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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再无太墟

刀光纵贯天地,霸气凌天,饶是洛青书也不由暗自惊叹。擎海宫的排场不可谓不宏大,可是这霸刀门的气势遮天掩地,无与伦比,众人心中一目了然。刀光雪白,咯吱一声,刀光陡然分解,‘万载青空刀’大阵当即散去,百名霸刀弟子御刀而落,洛青书远远看去带头的正是那日在太墟峰的何白堂,更让他留意的却是何白堂左手边的公孙百战,依旧是那么傲气凌人,如一柄天刀,风姿绰约。

正思量间间,却听公孙小白道:“快看快看青书,又来了。”洛青书并没有再去观望,在他的心里只有对擎海宫和霸刀门有所了解,相对而言,别的门派对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任他气势恢宏,冠绝天下,洛青书也不再去关心,他的眼中只有那霸刀公孙百战。

“嗯?”忽然香气扑鼻,清新淡雅,只见漫天花瓣飘舞,犹如天降花雨,一艘楼船缓缓而来,琴声叮咚有声似高山流水婉转不绝,琵琶铮铮入九霄,曲笛悠然百鸟朝凤。楼船造型古朴,通体鎏金,一座座古意黯然的楼阁错落有致的陈列在楼船之上,楼阁雕龙绘凤,五色琉璃。公孙小白激动万分:“这是昆仑的‘瑶池天舟’。”洛青书看去,这艘楼船比擎海宫的‘四海巡天舟还要巨大,“昆仑?”“不错,昆仑天下第二大圣门,远居西极之地昆仑山,那里号称人间仙境,据传闻,那里是‘造化玉碟’崩碎的一角随便坠落而形成的,奇妙非凡。”洛青书不可置否,突然,洛青书感觉内心猛然一跳,“嗯?我怎么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欢喜?”似乎是一种久违的重逢之感,令自己把持不住。难道是三爷爷来了。洛青书唰的站起身来举目四望,激动不已,肯定是三爷爷,不然还会有谁?楼船之上,一扇典雅的小窗前,一双亮如星辰的双眸穿过重重人影,目光落在洛青书的身上,目光幽邃,灿若繁星,只是轻纱遮面,看不清容貌。她幽幽的看着人群中的那人。

“雪儿?你再看什么呢,我门已经到了纯阳宫了。”珠帘叮咚作响,一位宫装女子来到窗前。

“婉姨,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曾经认识的人。”凤鸣清脆,好似仙音。

“嗯?是谁?”婉姨望着演武场问道。雪儿摇了摇头,关上窗户。楼船落地,便消失在了凌霄殿中。洛青书是失魂落魄,那种感觉忽然就没了,就好像无缘无故的失去了什么。公孙小白一脸古怪:“青书你这是怎么了?”洛青书闭上眼静心打坐,公孙小白搔了搔头,不再多问。

这昆仑是最后一个来到的圣门,至此,所欲门派均以到齐,唯独太墟没有那惊天动地令人叹为观止的排场,让人唏嘘不已。洛青书两耳不闻,运转法诀默默行功。

咚咚——纯阳钟轰然作响,回荡山间,玉衡子座下莲花青霞袅袅,朗声道:“此届黄道大比,贫道在这里宣布一件事情,凌烟阁重归圣门之列。”全场鸦雀无声,何白堂呵呵一笑:“既然凌烟阁重归圣门之列,那这天下岂不就是十三圣门了?怕是难以服众。”玉衡子到:“不尽然,这是各大掌门商榷的意思。”何白堂闻言脸一黑:“那我何某却不曾听闻掌门说起此事?”玉衡子佛尘一摆:“现在不就知道了。”何白堂脸色一青,返身回座。玉衡子又道:“太墟从此不在圣门之列。”

轰——洛青书犹如晴天霹雳双耳嗡嗡作响,“为什么会这样?”公孙小白感觉不对赶紧扶住洛青书,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全场寂静无声,太墟,一个古老的圣门就在今天就地除名,这个曾经威名赫赫的圣门就此埋没,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它的过去的光辉。良久,场中一人开口道:“那太虚峰该当如何?”玉衡子目光寒芒微露道:“难不成在做的各位都对那里抱以觊觎之心?各位莫要忘记了太墟过去,你们何尝又不曾被太墟庇佑过。好了话不多说,大比开始。”咚咚——

洛青书失魂落魄,公孙小白在一旁急的抓耳挠骚。太墟没了,洛青书也就没有必要参加黄道大比了。

大雨倾盆,水天一色,这场雨已下的十天有余,这是洛青书告别公孙小白与福伯的整好一个月。本来福伯想送洛青书回太墟,可是洛青书并没有接受福伯的好意,因为他还没有想到怎么讲这件事转告几位爷爷,因为在他和三爷爷来的时候,自己明显感觉到了他们的期盼与希冀,可是没曾想事情会是这样,从此世间再无太墟。

这里是平阳城,一座边陲小镇,这一个月洛青书浑浑噩噩的不辨方向一直往南走,也不知道究竟走了有多远,直到遥遥再也望不见那巍峨耸立的纯阳山脉为止。荜拨——油灯爆出一点星火,洛青书怔怔的望着这盏油灯出神,一只飞蛾仍旧绕着这盏油灯上下飞舞不止,有好几次洛青书都将它从这灯火中赶走,可是它还是会飞回来再次围着灯火扑腾不已。洛青书喃喃自语:“飞蛾扑火,明知道这是条死路可还是这么倔强。”噗嗤,飞蛾的翅膀冷不丁被这火苗点着,扑棱了几下飞蛾落在桌上再也飞不起来。洛青书捻起这只飞蛾,手指尖隐隐约约的还传来极其细微的跳动,这是飞蛾的生命,逐渐越来越弱知道消失不见。洛青书将这只飞蛾放在桌上,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的点向那粒微不足道的火苗,嘶——洛青书唰的收回手指,疼,钻心的疼,一旁的狩天睁开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的看着洛青书一脸的茫然,使劲的往臂弯里拱了拱。洛青书抱起狩天:“狩天,你说我们该不该回去呢?现在三爷爷也不见了,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回到了太墟,可是纵然我们回到太墟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没脸见他。”嗤嗤,狩天不明所以的哼哧了两声,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刚刚死去的飞蛾一动不动。“怎么了狩天,你是不是也未这只飞蛾感到不值?”说完复又看着桌上的飞蛾。忽然,飞蛾似乎动了一下,洛青书眉头一皱:“怎么?”接着那原本烧焦的翅膀也动了一下,啪啪——扑棱了几下,这只飞蛾竟然有重新活了过来,“嗯?”洛青书不敬万分好奇,本来这只飞诶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机,可怎么又突然活了过来?啧啧。狩天竟然发出了似人般的声音,四只爪子手舞足蹈,。飞蛾艰难的撑起那只烧焦的翅膀,一点一点,艰难无比的爬到了油灯下,沿着灯座一抖一抖往上爬。洛青书脑中轰然醒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间万物皆是平等,天地一视同仁,好比飞蛾生命值强生不过却是终究逃不出这葬身火中的命运。”一念至此,飞蛾也终于最后一次爬到了火焰之前,灯火摇曳散发出丝丝热力,洛青书啪的一下便将这只飞蛾从油灯上拍落,心中陡然想起另一句话:“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既然如此,因为弱小而被欺凌,因为强大而去欺凌弱小,太墟亦如此,太墟式微,遭此一事,反之也是这样,如若纯阳宫式微也会是同样的下场,时间哪有长盛不衰之理,因果循环,冥冥中自幼定数,为不变者即是本心向道,我心志诚我道,我要世间再无险恶,人心如魔。我以此生来辟魔。”轰——震耳欲聋,雷声震撼天地,此刻洛青书的心中一片宽广,不再纠结于太墟,不再纠结于祁天寿,亦不再纠结自己的渺小,心有所向我定当勇往无前。啪——终于飞鹅在这火焰中化为灰烬,之留下一旁呆若木鸡的狩天扒拉着化作飞蛾的灰烬。

翌日,雨过天晴,小镇上充满着一阵雨后的独有的芬芳,洛青书心情极好:“掌柜的,这平阳城再往南是什么地方?”洛青书觉得难得出来,索性就好好的游览一下这神洲,增长增长自己的见识。掌柜的倒也直爽:“小哥,这个平阳城已经是中土神洲的最南端了,如果再往前走就是南疆地域,小哥莫非是想前往苗疆?”洛青书心道:“南疆,那里倒是听公孙小白说过,是个蛮荒之地,居住者古老的部族苗族,精通蛊术,毒术,占卜术以及医术。是一个神秘的部族,他们很少踏入中土神洲,一直隐居在十万大山之内,寻求避世的生活,有的人甚至祖祖辈辈都没出过大山一步,不过南疆盛产各种珍惜药材,是许多中土炼丹人士所渴求的,然而南疆自古险恶,苗族也需要各种食物与法宝生存,所以也就达成共识以物易物这就是中土与南疆接触的最多的方式。想到这里洛青书便有了想法:“掌柜的从这里往南海需要多久才能到那里?”掌柜打量了一眼洛青书:“小哥,不是我说你,都斗胆问一句,你是否是仙家人?”“仙家人?”洛青书一愣,随即醒悟,小白曾和他说过,这‘仙家人‘平是民百姓对于修道这人的尊称。洛青书不可置否:“正是,我奉师门长辈之令前往南疆求药,还望掌柜的多指点。”听闻此话掌柜已经,连忙作揖:“小的不知上仙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很是尊敬,洛青书哭笑不得:“掌柜的,我就是想你寻个路,可否能告知?”这掌柜的才起身将此间的事细细说与洛青书。这掌柜的也是久经风霜的老油子了,说起来天花乱坠,口才甚至比那公孙小白不知好了多少倍,正是应了佛家揭语,舌灿莲花。当然洛青书也知道许多关于南疆的事,拜别过掌柜的,洛青书便南下往南疆而去,冥冥之中在那里似乎有一种呼唤,呼唤着自己。然而洛青书却不知道,他将会在那里遇到什么,直到很多年以后,他再次来到这里,依然庆幸自己还是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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