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止深站在窗前,没抽烟也没干什么,惆怅地转身,阿年乌突突的眼睛看他,他觉得阿年这样的性格真是好,方才楼下厨房里的不开心,阿年都忘了,一件高兴的事,好玩的事,能冲淡阿年的所有不开心。
“睡哪儿。”管止深望了她一眼,睡榻上,怕阿年会炸毛。
这是他的房间,其实阿年综合前几次,也知道,等她睡着了他还是会爬上榻的,他也许会动手动脚,可他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而且她还大姨妈呢。阿年大方地说:“你上来睡吧,别惹我就行了。”
管止深莞尔,他竟然可怜到了这个地步,上榻睡觉,需要阿年的批准,明明阿年比他小很多,应该阿年听他的才是。
他认为这种想象,得改。
深夜,管止深转醒,睁眼看到怀里的人,没敢动,阿年的睡相还挺好的,就是爱往人怀里钻,可能是习惯了。管止深记得,南方小镇上时,夏天他醒得早,那阵子戒了烟了,清晨就站在窗口,肆无忌惮地看着阿年的房间,看得清楚,阿年睡得很老实,她的榻上有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一般,阿年都是搂着毛绒玩具,往毛绒玩具里头钻着睡。
这会儿,梦里,估计是把他当成玩具了。
可是,他要下榻,稍微动了一动,阿年牢牢抱住他不让动,蹭的他浑身触电了一样僵硬。管止深无奈了,在她耳边轻哄:“阿年,过去自己睡一会儿。”
甚至伸手推了推阿年,阿年动了一下,还是蹭,又睡了。管止深深呼吸,半支起身,阿年抱着他胳膊已经睡到了他刚睡的位置上,许是管止深动作真大了,阿年渐渐的醒了,睁开眼睛,还不明白怎么了。
“你干什么?”阿年警惕。
“我没干什么。”管止深为自己辩解。“你整个人爬我身边来了,抱着我不放。你还问我干什么,大半夜的,你想干点儿什么?”
最后那句,是轻浮了一些,他嘴角带笑,阿年脸红,习惯了就不觉得什么,讪讪望天儿,可是只有天花板,嘟嘴:“我有吗。”
“别嘟嘴,我要把持不住。”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想干什么?”
“把那个‘什么’,换成‘我’字,念顺了有奖……”
小姑娘心思简单,老实的小声嘀咕了一遍“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想干什么……我字,你想,那个,我。”阿年下榻了,这觉没法睡了!
管止深从洗手间出来,看向站在地中间耸拉着脑袋的阿年,问她:“怎么了?”
阿年不说话,拉下了脸。
管止深走过来:“这是,生我气了?”
阿年还是不说话,眼睛也在看着别处,闷着。
“晚饭,觉得不好吃?”
“那就是,睡不习惯我的榻?”
阿年无语,我明显是生气了。饭不好吃大半夜才想起来,我是神经病么。
“很晚了,来,睡吧”管止深走过去,这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阿年根本不敢直视。可是他已经站在了她面前,阿年低头,看到的是他下半身凸起处,抬头,看到的是他俯身近在咫尺的五官,阿年只觉得鼻子一热,鼻孔喘气时干干的,有点轻微的疼。
“看来,是睡不惯我的榻。”他断定了。
“管止深,我和你这样,算什么。”阿年问,胆怯的发音。
身子下的男人叹气:“算是,给了我一个机会,如果你也有过心动,但心里有对谁的愧疚,所以不想跟我说,你就不用说,我感觉得到。我喜欢你,也可以与你无关。阿年,你一天没定下来,我就会这样煎熬着接近你一天。你定下来了,那个人不是我,我会走的干干净净,不开玩笑。”
“威胁我?”阿年不傻,眼眶一热,问他。
“阿年,你怕了是吗……”
怕,没有他的日子吗?
阿年低头,管止深闭上眼睛,皱紧了眉头搂着阿年,紧紧的不放!他不知道阿年是在摇头还是什么,总之,他就当成了阿年是在蹭他,撒娇。
次日清晨。
阿年醒了的时候,管止深已经不在房间了,阿年换下一身睡衣,这个睡衣是管止深家睡觉专用的,长腿睡裤,上半身是系扣子的,扣子一直系到锁骨上面,安全系数极高。买的时候向悦不明所以,还劝阿年别买这件,小心睡觉的时候把自己勒死!
洗漱完下楼吃早餐,阿年想问:“管止深呢?”
放放已经知道小嫂子心意一样,报告了:“小嫂子,我哥去公司了,听说是有急事要他亲自处理,叫我在你醒了之后,告诉你一声。”
“哦。”阿年点头。
阿年去厨房,问:“妈,要我帮忙吗。”
王妈没说话,方云在学习做各样早点,以后做给孙子吃。都没回头看阿年,直接说:“跟放放一边儿玩去,不用你们了,竟添乱。”
了……阿年纠结,怎么自己和放放是一个等级的了,放放明显在生活家务上比她残疾好几倍的,大6岁不是白搭的。
早餐吃完,阿年离开了。
古风投资集团大楼里。
工作中忙碌的身影穿梭,越往上的楼层越是安静,到了管止深这一层,尤为安静。没有人走动时,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许都可以听得见。
江律来时,先去了张望的办公室,推开玻璃门进去,张望抬头:“江大少爷这么早,有何贵干?”
“管止深在?”江律问。
张望点头。
“他干什么呢。”
说着,江律已经走到了张望的办公桌前,双手拄着,问。
张望忙碌的不抬头,盯着电脑屏幕说:“不清楚,管总昨晚可能没睡好,提不起精神,这一个早上,我都送进去三杯咖啡了。”
“天哪,夜生活太不节制了。”江律回头看了眼远处管止深的办公室门:“咖啡这东西喝多了,也上火啊。”
张望点头。
这么喝下去,一定会上火!
方默川考虑了一天,说,那就先租房子吧。
酒店,是住不起了。
阿年听见方默川这样说的时候,心里一疼,租房子,这是他适应没钱的第一步。阿年说去给他找房子,找到了告诉他。
方默川说尽快,我明天就想出院了,再呆下去,会真的疯。
影子没回宿舍去住,向悦和乔辛九点多的时候去找的阿年,向悦开的哥哥的车,乔辛问阿年,要在哪里租房子?
“左正他们附近吧。”阿年觉得会有个照应,方默川不会觉得一个人太孤单。
“他怎么这么挑剔,跟我哥他们住怎么了,我哥他们的房子是帝王级的了好吗!房租昂贵,但是不会用方默川缴啊!”向悦皱眉道。
乔辛看着房产报上的租房信息,说:“方默川觉得单独住方便约会吧,你看他以前也很讲究,宿舍不会住,习惯一个人,朋友合住都不行,怪胎一个。”
阿年点头。
阿年打了一个电话,是中介的。向悦开车过去中介地址,然后中介老板带三个女孩子去了小区,房子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宽敞明亮,精装修,不过,房租也真是不便宜的。阿年拍照,到处都拍了,给方默川发过去看。
很快,方默川回复阿年:你看着好就定了吧。
和乔辛还有向悦研究了一下,讲价了,半年的房租钱加在一起,凑整,抹掉了一千八的零头儿,房东也点头同意了,新装修的,乐意租给看着干净面善的姑娘。
房子搞定,三个人一起去吃午饭。
吃饭时,向悦问阿年:“方默川还剩下多少钱了?”
“四千多。”阿年说的是交完房租的。
向悦无语了,“这四千多用完,还去哪里弄钱啊?借,还是赚?”
阿年也不知道,她也还没赚过钱,有点凌乱。
“穷了,也是好事。希望方默川别跟其他男人一样,自己一无是处还就知道怨社会!不找自己的原因,苦吃不得,累捱不得,可是男人,得对得起田力组成的这个字啊,别光算个人就行了……”乔辛吃了一口米饭嘀咕着。是朋友,虽然想往好处想,可心里满满的,都是为方默川将来的担忧。
“他的学历,找个工作应该不难吧。”阿年抬头。
向悦摇头:“这个,可真是说不好,工作也许找的到,可是这个少爷适应得了被人使唤么?没钱了万事都难,你看网络上吧,憧憬什么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还有说走就走的旅行。可是,有一部分不争气的男人给不了说走就走的旅行啊,跟单位请个假都费劲容易丢工作吧!特么的可能都光会谈一场说硬就硬的爱情。”
“公共场合,说硬就硬小点声!”乔辛回头看了一眼别处。
阿年,很迷茫。
下午,方云跟苏医生通了电话,老朋友之间随便聊了聊,无非话题就是儿子和儿媳妇的事,儿媳妇一直不怀是心病。
“你家儿媳妇身子是弱了点,不过你别担心,没什么问题。才四十多天,没怀上你怎么就急成这样?有很多着急要孩子,一年半载都没动静的呢。”苏医生说。
方云头疼:“能不急吗,我们止深都34了,以前挑来选去的不结婚,连个固定女朋友都不往回带。可是有一个乐意给他生的,谁能知道最后没成!这回这个年纪小,人嫩,老实,别说止深,我当婆婆的看着都喜欢。可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