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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调虎离山

站岗是一件重要而无聊的事情,楚汉阳在村口站了不到十分钟就受不了了。

“秀吉,现在没事,能给我看看你那镰刀是怎么用的吗?秀吉?”

这时候才注意到,秀吉这小子又消失了。

“搞什么?这个时候难道又去抓兔子了?”

平八却不这么想。他作为一个和山贼打过交道的老兵深知这个时候是不应该有人这么有闲心去闲溜达的。

“秀吉,秀吉。听到回答一声。”

平八扯着个破锣一样的嗓子大喊了起来。

“这里,大家当心~”

村子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秀吉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那边,那边有个人。两个人。”

尽管楚汉阳的日语已经达到可以正常对话的地步了,但是还是没有听懂秀吉的意思。

原来秀吉刚才躲到一边小便,隐隐约约听到有声音。走过去一看,发现在黑夜中一个黑衣人抓着一个穿着白格子衣服的人往后山跑去。听声音那个被抓的人还是个女的,就是不知道是村里哪家的小姑娘遭了毒手。

“往哪里去了?”

听到有人被山贼劫持了,楚汉阳赶忙问。

秀吉用手指了指后山方向。楚汉阳二话不说拎着钢刀就冲了出去。

“大,大人,.”平八想要拦着却没来得及,急忙推了秀吉一把。“还不跟上?大人要是有了三长两短的,你哭都来不及。”

楚汉阳绝对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但是这家伙有一个最好的做人原则就是,不欺负女生。也看不得女生受欺负。

其实这是广大宅男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的一点男性的自尊心在作怪。每个男生都有,只不过有些人特别重而已。楚汉阳就是其中一个。

所以楚汉阳在知道有一个小女生被劫持后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救人。但是一直到他跑出去好远,回过头都看不到村子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村后的后山他实际上一次也没来过。山路崎岖不平,而且这黑灯瞎火的他根本就找不到那个被山贼劫持的小姑娘。

深一脚浅一脚的又走了一会,楚汉阳发现。自己居然迷路了。

现在绝对距离村子不超过一里地,但是楚汉阳发现自己真的找不到回到村子的路了。四周漆黑一片加上风吹树叶的声音让楚汉阳有一种进入了鬼片的感觉。一会要是再来一个女鬼哭就全了。

停电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闭着眼睛找打火机。这是我们宅男的常识。闭上眼睛后你的第六感(传说中的直觉)会变得非常灵敏。

现在楚汉阳就采用了这种方法,反正睁着眼睛也看不到什么。头顶的月亮那点光亮已经被树枝树叶挡的没剩多少了,有和没有差不多,不如闭上眼睛来的舒服。而且闭上眼睛后楚汉阳发现了一个好处,自己找到村子的方向了。

村子在山脚下,只要顺着地势往低处走,自己就能找到村子。

要说闭上眼睛后人变得很机警,或者说很神经质。你就会发现很多你睁着眼睛都发现不了的事情,比方平时听不到的风声,虫子叫,还有身后那缓慢靠近的脚步。

“什么人?”

楚汉阳一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身后是什么情况,就感到一股恶风迎面扑来。那感觉就和阿狸用木剑狠狠的劈过来的时候是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几乎是本能的,楚汉阳双手抽刀在身前一举。用出了被阿狸痛打无数遍而熟能生巧的防身计。

“当身~”

“当啷~”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一股大力从钢刀身上传来,然后顺着刀背的弧度滑向一边。

“一刀斩~”

当身过后就是一刀斩,这已经是一个月来楚汉阳用皮肉之苦换来的最快最本能的反应了。钢刀扫过之后只听到黑暗里传来“咕咚”一声,仿佛是半截木头掉在力量地上。

“什么人?谁在那里?”

楚汉阳惊魂未定的睁大眼睛,企图在这黯淡无光的夜里看清楚自己到底砍到了什么东西。但是未能如愿,反倒是刚才金属碰撞的声音引来了不远处的人的注意。

“谁在那里?”

“是秀吉吗?我是楚汉阳。”

听声音正是从后面赶来却跟丢了自己的秀吉。楚汉阳急忙大声的喊到。

“大人当心,有忍者~”

听到了楚汉阳的声音后,秀吉却没有马上赶过来而是大声的提醒着。

忍者?听到这个词楚汉阳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刚才自己搞不好就是遇到了一个忍者。对方可能是想要偷袭自己结果被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怪不得当时发出木头掉下来的声音呢,一定是像电视电影里那样自己一刀砍下,对方变成木头什么的“遁逃”了。

就在楚汉阳自己瞎紧张的时候,那边又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楚汉阳现在是真的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了,因为现在楚汉阳就处在一个月黑之夜,正等待着被人杀。

耳边传来的“呼呼”风声是秀吉的锁镰发出的声响。而夹杂在中间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则是双方兵器碰撞的声音。听声音不是一两个人的样子。

尽管耳边听的一清二楚,但是楚汉阳却无法在黑暗中看到一点点端倪。双方明显的都十分小心的躲藏在阴影里。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对手抓到破绽而失去性命。

看不到而又担心,让楚汉阳异常的焦急。他握紧武士刀拼命的睁大眼睛想要在黑暗中发现点什么,就在这时候,黑暗中又传来异样的声音。

不知道是哪一个倒霉鬼被刀砍中了,发出一声惨叫。这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异常的吓人。让楚汉阳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还好不是秀吉的声音。”

楚汉阳是真想要靠近点过去帮忙,但是真不敢。这样要是自己上去了一阵忙活能不能帮忙不知道,万一秀吉一个慌神什么的不就完了?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高手在前边拼命,小白一类的配角不知死活的冲上去帮倒忙,最后不是害死了主角就是害死了自己。虽然不知道秀吉到底算不算高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配角,但是楚汉阳决定还是躲在一棵大树下,傻等总比送死强。

黑暗中楚汉阳只能依靠简单的直觉和听觉来判断场上的局面。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没有个正型的秀吉这个时候居然表现的出人意料的好,对手明显在人数上占据优势但是却拿他毫无办法。偶尔会听到一两声强忍着疼痛的闷哼声也都是秀吉给敌人造成的。这让楚汉阳心里安定了很多。

“嗖~”

就在楚汉阳睁眼瞎一样傻站着的时候,不知道谁这么好心,居然射出了一支火箭。

“啪”的一声,火箭射在一棵树上,小小的火苗在树枝上忽闪忽闪的闪着。虽然火苗不大,但是对楚汉阳这个一直处于黑暗中的人来说已经足够明亮了。他不仅一下子就看到了秀吉正挥舞着锁镰和两三个忍者模样的家伙对阵,还注意到有一个武士打扮的家伙居然正偷偷的靠近自己。已经距离自己不远了。

“嗨~”

一看到自己的行踪暴露了,那个野武士大喊一声,举起钢刀就向楚汉阳扑了过来。

尽管对手气势汹汹的,但是动作其实不是很快,楚汉阳甚至于还来得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避开他刀的走向,然后一刀劈斩过去。

“啊~”

一刀下去对方的刀就掉到了地上,随着刀掉到地上的还有一只右手。那个野武士大声的惨叫着,抱着手臂原地跳脚。一嘴的屋里哇啦的乱叫,楚汉阳接着又是两刀彻底让他安静了下来。

“嗖~”

又是一支箭射过来,这一次不是火箭。所以根本就看不清箭在哪里,但是一个忍者明显浑身一颤,然后闷声倒地。不过倒是没有变成木头什么的。

有了光亮楚汉阳的胆子就大了很多,他大喊一声舞着钢刀冲了上去。而对手显然因为这一点点的火光而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信心。又一个忍者丢下一个烟雾弹,几个人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在一片青烟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人,您没事吧?”

秀吉看到敌人撤退了,急忙过来询问。

“没事没事,秀吉没看出来啊!你居然是个了不起的忍者啊!”

刚才在火光的照射下,楚汉阳看到秀吉挥舞镰刀进退有度的模样,完全压制住了对方的两个忍者,特别是那个秤砣轮的风车一样而且还没把自己缠上。好像之前在黑夜里秀吉也已经打伤了一名忍者。

“汉阳大人,您没事吧?”

这时候,平八从后边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武士长弓。看样子刚才的两箭都是他射的。

“您实在是.太鲁莽了。”

看到楚汉阳毫发无伤,平八放下心来。开始板着脸说道。

“这么黑的夜晚您怎么能这么冒昧的就冲出村外呢?如果被忍者伤到怎么办?要知道您可是一点战斗经验都没有呢.。”

“好了好了平八,大人还是很勇猛的。你看大人居然杀掉了两个敌人。”

秀吉看平八的气势大有说起来没完的样子,急忙拦住他,把话岔了过去。

两个?楚汉阳记得自己只杀掉一个,就是刚才那个傻乎乎大喊着慢跑过来的野武士。怎么变成了两个?

秀吉指着不远处说道。

“那个忍者应该也是大人您杀掉的吧?和行久大人的刀法一模一样呢。”

距离楚汉阳刚才站的位置不远处,也就是楚汉阳在黑暗中遇到忍者偷袭的地方,躺着一具尸体。确切的说是两半尸体。

原来那木头掉地上的声音不是忍者变成木头逃走了,而是真的被自己一刀砍成两段了。今天是自己第二次看到这种场面了。而且这一次还是自己干的!看着被开膛破肚的尸体,楚汉阳没来由的心里又是一阵阵涛涛的江水什么的,这个反胃啊!

“大人,还请您稍微忍耐一下,我们要马上赶回村子里!”

看着楚汉阳如同喷泉一样飞流而下的呕吐,平八和秀吉都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跳到一边。

“这次我们已经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现在应该有五十名山贼在攻打村子后面。我们要快快赶回去。”

啊?居然是计策啊!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女人被抓,自己居然这么傻的就上当了。这帮山贼居然还懂得用计谋这是什么世道啊?再说了自己一个新手算什么虎?还调虎离山,也不知道他们的情报工作是怎么搞的。

其实楚汉阳还是没有把山贼和正规军武士之间的区别弄明白。在他的意识里,山贼就应该是电视里演的那样傻乎乎的,笨呵呵的,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大刀一挥往前冲然后等着被人剿灭的命运。

但是实际上这些山贼大部分都是正规军出身。当然他们的正规军也不怎么样,但是毕竟是受过一定训练的。而其中的野武士一类的人则是这个时代里少有的精英分子。

不知道吧?这个时代的武士的识字率是百分之百的。而且他们都是按照文武双全这个标准培训的。虽然不一定都是双百吧,但是最不济也得两科都六十分及格啊!甚至于有些品学兼优的两科都八九十分还是很正常的。

现在这些品学兼优的武士们都转行干山贼了,直接导致了这个行业的人口大爆炸。要不周星驰星爷在《大话西游》里是怎么说的?山贼是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呢!

显然这里的人也都知道这是一个有前途的工作,所以在没有竞争上岗这个制度的情况下很多人都挤进了这个行当。所以当楚汉阳等人回到后村口的时候,发现村口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黑暗中一伙人拿着刀枪,点着火把,看样子足有五六十人。领头的是一个穿着花花绿绿武士服的高大武士。手里拿着一棍和他差不多高的粗大的棒子,棒子上还钉着好几排铜钉。

这个穿的花花绿绿的野武士在第一排耀武扬威的跳来跳去,不时地对着村子里大喊几声,异常得意。好像下一刻他马上就要冲进去大肆虐杀一番似得。

平八很有经验的将楚汉阳拉到一块大石头后边。指着敌人说到。

“我们刚走不久,他们就来了。要不是行久大人赶过来,他们就冲进村子了。不过看样子一会他们也要发动总攻了。我们就躲在这里等他们发动总攻的时候前后夹击他们。”

前后夹击?这话说的挺威风。而且前后夹击这个计策应该是一个很实用的计策。问题是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双方的人数数量。

这要是对方一百人,我们八十人。你弄这么个计策说不定对方不知道深浅在混乱中就好使了。

可是看了看对面五六十人的样子,再看看自己三个人。楚汉阳总觉得这场面就像是“第一滴血”里兰博和他的苦逼教官对着好几百阿富汗坦克大军说的那句话。

“我们有什么好办法?”

“包围他们。”

楚汉阳觉得有必要让平八这个典型的呆子武士形象的村民冷静一下,看清楚现在的形式是人强我弱的形式。我方在人数不敌对方的情况下应该策略的采用迂回战术。而不应该头脑发热的直冲上去。特别是在我们的队友们还不知道我们的计划的时候。

可是楚汉阳错误的估计了平八这个曾经砍掉一个山贼的脑袋的直脑筋的家伙。也许他的心里压根就没有人数这个概念。在看到了秀吉和楚汉阳默不作声的表情后,他还以为大家都做好了准备了。

“平八,我觉得我们还是.”

楚汉阳想说,我们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可是这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平八抽出腰刀,挺直了腰板用刀指着前方大喊了一声。

“亚基给给~”

那是什么感觉?

那是小时候学校组织看电影,当电影快结束的时候鬼子大军压境,总有一个矮墩墩的胖子指挥官,带着后脑勺上有个屁帘(东北特产,给穿开裆裤的小孩子遮挡后边用的一小块布)的帽子,举着指挥刀发出这样的叫声。然后就会有我军一个英勇的吹号手吹出那个嘹亮而振奋人心的冲锋号的声音。一般到这个时候就是电影要退场的时候了。

不得不说,这个口号太影响团结了。楚汉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当时就愣在了那里。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平八和秀吉像两条脱了缰的疯狗一样冲了过去。

对面可是五十个人啊,三对五十就算你们农民不识数也应该知道哪边人多哪边人少吧?你们还冲过去了?

在楚汉阳的印象里,这俩人一定会被对方几十人围殴致死的。就像视频里演的那样在前边拼命的跑,后面一大群人玩命的追,然后被淹没在人海中无法自拔。

实际情况也差不多,当平八大喊着冲出去的时候,对方明显的有些慌乱。但是当看清楚只有平八和秀吉两个人的时候,对方不仅不慌乱了,还哈哈哈的嘲笑起来,然后自动自觉的分出了十几个人迎了上来。

现在是二对十几个,这个数字就比刚才的三对五十几个好看多了。

一眼就看出哪边人多了。多几个都差不多能看出来了。

但是明显的日本的农民在数学上绝对的不过关,平八和秀吉依然没有弄明白人数上的差距。这要是楚汉阳和他的同学们,在遇到这种十几个大汉舞着钢刀怪叫着冲过来的情况下,早就扭头就跑,连头都不回的。

可是平八居然迎头冲了上去,手起刀落一刀就砍倒了第一个冲过来的山贼。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平八又砍倒两个。

纳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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