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之上,来了这么数十人的马队,为首一人头上束发紫金冠,身着大叶紫金甲,下身红绸彩裤,足登虎头战靴,胯下马千里银河一点红,掌中一条九转盘龙亮银枪,长的也漂亮,看上去十七八岁左右,面如冠玉,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准头丰隆,两耳有轮,看上去这个漂亮,这个英俊,不是别人,正是梅花庄大公子,南七省绿林的少帮主赵振庭。
赵振庭旁边两人面皮一黑一白,远远望去,如同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一般,让人望而生畏,敬而远之,此二人不是一般的家人奴婢,乃是大老爷赵月楼少年时节登州大战靠山王杨林,登州海边有江洋大盗杀人放火,海走天涯,官府刑部不能降服,多亏赵月楼力挫二人,收在麾下,效力多年,世人不知其姓名,称其为黑白双煞,赵振庭也不敢以寻常家奴对待,每每口尊“黑叔”、“白叔”,此二人一身的轻身夜行术,高来高走,横跳江河竖跳海,万丈高楼平地踩,更兼得一手暗器惊人,实乃是赵月楼称雄江湖多年的左膀右臂,而且行走江湖多年,此次出行,都为辅佐赵振庭,以免得少年人没有江湖经验,出了意外。
赵振庭少年心性,心高气傲,自幼习得全身的武艺,却从未与人交手,这一出门儿,手都刺挠。“黑叔,白叔?你说咱们出来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连个打劫的都没有啊?咱们身后跟着这么多车辆,山贼们看见不眼馋么?”
“少爷说哪里话来?咱们南七省绿林的总头领、瓢把子就是咱家老爷,哪里来的土匪山贼不开眼,敢劫咱们的车。再说了,少生是非总是好事”那黑叔不苟言笑,继续前行。
赵振庭觉得好不气闷,实指望这趟出来,多交交朋友,多打几架,总胜过在家中每日练武,不想出来了,老爹的名头太大,太罩得住了,依然无人敢惹,小英雄回头看了看,正看见自家镖车上悬挂的大旗,上书“南七省绿林盟赵”,心说“坏就坏在你这杆大旗上了,黑白两道通吃了”,因此命人摘下大旗,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每到一山前必敲锣打鼓,高声喊叫,恨不得山贼不想抢,自己让山贼来抢,黑白双煞想管又不敢管,总想着少年心性,就由着他去吧。
不想这一日快走到荆州道上,荆州古称江陵,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当年西梁萧家的国都便在此处,此时萧家已被平灭,因此山贼盗匪出没,官府无力剿除,赵振庭一行从此过,路过一山,只见此山“山连山山套山山山不断,岭挨岭岭接岭岭岭相连,云蒙蒙雾惨惨怪石点头,风嗖嗖雨嗖嗖阵阵含烟。”看着就透着危险,透着诡异,此时天已渐黑,黑白双煞想催着赵振庭快快走过此山,但是赵振庭催着手下人不断朝山中指天骂地,恨不得将山贼骂将出来,与他打上一仗。
耳边厢忽听得一棒铜锣响亮,山道之中闪出一哨人马,为首乃是一黑脸大汉,往这儿一站,晃荡荡平顶九尺开外,扇面的身子,膀大腰圆,生的是上宽下窄,身子骨儿又结实又好看,面皮黝黑,黑中透亮,亮中透黑,海下扎里扎煞一部黑钢髯,犹如钢针,恰似铁线,手中一条乌金浑铁棒,嘴里“哇呀呀”暴叫。
“呔,前面的娃娃,你是何人,来在此地,大呼小叫,打扰了爷爷睡觉,看好喽,既然从此过,就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不字,爷是管杀不管埋。”
“嘿嘿,打扰了你睡觉,我问你,你是山贼么?如果是山贼,快来抢你家小爷吧。”旁边的黑白双煞一听,好么,这山贼带赵振庭一对儿糊涂蛋,说的这都是什么啊。
“呔,那白面娃娃,你下马来,与你爷爷战上几合,爷爷没马,是个步将,待我打赢了你,你那匹白马可就归了爷爷了,爷爷要将它刷成黑的,这才漂亮。”
赵振庭一听“不要脸的贼寇,英雄不在马上斗,马上不显真功夫,小爷就下马一战,会会你这山贼。”
那黑脸大汉一挥混铁棍,冲上前来,二人战做一团,赵振庭手中盘龙亮银枪一迎,只觉得双膀发麻,心说“不好,除了我弟弟,从来没见过劲儿这么大的,这么让他砸几下,非把我砸塌了架了不可。”因此向旁边一闪,使出巧劲儿,赵家枪法用出,只见这杆枪:起秋霜,压白云,无处找,无处寻,寒光放,冷森森,枪影闪烁惊人魂,人枪好似一块玉,不让那,临潼都伍子胥,亚赛过,长坂坡前勇赵云。
这赵家枪一出,如同点点梅花,扎的那大汉无处藏,无处躲,一个不留神,眼前几点寒光,这大汉便被赵振庭一枪扎倒,跌落尘埃。
“你这娃娃,好不厉害,姓甚名谁,快快报来。”赵振庭一听可就乐了,心说“这还真是个浑人,都被打趴下了,还这么穷横穷横的呢!”
旁边有人答话“我家少爷乃是南七省绿林的少帮主赵振庭,大胆的贼寇,瞎了心,不亮亮你的招子,好好看看,谁都敢抢。”
“咱不晓得什么绿林、黑林的,咱也不姓林,小娃娃,你武艺果然不错,让俺跟着你混吧,我也不要你那匹白马了,不把它刷黑了,这山寨我也不要了,就让俺跟着你,牵干什么就成,能让我吃饱就行。”
黑煞走来,附耳言道“此人力大无穷,倒是个猛楞英雄,若是收在少爷麾下,日后行走江湖方便不少。”
赵振庭点点头“这一大汉,你叫何名?为何在此地截杀于我?”
“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就知道俺娘管俺叫张元丰,要问俺为啥劫你?我俺也不知道,本来在树林里睡觉,听见你喊,让山贼劫你,俺就来了。”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果然是个猛楞英雄,说话都这么直来直去的,让人好笑。
“好了,你山寨在何处,将车马带至山寨,休息几天再走,张元丰,打今儿起,你就跟着我吧,鞍前马后,决不能亏待于你,强似做个山贼,休生二心,否则取你项上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