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在相见,我们都在告别,而后怎样呢?而后就先走吧。
那时候我记得是一个灿烂的季节——惨烈可是带着无法抹去的疼痛,飘飘然如黑夜中猩红飞舞着的樱花,璀璨夺目却居无定所。
我不知天空为何是水白色的总是勾起我对自己一个人的探索,从小无依无靠一如往常的在人海中漂流,于是我叫自己天问。
我想问问天,到底存在着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你。
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叫月羽,我想那大概是“月空下浮动的羽毛”的意思吧,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不过有那样多的事都是后知后觉的完全的出人料想。
肆虐的北风侵袭这一片大陆,自始至终整个光国都弥漫着一片空白的感觉。而这个邻海的小村子也是这样被吹来的的北风中夹杂的盐气,让眼眶像刚哭过的样子,说是刚哭过其实并不准确只能说是哭了很久很久,这样的气氛遣散在一起忧伤、孤独、杂乱不堪。
一个人到现在看遍了红尘,有人说乞丐是天下最通透的人而我——就是乞丐。
看遍了红尘,众人的百态千姿,论你们怎样隐藏掩饰都只是徒劳,而我宛然一笑眼睛里没有丝毫同情,你们是你而我就只是我。
从小我就知道没人愿意和我玩,唯独只有爷爷——一个老乞丐。
他对我说:“天问,我们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人。”
确实那一段时光是最快乐的,而以后却不是只求填饱肚子就行,慢慢的就对一些俗事所纷扰,不再那样无忧无虑。
我一直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都做乞丐,可是世事真的就如天空一样的变换无常。
我们谁也不知道以后的人生,时光那样漫长,我原以为我会沿着一轨迹一路到头,就这样安安份份的守着破碗——今天就在想着明天该怎样过下去。
然而时间的转轮毕竟不会一如人所愿,每一个空格之中都满载着不同。
其实我原本就是和哪些乞丐是不同的——我是一个女孩,或者更加通透的说是一个女乞丐。
我不为心灵而乞讨,只是纯粹的为了填饱肚子。
而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是不同的怎么会有一个女孩子一辈子做乞丐呢,于是后来发生的一切我也平静的看待着,当然这只是后话。
面对现实声色犬马的扼杀着所有人最初的善良,也只能摇头苦笑,这关我什么事,我只不过是一个乞丐更加的热衷于做一个快乐的乞丐。
也有人说做乞丐的人是不会快乐的,显然她们总是在为生计去乞讨,面对那些看不见的冷嘲热讽和无尽黑暗里的肮脏,现实沉重的压着他们,他们一定很痛苦,肯定会很痛苦的吧,到底还是祈求着别人的施舍。
不过我自己却觉得关于乞丐只有我们自己才最明白,其实并不想所有人认为的那样,乞丐不用顾及别人的感受面对别人的嘲笑早就置之不顾抛之脑后,很快乐有小小的愿望没什么大大的理想。为着小小的快乐,小小的快乐着尽然如此却安然并且充实。
我遇到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或忧伤、或狂妄、或孤独但无一不为了一切目的而存在着,每个人都为着一种或多或少的原因而走着,那种让他们执着不堪的东西被叫做欲望。他们能从嘲笑别人之中获得快乐和暂时的满足,这俨然已经足够幸运尽管到底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旋风的中心,可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嘲弄着别人的人生,以此为乐。而在这其中的我,看遍了太多太多,明白了实质上人与人本就是不同的。他们为着小小的快乐,嘲讽其他人小小的失误,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嘲弄的,他们虽然不知道自己早就死去不过不可违背的他们活在自己心中。这很不错,时时以自信面对一切不必要的事,能言会道的说出似乎事实的真理就是如此可是显而易见的是他们并不知道在旁人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笑谈罢了,他们本身就在自导自演着一个笑话。这样的人很快乐,活在自己小小的圈子里,关着小小的自己,更多的是言不由衷情非得已,可最终不过是自己的选择而已。
那时候的自己,喜欢带着批判的眼光看着在市集上的街头巷尾那些拥有小小快乐的人,与之所不耻。后来才明白原来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就和他们不同。
于是在我六岁那年我就遇到了他——一个改变我一生的人,尽管在此之前并不知道,还是切切的感觉到很多事情本就是出乎预料的,来不及回不去。
在如梦如幻的场景中他出现了,那一天的前一天我还在为着明天在破庙里取暖的柴火在雪堆挑开厚厚的积雪,静静的为了明天更好的度过而快乐的翻找着。雪风呼哧呼哧的在我身边刮过,看着冻红了极尽麻木的双手,看着身后的枯木我就感觉很快乐。我有小小的快乐,没有什么过大的梦想。其实我不寂寞的呢,不论是和大家一起在市集上受着别人的白眼,还是独自一个人在去为了一块硬邦邦的馒头,也不会感到害怕,一个人如果没有什么所想,也就不会在意那么多了吧。
“小丫头想什么呢?别发呆,赶紧的拾抖拾抖柴火,赶紧回去,这个冬天可真是让人受不了啊。”爷爷摸了摸我的头,尽管我自己都感觉到头发上油腻腻的爷爷还是丝毫不嫌弃的摇了摇说到。
那时候我觉得爷爷的声音是最好听的,带着一种温和的磁性,我却不知道那是他和我说过的最后的一句话。而到现在,我也再没有见过他,就像那天猛烈的北风一样,一去不复返。有些人于是就天各一方,阴阳相隔。珍惜眼前对自己好的人,因为下一辈子不一定会遇见。
而后怎样呢?而后我看见在一棵枯树的枝桠上突然璀璨而夺目的开出了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这样奇怪的场景让我目瞪口呆。却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的就走到那棵树下。接着一阵白光划过,我就晕了过去。不过在此之前,我听到了爷爷的呼唤“天问!天问!你快回来啊,爷爷带你回家。”
眼角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只觉得黑夜包裹着我就像是以前看到的蝴蝶还是大虫子时,被包裹在厚厚的茧蛹里,温暖着就像个思想混混沌沌的尸体……
“爷爷,你要好好的。”还来不及再多想我就晕了过去。
那些还没有说完的事就算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白色素雅的帷幔,而我正躺在雕花镂空的卧榻上,掀开绣着紫色兰花的被裹,走到黑色檀木的桌子旁。别问为什么,桌子上的糕点桂花香看起来就很好吃啊!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
“你醒了啊。”一个衣着白色的女子突然出现。
“呃……你是,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弱弱的问到。
“吃点东西吧,很好吃哦,我知道你饿了。”白衣女子微笑着对我说到。
“谢谢。”说完我就拿起一块糕点狼吞虎咽起来,看着这位穿着白色衣服漂亮的姐姐,根本就无法生起一丝的怀疑啊,况且本人一穷二百的,也没什么好让人惦记的。
“吃慢点啊,还有很多,这个,这个都给你”漂亮姐姐带着宠溺的表情看着我心里暖暖的……
“╮(╯▽╰)╭好温暖,好像抱抱她怎么办”心里自觉的想着
“……”
可是衣服好脏的::>_<::,好可惜。
“咳咳,那个你站起来。”漂亮姐姐对我说到。
漂亮姐姐手一挥,哇!哇!我的衣服瞬间就干干净净的,好崇拜!╭(╯ε╰)╮……
傻傻的盯着她,白色姐姐有点脸红的看着我“别看了,院子里小隔间里有木桶,去洗个澡吧,去尘决还是不好处理身上的污泥。对了这件衣服也抱上,还有这双鞋子,这片束发带就送给你了,还有还有……”
“……”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大堆东西,我顿时傻了眼有木有!
“谢谢姐姐……”我弱弱的说了句拿着衣服鞋子就往门外冲,再呆下去再出什么难堪的场面该肿么办!
片刻过后……
“哇!”兰儿捂住天问的嘴“嘘,小声点少主喜静。”不过看着镜子里那个漂亮的女孩儿,我还是忍不住惊讶着,那个是我吗?是吗?肯定不是的吧!在隔间的月羽微微皱了皱眉头……
然后某人就被绝对的无视了!
“姐姐!这真的是我吗!怎么好像不是我呢。”
看着眼前这个刚才还是一副小乞丐样子的女孩儿,瞬时变成一个美美的小萝莉,兰儿也忍不住心碎了,少主你这样随便拎一个人回来都这样出尘绝艳,这样真的好么……
“啊嚏!”月羽动了动鼻子,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人敢说他的坏话。
夜晚晚的月光如同碎银,照射在樱花树这一块的叶子上,让叶子明明透透的看得出叶片表面猩红的脉络并且能够清清楚楚看清表面细细的绒毛,天空偶尔传来一两声飞向远方的孤雁悲怆的叫声,这样的氛围很容易的就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说出一些故事。这些故事在月光下,被裹上一层缥缈又虚幻的光影,好久更加的虚幻了那个很久很久以前。
“天问,我和你很相似不过也比你更幸运。”兰儿揉了揉身旁可爱的让人爱不释手的天问,总是就忍不住想要碰碰她。
“兰儿姐姐,我们非要在宫殿上这么高的地方将故事吗?”天问睁大了双眼看着空空的脚下,眼里水雾弥漫的看着兰儿。
“……”我能说这样故事比较有带入性么……
兰儿依旧不回答天问,自顾自的走着高冷路线,都是被月羽带坏的╮(╯▽╰)╭……
我和你一样年纪的时候,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爹是最好的琴师,我的娘亲也是。
我们生活在漫天风沙的戈壁里,有时候几个月也见不到一个人,他们总说哪里太肃杀在吹过沙子的风里也藏着太多看不见的危险。
而我喜欢它,可以看见笨呆呆的骆驼顶着两个大包袱行走在沙漠里,它们厚大的脚掌分裂可是却能抵挡住沙子藏着的绝对赤烤,尽管是这样我还是灿烂的在被烤红的脸上露出语无伦次的嘲笑。没有在哪里生活过得人可能不会知道,在哪里有着许许多多的乐趣。他们都觉得哪里太过荒凉,能勾起他们心底的痛苦,所以他们总是躲在光世的水乡江南里,小桥流水,据说生长着大片大片的芦苇,大片大片的水一直都比小船里的人高,而那些船家和哪些船客却在里面满心欢喜的自任放流,却不知道这本身就被淹没。
戈壁本就是不同的,显然看着沙子砾石上伫立的沙丘或干枯的树干慢慢被风化着,感觉到的就只是简单而且纯粹,不像是江南美丽纯粹下包裹着的肮脏。
戈壁很干净,就像清晨沾满微露的山茶花,风沙中带着一丝丝的清香和典雅。不过这样聆听的山茶花是不会长在大漠里的,大漠只生长
戈壁在我们那里蒙古语叫做Говь。意喻着布满沙子和砾石,以及大片大片的岩石碎屑堆积或者被洪水冲击的平原。
那时候我们住在岩洞里,在傍晚似乎就是最快乐的时光。爹爹总会和娘亲在黄昏的光影里,昏黄而灿烈的覆盖上他们的脸庞。然后就大片大片的音符在空间里弥漫开来,
山岚,星空,在哪路口/原来那就是尽头/梦影,兰雨,布满夜空/或者孤独在回归。
这样的时候风沙总会弥漫开来,包围这就近的一片天际。不知道那是不是错觉,我就看见了爹爹和娘亲眼里一片悲伤和落寞。
原来我以为一切都会这样到头。可是在十七岁那年,我们依旧在傍晚黄昏下。爹爹和娘亲在那一天都穿的十分严谨,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而那飞舞在天空里可以看得见的宫羽[古代音阶中的宫音和羽音]回荡着修长。做足了大事来临前的征兆。我翩翩起舞,舞动着衣袖,终玩一曲。
“兰儿,今天你跳的不错。”爹爹从来没有赞扬过我,让我倍感兴奋脸上不知不觉已经散上一层红晕,心里更加肯定了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爹爹,你今天怎么了?”我鼓起勇气问到。
“来不及了!可是来不及了!”娘亲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在半空里就被飞起的风沙打散而后向着四面八方散去,晶莹剔透的明亮伤感着。
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向我们走来……
看着这个陌生的人,爹爹夹杂在风沙里的脸更加沧桑。
“开始吧,我不想让这孩子看到。”爹爹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说到。
“跟我来。”说完他们三个人变作流光消失了,那时候似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一瞬间就抽空了身体的全部力气,我瘫软的坐在菱角四分的砾石上,任凭水白色的血液覆盖弥漫上它,亦不自知。
那天晚上夹杂的风沙布满了发丝,在孤独的旷野里就这样一个少女在沙子和砾石上两眼放空的看着天上的星星点点消失然后黎明的曙光打射在风化的如人形雕塑的岩石上,她坐着的地方被水白色的液体覆盖那些尖利的小石子灿烈着,时光那样惨烈而又猛烈,似乎一切就要这样着结束了。
这样似乎着就是最好的结局,我没有再看到爹爹和娘亲。只有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他手里捧着娘亲的通体雪白的琴,……
后来我就不记得了,只记得在此之前我扑倒他身上又抓又咬……
“那你怎么又会到这里来了呢?”天问呆呆的问到,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让天问不自觉的和兰儿关系亲近了许多。
后来我整个人都呆呆的,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那天被人放在拍卖场里被人拍卖,突然我明白了过来,然后就看见了少主。
他就把我收到了戒质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