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
“老头子,你有没有觉得小江有点怪怪的?”
在一旁看着孙子玩的老妇人担忧的问着身边的老年人。
听到老妇人的话,老年人疑惑的看着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的孙子。他们可宝贝这个男孙了,他是他们家的命根子。
在潮汕地区,传统的思想,娶进来的媳妇必须能生下男娃,即使一胎接一胎都是女的,也必须生到男娃才停止,所以潮汕地区很多家庭都有成群结队的儿女,少则三个,多则七八个。这种传统思想一直到现在还犹存,以至于在外地人一听到“潮汕人”第一个反应就是“要生男的哦!”“兄弟姐妹好多呢!”
“我没觉得不对。”
老年人看了一会儿后,低着头去继续抽他的烟。
“不会吗?我总觉得小江好像愣愣的,叫他他好像没听到,好几回大声叫他,他都没反应的,难道是我错觉?”
老妇人边看在一旁玩的孙子边喃喃自语。
另一边,正追着皮球爬的小男孩,名叫谢江,按家乡的说法,八字五行缺水,起名字的时候要带“水”这样才会好。谢江是个长得很清秀的小男孩,俊秀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皮肤白皙,任何谁见了他无不称赞这个男孩子生相长得不错,以后大有作为。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男孩的命运在悄悄改变。
“医生,我儿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像完全听不到别人叫他的?”
一个中年男子着急的抓住医生的手,一脸担忧。
“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儿子对一种叫酶的物质过敏?”医生一脸责备的反问中年男子。
“酶?是什么来的?我们乡下人怎么懂这些?”
“你儿子发烧的时候打的退烧针,里面含有酶,这种物质对你儿子是不好的,这种物质压迫他脑神经,所以他的听觉会下降,甚至对以后的表达能力都会有影响。”
“听……听觉……”
中年男子错愕的看着医生,似乎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你……你的意思是说……”中年男子困难的吞了吞口水,不愿意说出那个事实。
“嗯,有可能成为聋哑人。”医生坚定的点了点头,严肃的说出这个事实。
聋哑人!中年男子突然泄了气的靠在椅背,难以消化这个信息。老天啊!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妻子已经是聋哑人了,第二个女儿也是聋哑人了,现在……连最后一个儿子也是……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吗?!
踉跄的站起身,中年男子无力的从护士手中接过在嬉闹的儿子,拖着一条瘸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出医院。
趴在爸爸身上的小儿子,殊不知爸爸沉重的心情,好奇心的摸着爸爸下巴的胡渣子,幼嫩的双手一会拍拍手,一会拍拍爸爸的脸,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巴巴巴巴……”
看着自己天真的小儿子,眼中的泪花闪了闪,无语的望着远方……以后,你们该怎么办?
“卖药了,包治疑难杂症,保证药到病除,卖药了……”
宁静的小巷,传来一个卖药郎的声音。只见他左手垮着一个黑色包裹,右手拿着摇铃,每走几步,摇一下,喊一喊。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平头,细小的眼睛,满脸络腮胡。
“卖药了,包治疑难杂症,保证药到病除……卖……”
“喂,卖药的。”
“大姐,买药吗?”
“你的药真的能治百病?”
“保证药到病除!”
“那聋哑病呢?”
“包治百病,药到病除!”
“那……好吧,你跟我来一趟。”
老妇人面露犹豫,最后还是领着卖药郎到屋内。
屋内,老妇人招待卖药郎坐下后,对外吆喝。
“老头子,叫大儿子快回来,有个能治百病的郎中。”
不一会儿,就看到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跑进屋内。
“你的药真的能灵?”
赶回来的男子一看到卖药郎,半信半疑的问。
听了中年男子的话,卖药郎笑了笑,摸了摸他下巴的胡子,“既然你们叫住了我,就证明你们是相信我的,这也算是缘分。我看你们是遇到难事实在没办法了,我既然来到这,何不试试也无妨?”
中年男子沉思了一下,对着老妇人说,“抱小江过来。”
老妇人应了一声之后走开。
“恕我直言,是不是家中有人是聋哑的?”
中年男子愣了愣,心中的猜疑抛开,像是找到一根救命草,面露喜色。
“郎中,实不相瞒,家中小儿因病误用药导致听力下降,如果在学语言阶段还再听不到的话,我的儿子就真的哑了。”
“原来如此。”
卖药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从包裹里翻找一会,掏出几包药。
“我这里确实有可以治耳聋的药,服用一个月左右,立马见效。就是价钱方面……”
“多少钱我都给!只要能治好我儿子的病!”
“那我给你一个月的药量,一个月后我还会再来的。”
送走了卖药郎,紧紧捧着手中的药,似乎在中年男子看来,卖药郎的药真的可以治好他儿子的病。当求医无助的时候,乡下人往往会找一些偏方,在他们看来,有时候偏方比医院的方子更来得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