在人群中的唐浅浅就是这样想的。
从穿过来到现在,她也就从那个金丝笼子里出来两次,一次在轿子里粗略的扫过,一次则是在酒楼里,隔窗而望。这一次,才是让她觉得她好像才真的是在这个地方了!
高高挑起的屋檐,青灰霖霖。郁郁葱葱的大树下,几顶遮阳的宽大竹伞。每个竹伞下足可以停留四五个人。而各种摆摊的铺子就在当下,卖首饰的,胭脂的,花束的,还有琳琅满目的各色小吃。
街头行人,有的手中托着鸟笼子,有的挑着货色走街窜巷,俨然就是清明上河图之类的情景再现。
唐浅浅的心情大好,拉着桃红桃香几乎在每个铺子前面都停顿稍许。
摆着的这些玩意儿东西,有的是在博物馆里见过,有的是在书上见过,可能亲眼这么近看到新鲜出炉的,自是说不出来的畅快。再说,她“失忆”了,所以本性毕露就好!
身侧的桃红桃香尽职尽心的给唐浅浅一一解释着。而那些铺子的老板们也并不觉得奇怪,甚至更有谄媚的想法设法的把自己的东西往她的手头上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