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唐浅浅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先前他还是故意使唤她,这又是怎么了――
若是平日里,唐浅浅先想到的就是他说不定又是心怀了什么鬼主意,可现在先想到的就是她在园子里听说的他在朝中的种种举措,还有便是现在案子前面的那些折子卷宗。
他这几日很累么?
“很累?”唐浅浅轻声问。
南耀羽很是沉重的点了头。“虽说收拢的差不多了,可这朝中六部,上下官员任免,也忙的紧,毕竟关系中枢,若是有丁点儿的地方行差踏错,那就是大事儿!”
唐浅浅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排除异己,首要的自然是安排自己的人站到主要的位置上,而且还不能让人轻易发现。
虽说现在的朝政这位年轻的太子掌握着一部分,可若是真的坐的太大,让皇帝察觉,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所以,男人呢,总是太过于注重事业,还真是累心。
默默叹了声,唐浅浅主动的给南耀羽整理桌上的卷宗。
先前在他的书房,她不止一次的做过这样的事情,他的习惯她也早就记得了,今儿他拿到她这里来的卷宗折子都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尚且还是能帮上忙。
唐浅浅这般忙碌,南耀羽的眉心却是一动。
这会儿,她不是应该过来给他按摩下肩膀的么?
只是看着熟悉的人儿低头认真整理着卷册的模样,又觉得一股莫名满足。
随后,南耀羽竟是靠到了身后的软垫上,端着茶盏看着唐浅浅的利落。
她一目十行,一本卷宗竟是差不多和他的看的时候差不多,然后又在她的手里分类。
好像只是转眼,他案头上摆放的并不重要的卷宗折子就已经被她又分了主次。
然后,她凑过来,“这几本是恭请安康的,还有这几本应该有探口风的意思,还有这……”
暖暖的馨香在侧,声音暖漾。
竟是等她说完,侧目认真的看着他,他方察觉到自己刚才走神了。
南耀羽的额头一黑,手里的杯盏也很是不优雅的扔下,然后一手揽住了身侧女子的腰身,同时身子往后一靠,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羽?”
唐浅浅茫然装,心里却有股欣然喜悦在欢腾。
南耀羽看在眼里,狠狠的咒骂了声,“小骗子!”
随后,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像是惩罚似的先是在她的唇上啃了几下,然后唐浅浅吃痛的张开唇,他才闯进去,恣意的放纵,纠缠着她的丁香。
只是随着女子熟悉的馨香在他的鼻端轰然袭来,那股子强势不知不觉得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双手在她的身上游移,在落到她的腰腹时,在她的肚子上刻意的摩挲着,犹如珍宝。
直到后来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
“羽……”
唐浅浅的手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揽上了他的脖颈,因为缺氧而全身无力的身子靠在他的怀里。只能靠着他的臂膀撑着。
姣好的面容红晕遍布,犹若美好倾城。
南耀羽的眸子深了深,嘴里却是淡然的不得了,“先去睡吧!”
唐浅浅看看他,又看看桌上她先前整理的差不多的卷宗,点了头。
隔着一道屏风。
还有几重帘帐。
唐浅浅看着朦胧中仍在忙碌的身影,嘴角不经意的勾起。
终于,闭上了眼睛。
鼻端熟悉的菊香冉冉,比起之前在园子里睡的尤其安稳。
半梦半醒之间,又或者已经在梦里。
唐浅浅只觉得全身有些发烫,然后又好似有蝶儿落在她的身上,缠缠绵绵的让她心悸。
随后,身上的某处也似乎有什么异样传来。
全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怎么回事?
鬼压床?
唐浅浅混沌的脑袋里冒出来这个念头,却是还不等她再有什么反应,就觉得有种很是熟悉的感觉在四肢百骸中窜梭。
不对!
唐浅浅陡然激灵。
却是同时察觉到后背上的一阵温热。
“醒了?”
低哑的声音带着点点诱惑。
本就没有力气的身子有好像软了大半儿。
唐浅浅睁开眼睛,眼前已经一片漆黑。
可身上的某种灼热却是越发清晰。
他抵着她,汩汩而动的几乎一触即发。
“别……”
唐浅浅嘴里刚发出一个音节,那里就有了反应。
身后的男子很快察觉到,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下,声似安抚,“乖――放轻松……”
“……”
不知道是他的声音蛊惑,还是她太过渴望这个男人,最后终也是一番旖旎。
日头初升。
唐浅浅起身,身侧一如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身上也觉得有些酸痛,不过倒也还不碍的。
面颊上不自觉的红了下,唐浅浅并没有在床上磨蹭时候,很快就吩咐桃红桃香准备沐浴。
太子妃历劫归来,总是要去宫里拜见。
而一如唐浅浅所料,在她进到来仪宫之后,见着她的淑妃娘娘脸上已经无了先前的慈爱,凌厉的眼眸一如当时因为要册封无烟等人昭训时,她惹了淑妃不满的任性时候。
“这几日,太子妃可觉得好?”
低沉的声音好似并没有什么情绪,可隐含的威压却足以让人颤栗。
若是没有“失忆”过的唐浅浅或者会被这位淑妃娘娘的威慑颤栗一下,只是现在――
唐浅浅躬身,仍是淡然的面容,姣好美丽。
“多谢母妃关怀,儿媳一切都好!”
淑妃的眉心一拧,殷红的唇角弯起一抹弧度,“那就好,也免得各种风言风语的都往本宫这边传!”
“是!母妃睿智,定然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
唐浅浅只若茫然不懂的恭维。
淑妃面色一变,眼底立刻一道剑光就飞过去,
“怎么本宫听着太子妃倒是想要母凭子贵呢?”
清冷的声音只若冰寒。
唐浅浅微微扬眉。
昨儿晚上入睡的时候,那位太子告诉她,父皇母妃应该还不知道实情。
只是不知道,并不代表人家没有猜测,没有试探。何况若是真的一点儿事情都没有,那位太子也不必告诉她。
所以,今儿一看到这位淑妃娘娘的神情,她就知道人家已经猜得出来其实她是失踪了!
……即便事实上她是被他们膝下的另外一个儿子给保护起来。
只是既然太子没有把这个事情摆到明面上,他们自然也就不会提出来。
毕竟是皇室丑闻!
何况,又是原因不明!
再者,不管原来淑妃对她如何如何亲近,如何如何袒护,若是真的查下去,她铁定是先被牺牲的那个!
所以,淑妃娘娘有些怨气也怪不得!
只是,算来算去,她才是受害者!
这次幸好是被大皇子给掳了过去,这要是换做旁人,或者等到那夜里,她岂不是更危险?
所以,这种莫名的委屈她绝不承受!
唐浅浅又是垂首,很是恭顺,“母妃说笑了,便是没有儿媳父亲在朝肱骨,儿媳也是父皇钦赐,荣耀足以彰显!”
“如今,儿媳身怀有孕,或在有心人眼中,儿媳颇有执仗之意,可儿媳却不以为然,一来,儿媳从不曾仗势欺辱,言行都秉着宫规法则。二来,儿媳自以为能为太子殿下洗手羹汤,照顾周到,足可贤良。尤其太子在儿媳眼中,虽是国之贵胄,却更是儿媳的相公,能陪在儿媳身边百年之人!”
顿了顿,唐浅浅又道,“儿媳还记得先前赏花大会上,大皇子曾言,愿得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儿媳也和太子有言在先,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不知道母妃以为如何?”
唐浅浅的声音温和,没有丝毫的顶撞之意,更若柔和,可却正是对掐到了淑妃的话茬。
不就是说她“母凭子贵”么?
只是她本来就很“贵”,这“子”带来的贵气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最重要的是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把太子当成太子,只是把他当成自己的相公,仅此而已。
不管旁人是怎么怀疑,怎么以为她和当朝这两位尊贵之人的纠葛,在她眼中,早已经有了共度一生之人。
――说的直白些,若是还有什么“脏水”尽可能的倒过来,她就是被淋到了三分,也要把这些往那两位的身上撒过去大半儿。
淑妃默默吸了口气,重新的把眼前看似柔顺的太子妃好好的打量了一番。
这说的冠冕堂皇,口口声声不屑一顾,可还不就是仗着太子的宠爱,还有她背后的唐府?
只是先前只以为她是个有几分聪明,确也是懂事明理,倒是没想这执拗任性起来,竟是连她都几乎抵挡不住。
淑妃轻笑,脸上浮上了一层似笑非笑的痕迹。“好个牙尖嘴利!”
唐浅浅只是微微躬身,“母妃笑言,日后儿媳是要和太子共进退,自然不能没了太子的脸面!”
仍是淡定自若。
“……”
淑妃眼中的暗光闪了数闪,最后一甩衣袖。
“好了,既然已经请过安,便回吧!”
稍许,好像察觉到说的太生硬了些,又道,“毕竟怀着太子嫡子,总也是要好生修养才对!”
“是!”
唐浅浅面不改色,躬身,退了下去。
来仪宫内。
淑妃瞧着唐浅浅躬身退去的身影,眼底幽光暗转。
淑妃身侧的嬷嬷过来,“可是要奴婢小惩?”
淑妃抿了唇角,随后还是摇头,“到底是皇上钦赐……等等再说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