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篮球,李晓婉拧开矿泉水微笑递给了他:“喝吧。”
方默川接过,有点错觉,差点把她直接当成了自己的哥们儿相待,如果当时一伸手勾肩搭背,绝对是直接发展成类似向悦那种没有男女界限的哥们儿了。
他刚要那么做,李晓婉弯身整理东西。
他就愣住,算了,收回了手,继续仰头喝水。
“一起去酒吧?我朋友在。”她说。
方默川跟她去了酒吧,上她的车,他的车停在了篮球场地外,不知道是否违规了,第一次约会两个人都开了车。
到了酒吧,方默川还没搞清楚状况,直接被她男性朋友罚酒,罚酒就罚酒吧,方默川用十秒钟干掉了一瓶870ml装的啤酒,他不知道这是哪来的啤酒,这么大一瓶,特意为晚来的人准备的?
喝完啤酒,李晓婉拿出纸巾,给他擦了一下嘴角,方默川睁开眼睛看她,李晓婉当时微微一笑,吻了他一下。
蜻蜓点水随即撤离,李晓婉花痴地说:“你的样子太帅了,我诚实的告诉你我对你没有抵抗力。”方默川拧眉看她,有些反感,但也没直接摔东西走人!他当时就认为,如果今晚他有带她去酒店的想法,她一定不会拒绝。
两个人坐下,下一刻,面前摆满酒瓶的桌子被人突然掀了,一杯酒直接洒在了方默川的裤子上,湿了一片。
方默川诧异地抬头,看了一圈儿,这里头没他以前狠揍过的人啊,罚酒的时候他就想摔说罚酒那人一脸的啤酒瓶子,他拧起眉不解,问原本在座又都惊讶的站起准备拉架的人:“谁告诉我,现在什么情况?”
桌子掀了,那声音巨大,也就引起了酒吧里服务生的注意。
方默川问,周围却没人敢吭声,主要是大家不知道怎么说,方默川是被李晓婉带出来的男朋友,要结婚的对象,第一次见面李晓婉没开口说什么,别人怎么插嘴?终于等来了李晓婉的声音,她说:“对不起。”
这话李晓婉是对方默川说的。
“晓婉,你特么真有种!”掀桌子那男人指着李晓婉。
李晓婉回头,眼神很凶的指回去:“你闭嘴!我的事不用你管!”
掀桌子的那个男人脸上很快就挂不住了,他看了一圈儿人,挑眉冷笑:“李晓婉,这个你又打算玩多久?你特么别忘了你是个女人!还没嫁人!别特么错把破鞋俩字顶在脑袋上当后冠!”
方默川诧异地抬头,看李晓婉这姑娘。
她,破鞋?
李晓婉闭上了眼睛,气的手指发抖,什么激烈的话也没说,对同学说:“他喝醉了,把这个乱说话的人带出去。”
一个男同学拽着掀桌子的男人,大吼:“陈昂,你特么倒是快跟我走啊!”
“慢着。”方默川一脚把倒了的桌子踹出去半米远,恰好是被陈昂的双腿挡住了桌子,方默川踹的用力不小,挡住桌子而弯曲下去的双腿一定是疼的,那位叫陈昂的同学疼的差点摔在地上,一只手拄着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看向方默川。
身高比陈昂高了至少五厘米的方默川,双手插在裤袋悠闲地模样走了过去,站在了陈昂的面前。
一时之间,气氛不好的似是要爆。
陈昂不可思议:“干什么,你要跟我打架?”
方默川漂亮的手从裤袋里拿出,对陈昂摇摇头,他手上拿着里头只剩下一支烟的烟盒,还有打火机,他缓慢地从烟盒中拿出一支烟搁在唇边,低头,用手中的打火机皱眉点上,收起打火机在烟盒中,他眯眼抬头说:“打架你只有挨揍的份儿。”
此时方默川抽着烟,眯眼门缝里看人,但他认为,面前这个叫陈昂的,不管怎么看都是个扁的!
那天是陈昂先动的手,被方默川的话激怒,然后方默川抱着把所有不开心事都发泄出去的目的,把人按在地上狠揍了一顿!
保安拉住的时候,陈昂的牙齿被打松了一颗,嘴角流血裂开了。是啊,陈昂怎么打的过他,没当兵之前就隔三差五的打架,玩了命的打。左正说,方默川去当兵就是去加强打架技能去了。
李晓婉的男同学要上前,方默川手上迅速拿出一把弹簧刀子,用刀尖指着那些同学:“滚开。”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就是打架打死谁都无所谓的一副不在乎,李晓婉让男同学和保安别上前,她来劝。
李晓婉叫停,方默川完全不理,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李晓婉是谁,他看着自己的拳头,想起的人却是阿年,不打人一顿,他怕自己忘了阿年跟他生气时是什么样子。打着打着,他终于想起来了,好像阿年就站在自己旁边,抬头,却是不认识的别人,他眼睛瞬间红了一圈儿。
他没有打完,警员来了。
被带到警局的人都惊动了各自的家长,二十几岁,他们还是做着如此不负责任的事情,把冲当做日常娱乐。
如方默川所料,不意外的,这件事情被母亲管三数派人私了,他在半夜安全的回家。
李晓婉在车上陪他,笨手笨脚的给他擦血,因为来警员的时候他被狼狈的对手陈昂偷袭了一拳,直接打在嘴上,好在只是出了点血。
方默川记得,那晚车上的母亲和李晓婉相处的很融洽,母亲说:“晓婉,不要吓到了,我儿子平时不这样的。”
他用手指摸着嘴角说了一句:“是啊,平时不是这样的。”
李晓婉笑了……
他又低头叹气说:“平时都往要害上打,身边有什么就用什么,今天手上有刀子,没用,发挥不好,打架有点走神儿。”
方默川估计,母亲再一次被自己儿子气的咬牙切齿了。
十七八岁,他作为一个正常的男孩子,知道和女生那个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对面走来一对他示爱的女生,他就先想象一下,剥了这女生的衣服和她身子贴着身子……天,不能想了,恶心。
然后他认为第一次必须是跟很爱的女生,那女生起码要让他一想到做那个就身心激动,而不是感到一阵反胃恶心。
呵呵,他其实是想归纳李晓婉为女人的,真的,叫一个这样的女的为女生,他总觉得心里十分别扭,在方默川的潜意识里,女生是单纯美好的,不该堕落肮脏,而男生,也是纯情专一干净的。
到了地方,母亲推了他一下。
他懂母亲是什么意思,那就打开车门下车,他送李晓婉往公寓里走,一路沉默着,在距离车有二十几米远的地方,李晓婉站住,转头看方默川时她说:“对不起,第一次约会搞成这样,方默川,我没想到陈昂会去,他是我初中高中到大学的同学,看不惯我谈恋爱,他这人一直这样。”
“哦,没关系。”他不在乎。
李晓婉摇头说:“不可以没关系,我是个很爽快的人,今晚,我觉得我很丢脸,我有过几个男朋友,其中两个跟我同过居,你能理解吗,我和他们只是玩玩不走心的那一种,说分就分,没有留恋,我认为这跟你们男生不走心的玩女生是一样的。”
“明白,早点休息。”
方默川嘴上这么说着,他心里却是反的想法,明白什么?你让我理解什么?你认为什么?我特么处一个,该懂你们的复杂世界吗?
他转身就走。
“方默川,我喜欢你,我不是坏女人,你千万别那样看我!”她说。
他没有回头,离开,上了车。
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没有去别的医院,也不好意思去自家医院,小伤口一般就自理了。
那天母亲叫了刘霖过来,刘霖打出租到了楼下方默川才知道,他刚洗完澡,伤口还滴着水。
当时还差几分钟凌晨12点了,他上楼去房间,刘霖在后,到了房间,刘霖打开箱子给他处理伤口,简单消毒,再涂抹一点什么药水,他每次都不问那是什么,刘霖对他做什么他都放心,下意识,他信任刘霖。
他躺在榻上,弯曲起双腿把手枕在脑后,嘴角沾了药水疼的直皱眉,他看她说:“半夜了,出来危险不危险,以后晚上没什么事就关机,这样我妈指使不了你。”
“嗯。”刘霖只专心消毒,不看他。
刘霖给他处理嘴角伤口的那天晚上,管三数有穿着睡衣来到儿子房间门口,对刘霖说:“霖霖,太晚就别走了,在这儿睡,客房给你收拾出来了。”
“好。”刘霖抬头,而后迟缓地点头。
管三数满意地离开了儿子的房间门口,回房休息。
方默川皱眉,他当时听了是诧异的,既然母亲知道很晚了已经半夜,好意留下刘霖在家里住,那么为何还让刘霖大半夜起榻过来这边伺候人?他不理解母亲的想法,一直都是,好像刘霖为谁做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为什么?谁也不欠谁多少不是吗?
“刘霖,你不讨厌我妈?”他歪头问。
刘霖细长白皙的手指上拿着一支棉签棒,上面刚浸了药水,她顿了一会儿对他浅笑,说:“你怎么问了我一个这样的问题?你不是阿姨派来试探我忠心的吧?”
“我真好奇我妈帮了你什么,你这样感激。”方默川闭眼躺着,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扯动了伤。
刘霖没再说话。
认真地给他处理伤口,反复的几道程序下来,他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