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五天就这样过去了,除了一餐没有到位,叶乘风天天都要抽空去医院看望王艳。他做这些只是为了责任和钱的问题,其他真的抽不出时间来想,今天她就要出院了,他早早便到了医院迎接。
医生也说当然住院是最好的选择,既然有困难也不是非住院不可,不过半个月的静养可是一天不能少,平时最好不要擅自走动。他还开了些药,并且嘱咐了一切对腿伤的禁忌,真是中国好大夫。
他办完一切手续之后,才来到病房背着她离开医院,到达车子面前时已是气喘吁吁,艰难将她移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事情的发展还没那么糟,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忧伤。
“待会回去之后能不能说是我表妹?”途中,叶乘风问道。
“明明是你撞了我,还表妹呢!我可没有你这种表哥,又没钱,开破车,还撒谎。是不是你一直瞒着你老婆,现在把我带回家是不是觉得纸包不住火了?”她笑着说道。
“我哪有什么老婆?女朋友还没有一撇呢!发生这么大的事,要是再有人扇风点火员工跑光了怎么办?那我到时候可是眼泪都要流干的!”虽聊着天,他的眼睛却总是不离前方,作为一个司机应当如此。
“啊,你还没女朋友啊?看不出来啊!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隐瞒,总不能搅了大企业家的梦对吧!你有多少个员工啊?”她盯着他看了起来,眼前的这个还不算熟悉的男子不断再挑逗着她的好奇心。
“十来个吧!只有一个是我的老熟人,本来全厂都是老乡,哎!算了……”勾起她的兴趣又活生生给掐断,他不想说她可不依了。
“我生平最讨厌两种人,其中一种就是像你这样的,说!要不然我会让你欲哭无泪的,不信的话你试试看!”她握起小花拳向他示威,只可惜他连头也不回。
“你若食言,必遭天谴!你看就快到了……”车子开了五分钟还没到,她失去了耐心又跟他谈条件。他只说到了到了,又一个五分钟过去,再一个五分钟也过去了,在她忍无可忍准备发飙的时候才真的到了。
“你这小人!竟敢用缓兵之计骗我,那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你等着瞧!”车停下之后,叶乘风下了车绕过来打开右边的门,她生气得说道。
“姑奶奶,你就发发慈悲吧!我可没有那心思去算计,只是说来话长,这点时间还不够说皮毛的。等以后有时间我一定跟你说!这总行了吧!来,我扶你下车。”说到底还不是不想说?都怪他口无遮拦。
“真的?”他点了点头,她这才乖乖下车,这次改用从一边扶着她,让她单腿跳着前进。“你是不是连我都背不动啊?我这样走很累的……”才走了几步她就抱怨了起来。
“背着你看不清情况,怕碰到你的伤腿。”他望向她,看着那不罢休的眼神又说道:“你太重了,我真的背不动……”
“打死你!我才九十六斤,这也叫重?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将来要是娶了妻子难道要她抱起你不成?”话虽如此,她还是尽量在配合他的搀扶一步步前进。
“这个就不劳烦你费心了,走吧!记住你说过的话。”进了车间,果然引起大家的议论纷纷,还有人当面问起。只有邱甜甜一言不发随他们来到后房。
“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啊?本来就忙谁还有时间照顾她啊?再说了,她睡哪啊?”她悄悄问起了叶乘风。
“你那里不是还空着吗?杂物间还有张床搬过来凑合凑合呗,还能怎么办?对了,明天放假,你去买套衣服给她换洗,还有日用品什么的一起买齐了。她大概在这住半个月,麻烦你了……”他拿出两百块给她,想了想又摸了一百,“还不够的话你添,回来报销!”
“叶乘风是吧!五天没洗澡是不是都发臭了你才想起这些的啊?”说着她抬起手闻了闻,还好吧!“你们等下再说,能不能先让我坐下?这样很累的。”
两人一起将她扶上楼,坐在邱甜甜的床上,她便离开回到了工作岗位。而他忙着去搬床搭床,她观察起了房间。一张单人床,一个简易床头柜,一个灯,床尾前还有一台风扇,新买的还未拆开,仅此而已。
对于她来说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简单的小窝,狭小的空间再摆上一张床都有点挤,两面还是用板做的隔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生活可以过得如此简陋。
吃过午饭,他们都各忙各的去了,留下王艳一人待在房里。没有人说话,没有电视看,手机也没电,想看下外面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板制隔墙顶上隔空的部分透过来一点光,度日如年终于熬到晚饭,可过了晚饭又是无穷无尽的寂寞孤独冷。
本来还怀着不错的心情而来的她,陷入了后悔的里头,这样度过半个月还不如死了算了……越想越气,可就是等不到有个人来陪她说说话,闹的话又怕人笑话,才一天未过就待不住,自己行动又不便,她发誓等到他们来时一定借手机求助于父母,这样下去会死掉的。
过了很久很久,终于听见众人上楼的脚步声,老远就听见他们有说有笑,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邱甜甜回到房间就瘫在床上,仿佛忘了还有个她在这里。
“喂,几点钟啦?”她先开口问道。
她这才从床上坐起来,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听说你无家可归是不是真的啊?看起来不像啊!”她问道。
“王艳,你呢?”
“我叫邱甜甜,明天又可以休息了,好累啊!对了,你需要什么最好写下来,要不然逛起街来又忘了。”她从床头柜里找出纸和笔递给王艳,顺便走了出去朝卫生间望了望,“洗个澡还要排队,哎!”
“对了,甜甜姐,能麻烦你帮忙带我去洗个澡吗?”说起洗澡顿时觉得浑身难受,她请求道。
“这……也没换洗的衣服啊!你腿能沾水吗?要不算了吧,我打点水来帮你擦擦,怎么样?对了,上次买了内衣内裤还没穿呢,要不你试试?可能不合适,将就将就吧!”邱甜甜商量道,从床底拖出箱子翻了起来。
“还是去洗洗吧!我会小心的,不让水溅到腿上的。只是这条裤子脱不下来要剪开报废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伤腿,“对了,你不是要是买吗?买个大裤衩,五分裤就行了,反正天气只会越来越热。”
“没事,我们可是专业的!等着,我帮你拆开,改一下还是能穿的。”她拿出内衣裤扔到王艳的床上,又出了门,没注意差点一头撞上叶乘风。“这里可都是女生,你这么晚上来干嘛?不怕看到不该看的啊?”
“我只是上来送毯子的,夜里应该不会太冷,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他将毛毯塞进她的怀中,转身离开。
“等等,去下面帮我拿把小剪刀上来,快点哈!”她抱着毛毯扔在了王艳的床上,看着她正拿着内衣裤在外面比划着,“差不多吧?哦,对了……”说着她又跑了出去。
不久,她拿着一件T恤上来,手里还揣着一把小剪刀,而他也没有再上来。“这件衣服是新的,本来是乘风的,由于太大穿不了,就一直放着,刚好你可以穿,可以盖住屁股,反正你都在房里,将就下明天再说哈!”
听她说起都在房里才想起先前的煎熬,一时都忘记了,“你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王艳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机,打上了爸爸的电话,却犹豫了到底拨不拨?
“你要打给谁啊?”说着邱甜甜拿起小剪刀帮她拆开裤子,小心翼翼。“这布料这么好,一定很贵吧!”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哦,没谁。这裤子不贵,地摊货,处理货。”她还是不愿打给爸爸,关掉拨号界面还给她,口是心非道。
“哪能买到这么好的地摊货啊?我也要去买,管他是几手的,穿着一定很舒服!你这衣服鞋子也很不错啊,不会都是低价买来的吧?”看来她还是瞒过了邱甜甜。
“对啊!应该没有了,地摊都是流动的,我运气好,捡了大便宜。这衣服裤子很好吗?我都不知道。”王艳越说越离谱,她却越听越羡慕。
两人一见如故,聊得很是投机。王艳没有嫌弃这粗布衣裳,也没有嫌弃这粗茶淡饭,更没有嫌弃着不过小厕所大小还简陋的小窝。也许只是一时的新意吧,不过没有发脾气已经很不错了,寄人屋檐下,还能有什么挑剔?
等到一切结束可以睡觉的时候,她却拉着邱甜甜陪她说起了悄悄话,已经从她口中得到关于叶乘风的事。包括那一场不可思议的入云山之旅,以及先前的种种遭遇,还是秋吟,还有他的转变等等。直到三点钟两人才各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