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入府几日,卢湛箐处处表现谦和,俨然已经是大家名门的闺秀,尤其是刚才她领着府里的一众美人儿静候她的神情,就好像她才是这一府之主!
哈!
她唐浅浅是不稀罕这个劳什么的一府之主,只是也绝不会让这个卢湛箐轻易拿去!
可就算是她费尽心力能算计的了府中上下,那个人呢!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早就离开了。何苦要在这里折腾,到最后说不定连她自己都不认得自己?
可要是他一边和她表现的亲亲爱爱,一边和别的女子恩恩好好,她要怎么办?
唐浅浅闭了闭眼,眼前一闪而过那鸳鸯锦帐,茭白玉臂……
“啪――”
手里的书册被唐浅浅一把甩到地上。
宫中议政殿。
案几之后,南耀羽看着手里的折子,嘴角浅浅的勾起一抹笑意。
案几另一侧,司徒空的脸上则是再一次黑了黑。
“继续!”南耀羽突的开口。
司徒空一滞,敢情这位太子爷还听着刚才他禀告的那些吗?可要是真的还听着,怎么还能露出这样的笑容来!这幸亏了殿内没有旁人,不然让人看了直接就会以为这位爷就是――
干咳了声,司徒空继续奏言,“……臣今日彻查,那些刺杀之人没有活口,身上也没有任何标识,只是其中一人是影卫麾下!”
南耀羽放下手里的折子,又拿起另外一份,“司徒怎么看?”
司徒空顿了顿,“自上次大佛寺之后,臣便已经整顿影卫,若是臣所料无差,此人正是先从影卫当中退离之人,只是恐怕……”
“外人还不知晓!”南耀羽接下来,抬眼看向司徒空,两人的视线相碰,了然已在。
这定然是有心人预谋。
“那边可有反应?”南耀羽问。
司徒空摇头。“没有!”
南耀羽脸上一闪深凝,越是没有,就越不妥。
“小心盯着!”南耀羽吩咐。
“是!”
司徒空躬身离开。
“司徒!”南耀羽喊住他。
司徒空回头,南耀羽盯着他的眼底一闪精光,“你可听说耀国还有别的隐秘?”
司徒空一愣,显然没明白南耀羽所指。
南耀羽的眸底幽深,“比如兵权,暗隐?”
司徒空心头一震,若是太子没有什么把握,这样的话绝不会问他。“太子是说……”
南耀羽抬手,“不知道就罢了!先去吧――”
司徒空咬了咬嘴角,思衬许久,“臣曾看古书,说是上古曾留下一道神兵,专事凡间逆天不凡之事。千百年来,神兵娶妻生子,已经和百姓无异。只是每当铁骑践踏,百姓身陷苦楚,还是犹如天将。听闻我耀国建立之初,曾被围于山峦,眼看破围无望,神兵天降,解救我耀国先祖,而后才有了我耀国如今。所以,若是说是否有兵权暗隐,恐怕也就只有――”
后面的司徒空没有说,南耀羽的脸色已经是深沉。
按照司徒空所说,如今国泰民安,那所谓神兵也不会出现。只不过……
或许,是他多虑了。
京城街道。
热闹非常。
最为奢华的燕舞酒楼之内,更是喧哗热闹。
“玄”字的雅间。
女扮男装,只是把自己的倾世容颜掩藏在几撇胡须之下的唐浅浅听着帘帐之外的小曲儿,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跟前据说是燕舞酒楼精心制作的饭菜,仍觉得味道一般,尝不出什么新鲜的味道来。
是她在太子府那样的地方久了,所以味蕾也变得挑剔了?
皱了皱眉,唐浅浅索性放下筷子,倒了杯梅子酒浅浅品尝。
梅子的清香寥寥,倒是比起跟前的饭菜来更显得味道绝美。
唐浅浅点了点头,继续品茗,“弹首梅花三弄听听!”她道。
“是!”
屏风另一侧,莺声缓缓。
一曲她再熟悉不过的曲调绕耳而出。
唐浅浅闭着眼睛听着,鼻端浅浅的梅子香气让她沉迷。
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漫观天外云卷云舒。
是乎世上之人能做到者能有几何?
突的,门外桃红的声音起,“公子,有贵人求见!”
唐浅浅睁开眼睛,“请――”
随后摆手,屏风另侧琴娘停了手里琴弦,躬身退开。
房门关合,熟悉的人影进入,来人身上淡淡的墨香让唐浅浅微微抬眸。
“大皇子!”她轻颜浅笑。
南耀泽也是弯唇,“浅浅!”
唐浅浅脸上的神色微变,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抬手给他倒了杯梅子酒。
南耀泽看了眼,眉心微皱,“你喝酒了?”
“喝一点儿倒是无妨!”唐浅浅笑了笑。
南耀泽摇了摇头,还是坐了下来。
只是随着他的身形落停,桌上已经多了个盒子。
唐浅浅讶然抬头,南耀泽一笑,“打开看看!”
唐浅浅只是略微迟疑,就打了开。
层层油香入鼻,惹得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这是……”
唐浅浅的眼中闪过惊喜。
南耀泽眸底暗光一闪,“桃酥!”
唐浅浅默默吸了口气,几乎立刻想要拿起来去吃。
原来的桃酥并不会让她有这么深刻的馋意,可耀国的桃酥却是和她不曾吃过的,尤其她在书上曾看到过说是耀国的桃酥是用特产江南的桃子精汁所和。滋味鲜美,别有不同。
“想吃就吃吧!”南耀泽道,语气里不易察觉的宠溺。
唐浅浅也顾不得什么顾忌,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她虽有防止孕吐的食疗方子,可她这孕吐也来的太过昭显,再加上今儿的心情不太好,也没吃多少东西。好不容易有了急切想要吃到的,怎么会拒绝。
干、酥、脆。甜。
绝美!
唐浅浅只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叹息。随后三两下就把一块儿桃酥吃了下去。
这边刚咽下去,那边南耀泽已经给她端过来了茶水。
唐浅浅顺手接过来,一饮而尽之后,才发现自己刚才貌似有些不见外。
扯了扯嘴角,唐浅浅放下杯子,“多谢大皇子!”
南耀泽摇头,“本就是给你的!”
唐浅浅一愣,南耀泽继续道,“你说世上美食万千,最喜欢的就是江南的桃酥。所以,这次前往江南,我特意给你带来了些!原本也有不少,可路上出了些事情,也就只有这么一盒!”
“看你这般喜欢,也就不枉走这一趟!”
他说的平淡,唐浅浅却是听的心头剧跳,眼前本香气袭人的桃酥也有些嗅不出味道。
她扯了扯嘴角,再度给南耀泽倒了杯梅子酒,“浅浅以茶代酒,谢大皇子!”
南耀泽眼中一亮,拿起杯盏,和唐浅浅相碰。
南耀泽仰头一饮而尽,
唐浅浅嫣然一笑,只是在唇边碰了下,就放了下来。
看到她的举动,南耀泽的眉心微微一沉。
唐浅浅只若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又拿起一块儿桃酥在嘴里浅浅的品尝着,笑语盈盈,“虽然我不是原来的唐浅浅,可对于桃酥,好像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呢!”
“你在提醒我?”
南耀泽霍得起身,周身而来的冷凝,几乎带着肃杀。
唐浅浅轻舒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桃酥,她抬头看向他,“大皇子明知道我不是唐浅碧,何必这样亲近?难道大皇子忘了若非是我,唐浅碧还――”
唐浅浅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南耀泽已经冷喝出声,
“你就是她――”
唐浅浅心下猛地一沉,脸上却还是笑意浅浅,眼中更有些好笑,“大皇子莫非是太过想念唐小姐,所以才有此一问?……之前在唐府因为不知道四周会不会什么眼线,所以我才应了大皇子的话,把自己当作是唐浅碧,只是现在我应该没有帮衬的缘由!”
看着唐浅浅这样轻松的说着,南耀泽眼底眸光转闪,周身的冷寒更是肆虐张狂,唐浅浅只好像是不知道,仍笑的无辜。
只是稍许,南耀泽周身的冷寒便消退了下去。
随后再度坐了下来,抬腕,他给自己倒了杯梅子酒,“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
唐浅浅没说话,只是捏着杯子的手微微的紧了紧。
南耀泽看着自己手里的梅子酒,“你的闺房东侧有驻松树,可还记得?……树下便埋着你亲手酿制的梅子酒,你说等你大婚的时候取出来用,到现在好像还在那里吧!”
“……”
唐浅浅闭了闭眼。下一刻,她起身,“大皇子,本宫出来的时候也很久了,告辞!”
说着,唐浅浅转身就要走。
只是脚下还没有拐出去,身后就已经传来一声轻笑,“你难道不是觉得府中烦闷才出来的?又或者你以为我的自顾自说比起那些人更让你心烦?”
顿了顿,南耀泽轻叹,“浅浅,你怕!!”
唐浅浅咬牙。
似乎从她来到这里之后,那个“怕”字就一直在她的心头缠绕。
好不容易一阵子没有了那个字纠缠,现在这位她曾经以为是正人君子的男人又开始要拿这个字来要挟她吗?
可是,这个要挟……不觉得太小儿科了?
唐浅浅深吸了口气,唇角展开一抹浅笑,转身她坐回到了座位上,拿起刚才南耀泽说话的时候给她倒的那杯梅子酒,一饮而尽。
虽身怀有孕时,这可口的梅子酒是可以喝,可这几杯也就够了。
“既然大皇子说道这个份儿上,那我不妨也实话说了。”她道。“这阵子不知道为什么,唐浅碧的记忆也总似有若无的在我的眼前闪过,弄的我以为自己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唐浅碧了,可我又偏偏知道我不是她,所以,我想可能是唐浅碧想要我知道她其实最喜欢的人是谁……或者也是想要借我的口,要大皇子明白,切勿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