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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蛇出洞

一大清早,天还只微微亮,莫愁就催着莫科起床。然后有一溜烟的去喊老头起床,幸好人老觉少,莫铮倒还没有抱怨什么,莫科也不贪睡,更是没有话说。这么省心又顺利,莫愁心里倒是很高兴,她知道那些个懒人肯定起不早的,更别说娇气惯了的莫利三兄弟,看他们今天还怎么堵莫科。有本事三对四明抢啊!

早早的吃过饭,莫愁就催着莫科上四伯家等着三个哥哥一起去上学。

送走了莫科,这时才天光大亮,秋天的早晨还有微微凉意,莫铮却已经照旧把草药晾出来,自己依然是躺在那个躺椅上面,只身上多盖了一层薄毯子。

这些药都晾了八百遍了,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里晾的,莫愁敢打赌,这些药绝对是没有换过,都是晾了不知道多少天的药材,这老头也不怕把药性给晾没了。莫愁都懒得讲他,他这药别是摆出来看的吧,估计半点药效也没有了。

默默吐槽完毕,无事可做的莫愁又百无聊赖起来,她今天的正事就是等待,而且还不能离开院子。

莫愁也不似真的小孩那样贪玩,也不好走动,更不想出去玩,先不说这时候的人都在忙,就是平时她也是没有几个玩伴的,何况隔了那么久的时间,她早不记得了。而且在她的记忆里,在这个村子里,她没有结交到一个朋友,因为村子里的人家都不准孩子和她玩,原因大概是从她家里传出去的说她是个扫把星转世有关吧。

村里人上辈子对她家的态度莫愁都不愿意去回想,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是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正除了故土难离的爸妈,她和哥哥都不喜欢村子,在村里也没有一个真心朋友。

再说她头上现在还绑着纱布装样呢,不想出去看别人的异样脸色。

她现在正办了个小椅子,坐在老头的身旁,再旁边一点,还有个小凳子,上面放了一小壶的温水和几个小杯子。这是她从厨房拿出来的,青花瓷的小壶也就成人巴掌大,颇有古韵,小杯子更是不及莫愁的拳头大,精致非常。

莫愁乍一看就喜欢的很,再看两眼觉得有点像古物,心下也猜疑过会不会是真古董,不过很快又释然了。大抵是不会的,因为这东西被随意的放在厨房里,看着也是时常使用的,不像是那些被珍藏起来的古董。青花瓷多贵呀,那个会这么奢侈的当茶碗用。

当然,这个年代的人肯定不讲究这个,更不会懂,但是老头看起来应该懂点这方面的东西的。因为她早上去喊他的时候,可是瞄到他房间的博古架上摆了不少东西,有几样一看就不是凡物,古韵天成。要真是古董的话,应该也在那隔板上躺着。

她虽然没有毯子盖,不过有水喝也不赖,莫愁小小的斟上一杯温白开,美美的喝上一口,热流涌下喉咙,胃暖暖的,全身舒泰。

莫铮早就撑起眼皮子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见她只顾着自己喝的痛快,一点也不知道孝敬师父,这一双眼睛是越瞪越大,眼珠险些没瞪出眼眶子。

莫愁当然不是个傻的,况且那越来越明显的热烈的实现只要不是死人都能感受得到,不过莫愁就是要馋馋这老头。哼!昨天吃饭的时候,别以为她没看到他在偷笑。

眼看着这眼珠子就要离了眼眶了,这不尊师重道的臭丫头还是装作不知道,莫铮是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最终莫铮还是败下阵来,人家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最可恨的是她居然还一杯接一杯的把白水喝得震天响!

又不是能烫死人的开水,犯得着吸得哧溜响吗,真是的。老头腹诽了几句,眼看这小壶就要见底了,这丫头又不知道记恨上他什么了,半点面子也不给。没奈何,老头只好自力更生。

他清了清嗓子,眼皮一掀,见莫愁还是没反应,喝她自己的水。只好开口了,他张口就道:

“丫头,知不知道什么叫不告而取谓之盗?你这是在干什么呢?你拿了东西,好像还没征求我的意见吧。”

小小的喝完杯底的最后一口水,莫愁这才舒了口气,她还以为自己快要输了呢,没想到有人比自己还要沉不住气,哈哈。

其实,灌一肚子水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她都快喝吐了。也顾不得什么作弄人了,悄悄挪了挪腰,莫愁接道:“我在喝水呀,您要喝吗?”

说着到了一小杯白水,根本就不提壶和杯子这一茬,扬着甜甜的笑脸,眨着无邪的大眼,乖乖的把杯子双手递给老头,天真又乖巧,一点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莫铮瞪着老眼看了她片刻,终是又一次在她纯净的黑瞳下败退,结果茶杯喝了起来。

他心里还暗爽,管他呢!还不是要乖乖的给我斟茶倒水,有实惠就够。

殊不知莫愁的心情跟他差不离:这张嫩皮可真好用呀!

喝了水莫铮还嫌不过瘾,挺长时间没发作的老毛病又犯了,张嘴就唐僧附体,对着莫愁说教起来,开头是这样的:“我跟你说啊,......balabala”

从人生哲学讲到要听师父的话,从大道理讲到要好好学艺,年纪再小也得听讲,又通篇大论什么做人要个诚实的好孩子,有事不该瞒着,要告诉大人等等等等,唠叨个没完。还有现成的白水润喉,这唾沫更是不要钱的乱喷。

直把莫愁本来还有点小跳脱的心情给叨叨到九霄云外去了,恨不能把毯子塞他嘴里去,堵住那让人发狂的声源。可是她年小力薄,是不可能办得到的。

莫愁真是后悔极了。叫你手贱!干嘛偏端水出来,这不是助纣为虐吗,她刚才就应该把剩的那几个黑炭馒头端出来!要不是今天又大任务在身,最好不能离开院子,她早就转身走了,死莫秋怎么还不来,一顿早饭能吃多久!

这老头还偏不识趣,直接把莫愁讲得头昏脑涨,自己也口干舌燥,作为弹药的白开水也早就见底了,这才意犹未尽、脚步欢快、志得意满的...拎着小壶进厨房续水去了。

莫愁终于从魔音中解脱出来,好半响才缓过神来。神智还有点不大清醒,有点虚弱的感觉,嘴里小小声的嘟囔:

“额、滴、神、啊!我怎么都不知道这老头还是个隐形话唠来着的。我还以为他是个安静的美老头来着。老祖宗的话说的真好,这人他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莫秋和孙美丽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在墙外站了一会,孙美丽才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拉着女儿探着头的走出来,从敞着的大门望了一眼院子,一眼扫过没看到莫铮只有莫愁一个人,心下大松了一口气。

今天商量着,本来是最好是希望莫科没有警惕起来,那么他们还有可能堵到他。早上早早的吃过饭,然后由大人远远看着,叫几个小的在莫大夫到老四家的路上等着,这是最好的机会了,毕竟就算莫科有了防备,联合老四家的小子防他们,也不可能提前叫莫禾他们接他上学吧。

可是那个知道,还远没到呢,就在路上远远的看见那四个小崽子并肩走在土路上,眼看着就要走出村口了!这下那还用再说什么,明显的莫科这里是半点指望没有了。

这下子,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旧话重提,走莫愁这条路。虽然他们心里多多少少对莫愁都有点别扭的心里,可是财帛动人心,即使谁都不想过来,可是暴利能抹杀人性,也能使人选择性的忽略一些东西,何况只是不能当钱用的良心。最后的结果就是孙美丽带着莫秋来了,尽管她们都不乐意。

孙美丽探头探脑的打量莫愁两眼,这一细看就发现了不对。这莫愁怎么呆头呆脑的,神情恍惚,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那一看就不是个正常人该有的模样。

莫愁不会是真的叫莫建敏给打傻了吧!

这下可了不得了,莫愁真可怜,莫建敏真是作孽哦!孙美丽没什么诚意的在心里怜悯了莫愁一句,更多的是幸灾乐祸还有抓到莫建敏把柄的小得意。

孙美丽再三确认这院子里就只有一个莫愁,房子里好像也没有人。孙美丽看着满院子的药材想,这么多药材,可能是去山上采药了,这可真是天赐良机,不抓住这个机会可不会再有这种好机会了,管她是不是傻了,反正又不是她把莫愁打傻的,谁干的找谁去!

知道莫铮不在家的孙美丽胆子瞬间变大了,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院子,一点也不外道,好像这是她的家一样。看莫愁对她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是真傻了,那女儿也就用不上了。难道她一个人还治不了一个傻子?摆摆手,叫女儿出去玩耍,不用跟她一起了。

正好莫秋早就不乐意了,一路上嘴撅得老高,十万个不高兴。本来嘛,莫愁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能跟她莫秋比,他们居然叫自己去讨好她!就连奶奶还有妈妈都不帮自己,莫秋真是委屈极了,恨不得让莫愁立刻被拐子拐走,越远越好,这样她就不用低头了。这下子有了特赦,她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蹦蹦跳跳的把小辫子甩的老高,不一会就跑远了。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全都被厨房的莫铮看在眼底,这个女人来者不善,不过莫铮相信他鬼精的小徒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看看,这不就演上戏了吗?

小样,没看出来这小徒弟的演技还挺好,要不是他有双火眼金睛,还真要被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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