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真的会那样……”郑田嘀咕。
警员没有理会郑田的话。
郑田又问了一遍:“警员大哥,如果俩人有一天回来了,有罪吗?”
“消失没罪,回来也没罪……”警员应付了两句就拿了衣走了,要干活了。在警员看来,如果不是俩人有私情私奔了,那就是早已被害,若是勒索,勒索电了话也早该接听到了。现在查无音讯,私下里大家聊起,觉得多半像是有私情私奔了啊……可是拿了那个男记者的照片和管止深一笔,众人摇头,这个私奔的看法太离谱了,长眼睛的都会知道选择其中哪一个男人。
郑田呼出一口气:“还有一天,工作结束了……”
副局长穿着一身警服,站在了大街上警车的旁边,管止深的一身衣服非常单薄,外面只有一件大衣御寒,五官上全是比低落更低落的那个样子。
副局长看向手指上夹着一根香烟的管止深,斟酌地说了一句:“管先生,要不您先去警局里等消息?今天的天气太冷,开车下去镇里或者县城外都很辛苦,我们这边查到了任何线索,都会立即通知局里知道。”
“没关系,你们工作你们的,不要被我影响,我自己开车到处走一走。”他表示感谢,夹着那根香烟的手打开车门,上了车。
启动了车,雪地胎压过了厚厚积雪,缓缓离开……
警局的副局长让郑田先回了宾馆,有需要再叫她过来,副局告诉郑田,手机切记要随时保持开机的状态,至于参加重要工作时规定不能开机,他也已经跟张厅长打过招呼,特殊情况,开机无碍。
现在只有郑田这一个记者在,因为这里的工作马上就要结束,年关将近,杂志社那边就没有再派记者来此处。张厅长那里正事一样要紧,需要这个记者回去,所以郑田先回了张厅长的身边,协助采访工作。
三个人的工作,现在肩负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郑田感到有很的压力,但是,她告诉自己,必须要做好!
警方漫无目的地找。
管止深一样如此……
黑色奥迪行驶在县里街上,他的视线,捕捉着每一个可能的影子,却都不是。渐渐地,车已经开出了县里,县外的周围到处荒芜,周围是通往每一个城镇或是农村的道路……大雪过后,路上一白色,雪下面是冰。
车开向了雪地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个找法,去哪里找?
雪地胎行驶在全是冰的一段路面上,防滑却还是稍微会有一点打滑,他没有开快车,四处留意,但是人哪会在雪地这边。车马上再开几公里就是农村,他一边四处看着,一边盯着来时的那条路,记住路线。
他看到了远处有一座座的房子,几乎全是红砖建造的瓦房,他依旧认得,多年没有见过的景象,烟囱里冒着滚滚白烟,那大概是房子的主人在做早饭吧。车里很暖,房子里也很暖,可是阿年你在哪……
冻着了没有。
觉得冷时没人拥抱你是否会难过?
他又行驶了足有二十几分钟,车开进了一个村子里,家家户户闭门,冬天太冷,早上的这个时间,每一家的窗子上都有一层白霜还未融化,他车速很慢,前方路上几只母鸡扑腾而过,惊得他立刻停了车,怕压上。
奥迪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儿,原路返回。
他见到了几个人,都是村子里的,有个别村民好奇这辆车来村子里是什么,就出来问,怕他是找哪一户人家找不着,他把阿年的照片拿出来,问人,看到没有?被问的人皆是摇头,说没有看到过。
这个村子总共没多少户人家。
出了这个村子,还有其他村子,他开车一个一个的走。
下面的一个村子环境非常一般,路上的积雪显然是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管止深需要升高车的底盘才可以行驶过去,他这辆车带有这个功能,但是警局的普通警员完全过不去这样的村子,他不免担心,那些警员如果走到哪一个村子,遇到了过不去的路,而阿年恰好可能在那里,该怎么办?
三天的寻找,毫无线索,还没有搜查完所有附近的地方。
找人,实在不易。
张厅长一行人先回了中市,回中市的前一晚,张厅长想要单独见管止深一面,但管止深以在外为由,拒见张厅长。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脾气是在向谁发,心情极差,毫无心情应酬其他事,任何人没见到他的半分好脸色……
郑田没有回中市,今天已经是1月28号,还有3天是1月31号……春节。郑田跟领导请了假,说要回家过年,年跟前,领导准许了。郑田没有回中市管止深并不知道,管止深平时有些冷,也很少留意郑田这个女生。
1月28号,管止深依旧留在县城,只身一个人,管家的司机开车过来,爷爷派的,给管止深送了衣服之类的东西,29号早上管父会回中市。
早在26号那天,阿年消失的这件事就已经瞒不住家人了,管方两家的人皆是震惊!28号中午,管止深才听李晓婉担忧地说,方默川这几天人都不在中市,28号开始电了话不接,发短信说,我在外地过年,不用惦念,人便就此没了消息。
管方两家,除了方慈和管止深两人,再没人会把方默川到外地过年的这件事和阿年的失踪联系到一起。管家长辈的眼中,阿年去出差,方默川老实的在中市,不是今天跟这个哥们儿鬼混,就是明天跟另一群哥们儿鬼混,年里玩神秘不露脸儿,这事儿方默川也不是头一年干了。
老爷子在家操心的事有两件。
第一,阿年失踪。
第二,今天不同往年,外孙这个时候胡闹的确过分,如今他已经是结婚成家的男人,这婚结的匆忙不匆忙你都得负起责任。
一个人出去过年撇下新婚媳妇儿,这让外孙媳妇儿怎么办?
方云在家急的上火,她好奇儿媳妇这是哪里去了,怎么说没了消息就没了消息,且还是跟男同事一起没了消息,大过年的,能让人好好过年了不。方云急的打给了儿子,那边接了,她在家里一楼直接不背人地说:“止深,妈问你,你现在心里有个数没有?阿年的那个男同事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人?妈经常看到新闻上说一些可怕的事件,你快找找他的家人,问问情况,大过年的,也许他有跟他的家里人联系过。”
管止深安慰了母亲几句,便挂断。
中市的人,全都坐立不安,等待一个人的消息它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放放吓得几乎要哭,小嫂子呢。
28号这天夜里,方慈一个人开车来了县城,路途不近,靠导航找的不算费力。
终于见到了表哥。
宾馆里阿年和郑田住过的某房间,成了议事的地方,这个时间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管止深和方慈,两个单人沙发上的两个人,都在猜测,方默川哪里去了?方慈说自己的心里想法:“我不认为默川去外地过年了。”
“怎么说?”他问,语气颇为平静。
方慈拧眉:“他的朋友我都问了,一个不少,没有合适的伴儿陪他一起外出过年。以前几年,他是有过外出过年的经历,但是,后来听说那是去了阿年住的小镇,而且默川是一厢情愿自己去的,有一年,大年三十他在旅馆吃的方便面和榨菜,还吃的津津有味,去了也不敢找阿年,怕阿年觉得他任性。”
“听谁说的?”管止深蹙眉。
方慈答:“我弟妹晓婉说的,她说婚前默川有一晚喝醉了,跟她讲的,可能他自己醒了之后就已经忘了。”
这个时候,方慈有什么说什么,不能隐瞒。
管止深的嗓子咳嗽到疼,一部分是抽烟的原因,他需要抽烟来消磨这可怕的时间,另一部分的原因是他生着病,声音里透着重感冒的沙哑:“我也是听了李晓婉的话才心生疑惑,认真想想,默川他是25号夜里打来电了话给我的,目的是关心阿年的事,那晚就是我刚刚联系不上阿年的那晚,那天我来的这边。默川他一直很关心阿年,大概跟我一样心急,但自那以后他没有跟我联系,怎么可能?默川不会不问阿年找到没有,而直接去外地潇洒过年。”
方慈低头,过了半晌小心斟酌地对管止深说:“那天晚上,其实默川也开车来了这个县城。”迎接着管止深犀利讶异的眼神,方慈继续说,“但是我不知道他找到这个县城没有,我再打电了话他就不接了,我担心了默川一个晚上,直到今天他联系了小婉,说他去了外地过年,我才放下心来。”
坦白一切之后,方慈的下场就如同她自己的预期一样,遭到了管止深的一番训斥……
方慈懊恼,直到自己已经笨死+蠢死……
管止深的心理很矛盾,他希望阿年此刻是跟方默川在一起,那么,起码证明,阿年还很好,是安全的。同时他也不希望阿年现在和方默川在一起,如果阿年因为什么而没有办法联系到他,方默川呢?
守着阿年,为何不告诉他?
带着阿年,为何不打算归还?
他很愤怒,纠结。
29号的早上,方慈开车先回了中市。
简单的早餐,管止深匆忙吃了一点,拿了方云让家里司机送来的羽绒外套,离开了房间,要去警局,还是去哪里,并不知道。
十分茫然。
他蹙起眉头看看清雪纷飞的脏乱街道,打了一个电了话,寒风中与人说了几句,他低头吸了一口手指上的香烟,点头,“谢了,我现在去交通队,大概十几分钟。”
在楼上的住宿房间他遥控热了车,切断通话,上车。
启动了车,奥迪往交通队的方向行驶。
管止深早上来交通队没有通知警方,打了一个电了话给中市的人,中市的人回头跟这边县城交通队说了算的人打声招呼,顺利查看出城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根据方慈透露的大概时间,找了一遍。
早上9:20分开始查看监控录像,一直查到9:46分,他看到一辆吉普开进了这个县城,进城时间,25号深夜11:58: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