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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涂山后裔

咦!这人竟不是残障,可能因惊吓过度,才戒心如此重。

而且听声音,她不是他,却是位小姑娘,难怪这么胆小谨慎。但她单凭一没皮没肉的骷髅,怎么能认出亲人来?

对了,应该是牙齿。

她定是看见骷髅的牙齿,有其爷爷的特征,才认出亲人。

可怜!

袁无忌眼看女孩在撕心裂肺地哭,毫不见外地怀抱着血骷髅,却狠心放任其哭泣。他没上前试图劝说或阻止,只是怜悯地看着。

唉!能哭出来就好,憋着忍着恐怕会留下心病。

眨眼间。自己的亲人,自己的伙伴,自己的族人成为妖兽食物,只留一地的绝望。也难怪女孩悲痛欲绝,几欲啼血。

看小姑娘哭得伤心,袁无忌也隐隐有些心酸,感同身受,不忍再看。

弱小是原罪!

在无情的苍穹下,弱小就是原罪,如蚁蝼般生杀全然不能自已。如想改变命运,甚至想长生,那只有变强,直强到让苍天低头!

眼前血淋淋的事实,让袁无忌更体会到实力的重要性。为了帮母亲报仇,也为了摆脱弱者的命运,他要努力修炼才行。

发现女孩哭泣一时停不下来,袁无忌不禁心生烦躁,决定不让自己闲着。他把能找到的残骸,强忍恶心全找来,放入现成的地窖里,准备让这些不幸的人入土为安。

“姑娘。你先别哭,把你爷爷埋了吧!”忙了一圈停下,袁无忌发现女孩还再哭,柔声劝说道。

过犹则不及,发泄情感不能无休止,过度悲伤很容易伤到“心气”。

心气如有所损伤,对凡人、对修士都有害无益。古人有一天成白头,相思成枯骨的例子,实质是心气被伤,神形枯槁。这种心气损之过度,可能会致命。

再说人死不能复生,现在还是看开点好。自己好好地活下去,就是对作古之人的最好报答。

“嘤……嘤……”被袁无忌的声音一惊,女孩没停止哭泣,但声音倒是小了许多。

她嚎哭的时间不长,却已心力憔悴,只怕再大哭下去,真的要泣血损心气。

看女孩没说同意不同意,不理自己。袁无忌硬起心肠,从她死抱不放的手中把骷髅夺来,放入地窖并立即封墓。然后袁无忌找块石板,立在便宜现成的墓前,准备当墓碑。

自从爷爷被袁无忌“夺走”后,女孩好像傻了,呆呆地看着袁无忌忙前忙后,不言不语也不哭。

“姑娘,这村寨叫什么名字?我把名字刻上,留个念想。”袁无忌轻轻地问道,像不想惊动已经入土为安的人。

“……”

可没有爷爷后,女孩又恢复到不言不语状态。

好吧!不说我就什么也不刻,无言无字空对天。

如果有来世,希望你们来世过得好,没有血腥,没有杀戮。

袁无忌默默地看着无字碑,最后在心里暗中祝愿。

悼念完死者,袁无忌又等了一会儿,发现女孩还是呆傻的样子。他不由气苦,突然对女孩喝道:“醒醒!你告诉我,想不想报仇?如果想,告诉我妖兽的情况。”

一味逃避伤悲不是办法,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那就要勇敢地去面对它。逃避哭泣如果有用,这世界早没有“恶”了。

声如棒喝,音如洪钟。听见袁无忌的怒喝,女孩的身体顿时一震,茫然的眼神一亮。

对。报仇,我要报仇!我当然想报仇,我当然要报仇。

像从恶梦中被惊醒,女孩感觉后背一阵冰凉。她果然恢复坚强,用热切的眼神看着袁无忌,点了点头。

然后袁无忌问女孩答,她用少女特有的细声,把事情的缘由一一道出。

原来袭击村寨的是妖狼,最少有上百头妖狼,实力从一阶到三阶不等。其中三阶的不多,最多的当然是一阶妖狼。可惜村寨最强的勇士也是三阶,数量还没有妖狼多。

当时妖狼群突然来袭,村民随即发现势大难挡,巫忙命令点燃狼烟求救,想获得过路同胞的援手。可惜袁无忌距离太远,等他匆匆赶来时,狼群扫荡后已经撤离。

至于女孩的身份,最后也被袁无忌问出。她姓胡名媚儿,是部落族长的孙女,竟是一名巫女。在生死的危急关头,她爷爷把巫传承灌输给她,然后把她藏在地窖里。

后来村寨最大建筑祠堂倒塌,外面混乱成一团,妖狼的神识没袁无忌强,她才得以侥幸逃生。

小村落的族长,一般是由部落的巫担任。一个没有巫的小部落,最终会走向衰亡,或并入别的部落。因为部落人口少,说明祖灵传承偏弱,不然何以不壮大。

祖灵偏弱或资质不好的人,觉醒祖灵需要巫来引导。如果缺少巫的引导,部落没有觉醒祖灵的勇士,该部落想在东荒生存无比艰难。

所以巫对部落来说,是最宝贝的人才,是精神领袖,同时担任族长很正常。

巫的确很重要,但没有了族人,只留下孤零零的一个巫……

说到这里,胡媚儿脸色苍白,又忍不住想流泪。

其实她的族群来历神秘,从遥远的涂山迁徙来,此中事不足为外人道。可怜她部族才迁徙来不久,本想在这里休养生息,长久定居,今天却遭此灭族大祸。

据她所知,摧毁村寨的妖狼群来自于南方,一个叫“饿狼谷”的地方。

饿狼谷离此地有上百里,中间相隔着几座大山,在族长决定落脚定居时,曾派人侦查过。那群狼妖的王最高才三阶,别的狼妖实力更低,数量还不多。

三阶的妖兽肯定打不过人,因为人比它们聪明,又会使用工具武器,更不用说族群里有巫。

但为什么,为什么狼群今天敢来进攻村寨?而且妖狼的实力会突然大增,使得村寨的族人不堪一击,有巫坐镇也没用?

说着说着,想到族人全葬身狼口,胡媚儿忍不住流下眼泪。

嗯……

从胡媚儿的口中,袁无忌获得一些信息,也推断出一些信息。

首先狼是群居动物,非常有纪律,并且极善于配合的聪明动物。狼的天性凶残贪婪,它们成妖后只怕会更凶残,并不好惹。

其次攻击村寨的妖狼有少数三阶,更多的是一阶二阶。据东荒典籍记载,妖的后代最少会差三阶。狼群多出的那些一阶小妖,难道是狼王的后代?

可据胡媚儿说,以前饿狼谷没有四阶妖狼王,他们才会选择在此定居。

袁无忌推断,在胡媚儿族人不知道的情况下,饿狼谷的狼王可能升级了,现在是四阶的妖狼。或来了一群更强的狼,征服了饿狼谷,两个狼群合并实力大增。

联系到整个东荒大变,到处闹妖兽潮,袁无忌觉得两个猜测都有可能。

也许饿狼谷出现什么未知的变化,使得妖狼进化加快。也许一群妖狼被别的妖兽驱逐,游荡到饿狼谷,两个狼群合并。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一阶到三阶的妖狼有上百头,加窝里守家的妖狼,加四阶狼王的实力……

想到自己要面对的狼群,袁无忌一时踌躇起来。

单挑他自问四阶以下无敌手,遇到一个刚升四阶的妖狼,他也敢打打。但要面对一个四阶,众多三阶二阶一阶,他没有信心。

袁无忌的脸色稍有迟疑,立即被敏感的胡媚儿发现。

这人剑眉朗目,看去年纪不大,但透出的气息锐利如刀。而且他身背长弓,腰挎古剑,听到有大群妖兽不是害怕,只表现出些许的迟疑。

难道他的实力非常高,有可能杀死众多妖狼,却因为怕付出代价不想冒险?

“扑通……”一声,胡媚儿突然一咬嘴唇,直直朝袁无忌跪下。

她也不说话,只是泪水涟涟,用眼神哀求袁无忌。

“这……”

被胡媚儿一跪,袁无忌更加难以取舍。

他内心本质是热血青年,倒非常想帮这位可怜的女孩。再说趁妖狼没成气候之前,早早把大患消于无形,还能顺便帮女孩报仇,算是一举两得的善举。

可考虑到妖狼群的实力,这事我得仔细斟酌,不可冲动。

“你先起来。”心里闪过几个念头,袁无忌柔声对胡媚儿说道。

看其没有反应,袁无忌头痛地继续说道:“我不是不想帮你,但此事不能急,需从长计议。你告诉我,可有投靠的地方,我先送你过去。”

面对胡媚儿的哀求,袁无忌没有轻率地做出什么承诺。他打算先在远处观察狼群,了解狼群的实力后,再决定下一步要怎么走。

在此之前,他要把弱不经风的胡媚儿送走,省得到时碍手碍脚。

“只要你帮我族人复仇,我甘愿为奴为婢,报答你的大恩。”袁无忌稍有迟疑,胡媚儿误解了他的意思,说出让他目瞪口呆的话。

“停!停!”袁无忌急忙推辞,同时把胡媚儿强行拉起。

知道胡媚儿有所误会,他随后解释道:“你真不用这样。我听你的描述,感觉妖狼王可能进阶,或有外来的四阶妖狼……”

袁无忌把自己的分析,一一向胡媚儿说出,解释他担心迟疑的原因。

他最后说道:“妖狼施虐,身为人族的一份子,除妖我义不容辞。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想办法除去此祸害,但要先侦查清妖狼的实力。你的实力太弱,先安顿下来再说。”

虽然袁无忌解释得很清楚,胡媚儿也相信其没说假话。但她似乎为了更保险,想想后突然释放出一股气息。

这气息的作用非常神奇,竟让脸上脏兮兮如叫花子,身材平板中性的胡媚儿,眨眼间显得魅力惊人。

被那古怪的气息一熏,袁无忌的心神不禁一阵摇晃,觉得眼前的小女孩美如天仙,比以前所见的任何美女都美。

一个看不清容貌,完全没长成的小女孩,要靠“纽扣”才能分前后面。我为什么会觉得她很美,难道我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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