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刚说完,就看见四叔像是从弹簧上蹦起来一样,逮住我的手就叫我站远点,然后打着手电筒,弯下腰去查看我说的那把铲子。
四叔将铲子拿起来,四处看了看,表情也凝重了许多,最后众人的目光锁定在铲口锋利的边缘,那边缘覆盖着一层早已凝固的血迹,看得出,这里应该经过一场打斗,四叔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样子,我们还是来迟了,这里应该进来几拨人了,并且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诧异的问道,就凭这一丝儿血迹还不足以证明什么,或许是其他原因呢。没等我话说话,三子就打断我的话说道:“梦哥儿就不要说了,四叔说这话自然有他的道理,这种铲子并不是平常家里人用的东西,说白了这玩意儿只有国家考古队才会带上的家伙,这把铲子至少要这个数。”说完就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百?”我是大头一愣,直接说了出来。
“五万呀,五百,你买这个铲子的手柄都买不到,这是2002式德国制造的兵工铲,用料都是上等货。”三子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这话一说完,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又将铲子打量了一番,其中一个四叔请来的伙计,长得浑身发黑,说起话来满腔是鼻音,又接着话说道:“何止这样,这把铲在手柄上应该有一个标识牌,现在也没了,估计是被人估计卸了下来,看得出他们进这里的时候就不想让别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最后几人一商量,暂且不管他们,几人找出酒精炉架起了锅子,煮了点面条,吃完之后睡上一觉,打算明一早在出发。
我是浑身裹着一条毛毯睡在地上,地上高低不平,坑坑洼洼,打个转身又是感觉头低脚高,虽说不要我守夜,但是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几个小时也没法入睡,最后干脆坐起来,打算和四叔那两个伙计聊聊天去。
开始我是小声的叫唤他们名字,半阵也没听见回声,最后索性站起身去找他们两人,等我走出十来米,再轻轻叫着名字,这才发现这狭长的洞内除了弱弱的回声外,那两人早已无影无踪。
虽说我心里有点胆怯,但是按着四叔的交代,夜里不许开灯,我只能慢慢的走回来准备叫醒三子和四叔,等我猫下腰去拍三子的时候,这才发现三子也无影无踪!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头皮发麻,脑袋如同酥油一样翻滚着,这也顾不上四叔之前的交代,顺手打开电筒,顺着电筒的光线,让我不寒而栗的事情发生了,四叔那头也只剩下毛毯,人也无端的消失了。
虽说我是当兵出身,这警惕性已经达到最高警戒了,但是这几号人无端的消失,我根本就没注意,等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镇定了许久,这才想到四叔交代过的话,要是无端出现状况,应该在原地等他们,只是这会儿,这群人去了哪里?是否有危险?这一切如同一个迷笼罩着我。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洞内一侧慢慢的响起“刷拉拉”的声音,那像是大江大浪灌进洞里的声音,虽说气势上比不上,但也差不到那里去,我也是心里一怔,汗毛倒立,再次开了手电筒,随着光柱的移动,我算是看清楚那“刷拉拉”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了。
那是一群如同黑潮般的虫子,拇指大小,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浑身黑的发亮,从洞的四壁密密麻麻的爬了过来,我浑身打了一个机灵,半阵还没弄清楚这些东西是啥玩意儿,那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等我转过身来,那头的人就对着我大叫到:“快走!那是金甲圣虫!吃肉的!”
这人算是第二次救我了,等那声音停下来,我屏住呼吸,双腿裹足了劲,一口气就飞奔出几十米,只是救我的人不慌不忙,紧跟着我身后,大概跑了200多米,我呼啦着大气才慢慢停了下来,我向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跑不动了。
“我说小梦,听四叔说你是当兵出身,难道就这体力?”这人带着挖苦的笑容看着我。
“我退伍都几年了,这几年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哪里有心事锻炼。”我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用手扇着风说道,毕竟这里空气不是很流通,有点闷热。
这人看我体力的确有点透支,也蹲在我身边,掏出一支烟丢给我说道:“你叫我黑哥吧,我比你大十来岁,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我在洞穴逮住那条大鱼,也救过你一次。”
我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这TM的都算什么事儿,一出门丢人丢面子不算,差点连老命丢给丢了,黑哥告诉我,他是湖南湘乡人,入道十多年了,因为没本钱,都是给别人当“劫道”。劫道是黑话,也就是给别人有钱的主打工,地下出不出货他一个子儿的不要,但说好的工钱却一分不能少,当然做这行,生死早已置之度外,都是听天由命的。
我问他,我四叔和你怎么都无端消失了。这人都去了哪里,黑哥听了先是愣了一阵,然后说道:“这话说来长,他们都在前面等我们,不如我边走和你边说。但切记不能告诉别人。”
等我们两人上了路,黑哥掐掉手中的烟蒂说了起来,他来这里其实也是听道上的朋友介绍,据事主说是发现了“佛点灯”,要是能破开这佛点灯,事主答应得到的东西分一半给他,黑哥一听这也划算,随后就和自己的搭档来到了长沙。
经过黑吃黑后,黑哥怕是四叔故意考验两人,这次晚上守夜,两人也不敢怠慢,一声不吭的坐在地上,等到了凌晨2点的时候,四叔和三子居然爬了起来,悄悄的走到他两人身边,说是去一个地方,黑哥一听说道:“难道不要叫醒梦子?”四叔摆了摆头说道:“这次有惊无险,锻炼锻炼也成。”于是几人丢下了我,自个进入了洞内。
我听到这里,就知道黑哥这短短的几句话,不知道兑了多少水,唯一清楚这事主就是四叔他老人家,至于那个佛点灯是什么玩意儿,我倒是一点不懂。黑哥看我一头雾水,这又说道:“其实佛点灯只是风水术上一种术语,这么给你说吧,一般人都是给佛点灯,哪里有佛给别人点灯的?”说完后还一脸正经的看着我,意思就是告诉我,这东西应该和风水有关,且不是一般的高大上。等我再问下去,具体的说法是什么,还叫他举个例子,黑哥嘿嘿一笑,说道,叫我自个领会去,他说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再不懂问四叔去。
佛点灯?佛会给谁点灯呢?这人又是谁?一路上,两人无二话可说,直径走到了这洞的深处,最后在一扇长满青苔的石门看见了四叔几人,这几人满脸的灰尘,浑身流淌着汗,更是那三子膝盖也磕破了,用止血带包扎了一圈。几人看着我的到来,并没有任何惊讶,反而愈发淡定,而我感觉这一群人刚刚经过了一场“体力劳动”。
四叔把我打量了一番,看我无恙,嘿嘿一笑说道:“我说小梦,没看见我们几个人,你没哭脸么?怎么这会儿也这么淡定?”
我是一脸发黑的坐在四叔身边,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与其说他们没叫醒我,不如说他们不想让我冒这个险,而我现在脑子像是装满了浆糊,根本就找不到头绪,这也不知道这事儿从哪头问起,等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完,四叔便叫三子去开个口子看看。三子听到命令后,拿着铲子就走向石门的左侧,只是没过多久,三子就叫到:“四叔,过来看看,这翻出的泥土有点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