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上四个清楚凤舞的字迹直接的撩人眼球。
“弟妹亲启!”
唐浅浅眉角一抽。
这前脚她刚请那位太子同意了书信,这后脚书信就给送过来了?
这不明摆着给那个太子看的吗?
唐浅浅扯了扯嘴角,接过来。
就在大厅之中,堂而皇之的打开。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里面并没有什么值得深究隐秘的事情,写的就是大皇子在江南看到的风光,还有遇到的一些占山为王,贼寇流匪的事情。
只是也不得不说大皇子也是个文笔极佳的男子,短短几行看着生涩难懂的古行文诗竟是能把所见所闻写的栩栩如生,犹如身临其境。
本来唐浅浅也就是想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看个景儿,没想娴熟的文笔让她看着看着就不由莞尔。当笑意从嘴角溢出,唐浅浅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让人家看了个笑话。
“太子妃……”
桃香适时的出声。
唐浅浅点头,把手里的信笺往桃香的跟前一置。“收起来!”
“随本宫前往前厅!”
――好阵子没有看到那位司徒大人了,突然觉得还是有些想念的。
前厅。
“臣见过太子妃――”
司徒空恭敬行礼。
唐浅浅抬手示意不必多礼。
旁边侍婢香茶送上,司徒空恭敬的接过来。
唐浅浅状似随意的闲聊着,“本宫还记得上次和司徒大人相见还是在宫中的赏花会上……”
低头喝着茶水的司徒空立刻觉得头顶上一麻。
……赏花会啊!
转天他可是就被太子殿下折磨的两眼发黑了。
“是,幸得太子妃记得!”司徒空讪讪的扯了扯嘴角。
唐浅浅一边喝茶,一边瞅着司徒空低头喝茶的小心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那日,莫非太子殿下为难了司徒大人?”
嘶――
司徒空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忙摇头,“没有!太子妃过虑了!”
“哦~!”
唐浅浅点头,
她怎么觉得并非是司徒空说的……这么简单呢?
唐浅浅放下茶盏,认真的瞅着司徒空,“本宫觉得司徒大人像是很不想看到本宫呢?”
司徒空忙放下杯盏,“臣不敢!”
“好了,本宫可不想仗着太子的威名在这里狐假虎威!”
摆了摆手,唐浅浅放下手里的茶水,“不知道司徒大人来此何事?”
“臣奉太子之命前来取上官商号的账册,因太子妃如今已经是上官商号的主事,所以臣便请太子妃示下!”
对于司徒空恭敬的语气,唐浅浅点头表示满意,
“本宫也是要过去看一看的,那就一起吧!”
“是!”
很快,唐浅浅和司徒空到了书房。
果然,帐房那边也已经整理的差不多,唐浅浅简单的看了眼,就让人又预备了一份最后总结出来的数据,而其他的账册,则是吩咐了放到司徒空的跟前,让司徒空处置。
“这些都是证物,司徒大人尽可以拿去。”
司徒空忙着躬身,“既然太子殿下已经过目,那就……”
唐浅浅摆手止住,“难不成此案是由太子殿下亲审?”
“不,若是当真有违法之事,按律,应交由大理寺审讯!”
“这不就得了!”
唐浅浅眨眨眼。看着司徒空的眼中笑意点点。
既然审讯的不是太子,而她又是和上官商号有着联系,那这物证自然不能留在太子府。
这样简单的事情司徒空不会不知道,所以这根本就是设个圈套让她往里钻。
司徒空一愣,旋即垂首应诺,“是!谨遵太子妃懿!”
“嗯。”唐浅浅点头,瞧着司徒空也有些意兴阑珊,“那司徒大人忙着吧,本宫先去趟上官商号!”
说完,也不理会司徒空,施施然就离开了书房。
司徒空恭敬垂首,当唐浅浅的身影拐过,消失在眼前,方抬起头,舒缓了下刚才太子妃在看过来的时候,背脊上莫名的起的那一阵的虚汗。
他承认自己是存了些小心思,对这位似乎失忆,又好像没有失忆的太子妃有些警惕之心,可这位太子妃凉凉的几眼看过来,竟让他突然有了种太子附身的诡异。
--------------------------------------------
上官商号。
两个时辰之后,唐浅浅从商号里走了出来。
明亮的天空之下,清空万里,白云飘飘。连风儿吹拂在身上都是凉爽的带着别样的气息。
唐浅浅扫了眼商号外面的屋檐下摆着的上官商号的货品,还有聚集在外的一众络绎的百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新官上任,三把火,至少她的这前两把火就把各家掌柜烧的遍体鳞伤,不敢造次。
当日她说三日之内给他们答复,他们表面上唯唯诺诺的应了,可她知道,谁也不相信她能整理出来。而事实证明,她用了不到两日的时候就把账册给整理了出来,所有的数字没有一丝的差错。
――所以,当她把账册上的数字都一一念出来的时候,只看他们的表情,她就知道她已经把他们给吓到了。
然后,不用她多说,就是一场认罪自白。
她自然不会让他们都说出来,就说了句“戴罪立功”。
随后接下来,她的那些二次加工,市场分级定位,分红之类的执行起来就容易的很,尤其当她提到分红的时候,那些掌柜脸上悬着的心或多或少的都给落下了大半儿。
很明显,这样一来,上官商号就有了保障,他们也就安了心。
最后她又适时的提了句,“本宫已经把账册交给了大理寺,所以诸位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本主事!”
所以,当此刻她站在门口,看着上官商号里堆积的前些年的不太好重新整理的残次品以低价出售的时候,心情还是舒服的很。
――说什么上官商号之前的卷宗账册什么的也由她负责,即便是白纸黑字,可那些账册她连动也没动就都送到了太子的手里,所以别说是大理寺查,就是挪到了皇帝手里,她也是无辜的。
那位唐夫人还以为能凭着这一纸卷宗就能把她给拖下水,却没想到她转手就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上官商号据为己有。
所以,这几日,那位唐夫人恐怕是夜不能寐,食而无味吧。最重要的是,这也不过才刚刚开始。
虽说她还不知道到底害死唐浅碧生母亲弟的凶手到底是谁,可能让恶人受苦,也足以让她心情畅快。
“我们走吧!”
唐浅浅转头吩咐桃香。
桃香应诺。
只是在唐浅浅就要登上车马的时候,眼角突然瞄到了某样东西。
她颦了颦眉,招呼过来桃香,“……我怎么不记得我用过这些啊!”
桃香循着唐浅浅的视线看过去,那边赫然就是一些堆积的扇面。
“太子不允!”想了想,桃香回道。
唐浅浅一愣。“为什么?”
不过转眼,夏日就要过去了,她堂堂太子妃,竟然连扇子都没有把玩过。
当然,太子府中沁凉冰爽,再加上她设计的那些冰凉钦品,还有防暑的东东物件,一直以来她也没有觉得热,那些扇子也用不上,可用不上并不代表她不想玩儿啊!
“奴婢不知!”桃香恭谨回答。
唐浅浅转眼斜睇过去。
她知道桃香是伺候她的,所以最可能清楚的是太子府中的那位老管家。可是心头还是忍不住有些烦闷。
这眼看着没多久那些侍妾们就都进府了,她这阵子的忙碌还不是为了给自己竖威!
唐浅浅的目光落到桃香的头顶上,桃香垂了垂首,“奴婢只知道太子府的扇子都是芳风馆御供!”
……芳风馆!
唐浅浅沉了沉妹。
脑中快速的闪过一张似乎已经许久不曾在她的眼前出现过的面容。
难道是因为……他?
不可能吧!
唐浅浅压下心头的那一方让自己再度颤栗的柔软,摇着头上了车马。
“回府!”
宫中。
议政殿。
司徒空恭敬稽首,“臣已经办妥了!”
南耀羽点了头,目光仍在自己手头的折子上游移,“司徒以为太子妃如何?”
“……”
司徒空一颤,想到前阵子自己脸上的两个大黑眼圈,又想到自己刚才尚算是老实恭敬的把太子妃英明神武的所为赞颂的一番。于是恭敬回答,
“臣以为太子和太子妃乃天作之合!”
没有阿谀奉承,有的只是坦言之的畅快。
南耀羽正捏着笔要在折子上挥毫,在听到司徒空的话之后,嘴角不可查的一抖。
南耀羽眼角瞥了眼司徒空,“既如此,那稍时,你就去趟相府吧!”
啊?
太子说的轻描淡写,可那些证据都已经拿到了大理寺,而账册上亏空流失的银两也已经赫然,若是那个大理寺卿懂点儿朝事,就应该很快派人过去唐相府中请那位唐夫人一叙。
只是这说的简单,唐相那边又怎么会轻易放人?
再加上府中那位太子殿下已然内定的侍妾……
司徒空苦着脸,“太子殿下,莫非臣刚才又说错了什么?”
南耀羽淡淡的瞥了眼司徒空,“司徒怎么会如此问?”
司徒空也要哭了。
他也不想这么问的,可这是摆明了事实啊!只是这却是要他怎么回答?
难不成真的要回答――太子殿下,您的女人,臣搞不定啊!
若是刚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或者能这么说,然后看太子心情如何给与处置,可他若是说了,恐怕这些年都是白混了!
“是!臣这就去办!”
应诺着,司徒空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