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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云中仙

在踩着落叶的脆响声中,卜云背向太阳向西北方向前进了两三公里,听到了溪水哗哗流淌的声音。她欢快地跑过去喝了个水饱,然后洗了个脸。

水中看的人显得暗暗的不大清楚,不过还是能看出这身子的脸长得还不错,看着也就12、3岁的样子,还有些婴儿肥,肉肉的,很显稚嫩。

虽说没有张开,但比自己12、3岁时长得好看是真的,这点让卜云暗暗满意。况且这头上发间带着好些显眼的玉钗发饰,看着很值钱的样子,卜云琢磨着也不知用不用得上。

抬起头隐约看到对面,几棵大树后面依稀有几枝压得低低的树丫,上面挂的应该是什么水果。卜云喜出望外,她脱了鞋袜,卷起中裤,准备趟水走到对岸去看看,说不定早餐就有了着落。

她先将脚尖伸到溪水里感受了一下水温,确实很凉,但大秋天的也不能指望水是温的不是,毕竟人家又不是温泉啊。

白暂粉嫩的脚丫、圆润的指甲没入溪水中,水只到脚腕,往里走最深也只是到膝盖下面。踩着溪水底部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就好像在做脚底按摩,穿过小溪上岸后,卜云穿上袜子和鞋就往那边走去。

待近了一看,只见两颗老柿子树挂满了红透了的柿子,一眼望去,确实有秋天丰收的欣喜感,地上还有掉了的成熟的柿子摔得一片狼藉。卜云心中一喜,仿佛又回到童年时候,秋天和妈妈去外婆家。外婆院子门口种了两颗柿子树,每年结的果实都是又大又红,挂在枝桠上自成一道风景,总让人心情愉悦。还记得外公说那是他和外婆结婚的时候栽在门口的,已经三十多年了,是他们风雨同舟的见证。

卜云感慨完,便绕过地上烂了的柿子,来到一人抱的树干处,手脚并用,三两下爬到了树上。身体虽没有过去好使,但技巧还在。

摘了个近旁的柿子,剥了皮,咬了一口。嗯,好甜,没想到这山里的野柿子竟然能这么甜!两三口吃完,又摘了几个,卜云便顺着树滑了下去,用一片大叶子将柿子包好就朝前继续走去了。

听说柿子不能空腹吃,卜云也只敢吃一个,还是找些其他吃的吧。不一会就看到几只兔子和山鸡,看的卜云蠢蠢欲动,不过这边还没接近那边就已经警觉了,精明的让卜云怀疑这是不是兔子和山鸡了。

不过再看看这身板,卜云想,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毕竟不是以前的自己。不多久,又看到几颗枣树,卜云又爬上去摘了些垫腹。这时,她隐隐约约听到哪里好像有人唱歌。

她听了一会儿便下树朝一个方向奔去。听声音是个男声,悠闲随意,也许可以向他打听一些问题。

奔到近处,远远瞧见一白发老人背着竹篓,瘦长的身子着一身白色布衣,边走边唱还时不时地弯腰扒拉一下地上的草叶看上一看。

卜云已经一阵失望了。这也是个穿着古代服装的人,难道这真的是穿越了?可是抱着一丝希望她还是向前走去,兴许人家又是个古服爱好者呢。

来到那人背后五六步远时,卜云先轻声地咳嗽了一下,继而才开口问道:“这位......”老大爷三个字还没吐出口,卜云脑中一闪想到,以前出门遇到人,见到该叫奶奶的改叫阿姨,该叫阿姨的就叫姐姐,这样子对方就会很开心。那,男人应该同理吧。反正自己又不吃亏。

“这位大哥,请问云南江城怎么走啊?”

云中仙,世称神医,因常云游四海,萍踪不定,一直穿一身白色,像是天外来客,而且医术十分了得,所以世人都称他为云中仙。

云中仙今年已有九十有四,身子依然健朗,且容貌除了白发以外没有任何显老的地方,他酷爱白色,所以一年四季只着白装,并以他的满头白色不夹杂一丝其他颜色的华发为荣。

虽说不显老,但顶着一头白发使得人们称呼云中仙总要在后面加上一个“老先生”,而他平生最讨厌别人说他老。每次人们来求医,先喊了这句称呼之后,云中仙便绝对不医。

当然,别人可不知道他只是因为讨厌这个称呼,都认为这就是仙人的不凡之处:不是什么人他都给医的。这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从此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形象就更加高大了。

而这位被卜云问路的便正是云中仙。云中仙早就听到那边的动静,不过他是高人,不是什么人对他说话他都理的。

原本打算无视那小女孩继续采他的药的,然而卜云的一句大哥,堪堪地叫到他的心肝上了,顿时这心情和对待她的态度就格外不一样了。

卜云问完话之后,见他只微微顿了一下,便转过身来,捋着自己地美须,上下看了看卜云,眉毛挑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道:“看姑娘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怎的叫我这九十多岁的鹤发之人大哥呢?”

卜云还在为云中仙那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的脸惊奇,这一听他竟然说自己九十多岁了、就笑了。这人不是个骗子就是个高人啊,不过看他仪态自然不似做假,看来,自己是遇到高人了。

“我看您由内而外都正当壮年,至于白发,也没有把您衬老啊,挺酷的,我就很喜欢!”

云中仙心里那个激动啊,这可是遇到知音了啊。他观这女孩眼神清澈便知她说的是真实想法,一时间对这孩子也是十分喜欢。

“这外我懂,内从何而来?酷,又是怎么个意思?”他饶有趣味地问道。

卜云一听,得,这高人光纠结自己的问题了,也不回答她的询问,但是没有办法,先稳住他再说吧。

“我说的内在就是指的灵魂和内心。若是一个人,他的心对生活充满忧虑、恐惧,对人生没有渴望,像个垂暮的老人,那即使他外表再年轻他的心也已经老了。”

“岁月可以在皮肤上留下皱纹,却无法为灵魂刻上一丝痕迹。若是一个人心中有着勃勃的朝气,为理想而坚强、自信,那即使他是个暮年之人,他的灵魂和内心也是年轻的。”

“我觉得您就是心中有着朝气,不然谁会在这么早的时候独自上山做这些事情呢”说着指了指云中仙脚边的药篓。

“所以您的心是年轻的啊。至于酷嘛,意思就是很独特,有魅力,让人向往。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那,这位大哥,您能告诉我去云南江城怎么走吗?”

卜云一口气说完,紧接着就继续问路,不然这老头绝对又要歪楼。现在卜云可是相信他的年龄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老成。

可是,云中仙依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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