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勤摇摇头说：“你不用谢我，我其实就是想把修理厂做大。”
王老板惊讶地看着欧阳勤。
欧阳婷带人来宾馆交洗好的床单和地毯，宾馆老板看过，点头说：“欧阳经理，你们干得很好。我们下次把活还交给你们。”
欧阳婷说：“经理，我们姐妹干活是认真的。真的。希望我们长期合作。”
经理说：“我们也希望常期合作。”
欧阳婷说：“经理，我们可以结账了吧。”
经理说：“欧阳经理，我们的账已经结清了。”
欧阳婷愣道：“结清了？”
经理说：“是啊，我们总是先付账的。”
欧阳婷急道：“您付给谁了？”
经理说：“我们付给欧阳明经理了。”
欧阳婷愣道：“怎么跟他结账啊？”
经理说：“他是签合同的人啊，我们当然要跟他结账啊。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欧阳婷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对不起，他没有告诉我。好。再见。”欧阳婷走出宾馆。
宾馆外边几个姐妹围过来：“欧阳婷啊。人家满意吗？”
欧阳婷笑笑：“是，人家满意。”
一个女工忙问：“给咱们工钱了吗？”
欧阳婷说：“经理说钱已经给了欧阳明了。我明天找他要回来……”
一个女工疑问：“咱们的工钱，他怎么拿走了啊。”
欧阳婷说：“没事儿，我这就去找他。”她拿出电话，给欧阳明打手机。手机通了。
宾馆一个单人间里，欧阳明正抱一个小姐戏耍。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一看号，就把手机关了。
小姐笑道：“欧阳老板，又是哪一个相好的啊。你可别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啊。”
欧阳明笑道：“哪儿能啊。”说着，就脱小姐的衣服。
小姐哧哧笑着：“大哥，您真是性急啊。”
欧阳明笑道：“别不好意思嘛。我可是真急了。”就把小姐按到沙发上了。
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几个联防进来了。
欧阳明赤着上身儿，慌着要穿衣服。
一个联防拦住他：“不忙，你先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欧阳婷见电话打不通，奇怪地说：“怎么关机呢。”她再拨电话，传出声音：“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欧阳婷泄气地收了机。
女工们都看着欧阳婷。
欧阳婷前边走着，几个女工在她身后跟着。有人问：“欧阳婷，这事儿怎么办啊？”
欧阳婷停住，没好气地摊开双手：“我总得找到他再说啊。”
一个女工忙说：“欧阳停，这件事不能这么着啊，这欧阳明可是你二哥啊，他要是总在里边掺和，咱们……”
欧阳婷继续走，女工们继续跟着。欧阳婷只好站住。
欧阳停跟几个打工妹说：“你们放心好了，欧阳明跑不了的。”
—个女工说：“欧阳婷，那咱们还做不做了啊？”
有一个女工忙说：“行了，欧阳婷，咱们也该吃饭了。”
欧阳婷看看大家：“今天的中午饭我请大家吃。”
众人跟着欧阳婷去卖盒饭的地方。
欧阳婷对卖盒饭的说：“来十个盒饭。”
—个女工悄声对另一个女工说：“你说，欧阳明怎么总在咱们公司掺和啊。他是欧阳婷的哥哥，咱们真不好说什么。”
另一个女工说：“欧阳婷这个二哥啊，可真是的。上次装修，就已经骗了咱们一回了。”
一个女工叹气：“咱们真不好讲什么。不过，公司如果总这么办……”她不再说了，她看着欧阳婷。
欧阳婷一边吃着盒饭，一边落泪。
街上的另一头，贺怡虹推着车叫卖盒饭。
她现在完全是打工女的打扮。这时，一辆汽车停在她身边，她下意识地躲了躲。汽车却又向前开了两步，贺怡虹不高兴了，她放了饭盒，起身说道：“我说你是怎么开车的？你们……袁总，是你们啊。”
袁总笑了笑，下了汽车问道：“你昨天说的那件事，是怎么回事儿，我也没听你的电话啊。”
贺怡虹说：“我是想借这个事儿说说咱们超市，不，是你们的超市。”
袁总点头：“你说的对，孩子呢？”
贺怡虹说：“他去上课了，中午他放了学我带他去超市。我不想让孩子在这件事上留下不好的记忆。”
袁总点点头：“你做得很对。”他想了想说：“怡虹啊，你还是来公司吧。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贺怡虹笑道：“我已经写过辞职信了，您看到了的。”
袁总说：“怡虹啊，那件事责任不全在你。你大可不必辞职吗。”
贺怡虹叹了口气：“袁总，我知道您肯定误会我了，我辞职不是赌气。我也没有气可赌。因为我的失职，给公司造成了损失。你想想，如果我不辞职，下边的员工怎么看？如果您原谅了我，那么就会有人照样子来，您都能原谅吗？那股东们会怎么看，他们对我们的公司还有信心吗？肯定没有了。有人说过，就算交学费了。这不叫话，商场如战场，交不起学费。尤其像我这样已经干了快十年的总经理。”
袁总看着贺怡虹。他似乎很惊讶，贺怡虹说出这番话来。
贺怡虹说：“我也想过，从总经理的位置上下来，在公司干点别的。可是我细细想过，不行，就是回去，也得一段时间。现在肯定不行。袁总，公司是股东们的公司。”
袁总叹了口气：“怡虹啊。公司真是需要你啊。”
贺怡虹笑了笑：“我谢谢您对我的信任。如果将来我回公司，也得从下边一步步重新做起。这是我的心里话。”
袁总心里似乎受到了震动。他重重地看了贺怡虹一眼，点点头：“怡虹啊，你多保重。”
贺怡虹笑了：“您放心，我就是干活的出身。”这时，来了几个买盒饭的。
袁总笑道：“我不耽误你的生意了。”袁总上车走了。
贺怡虹忙着卖盒饭。这时，朱小成骑着自行车过来了。贺怡虹笑道：“放学了。咱们回家吃饭。”
朱小成说：“阿姨，咱们就吃盒饭吧。”
贺怡虹说：“行啊，咱们就吃盒饭吧。”
此时，街上一个疤脸男人走过。
朱小成惊讶地回头，把盒饭掉在了地上，他追过去了。贺怡虹愣道：“小成。”
朱小成跑过去，那疤脸男人回头，看着朱小成，朱小成忙说：“对不起。”
贺怡虹推车过来，看着朱小成问：“你怎么了？”？
朱小成掩饰道：“我没事。
工人新村服务公司，欧阳川指挥着几个女工装面包。赵强走了过来对欧阳川说：“行了，该吃饭了。”欧阳川笑道：“马上就装完了。”欧阳川看着几个女工送面包走了。转身对赵强说：“怎么样？”
赵强说：“这几天陶光宇的饭店没什么生意，咱们的生意还算行。”
欧阳川说：“他们打报社记者的事儿，可对他们影响不好。”
赵强说：“我现在是想把咱们的餐厅扩大规模，可是资金成问题。”
欧阳川说：“是啊，现在又招了这么多人。”
赵强问：“修理部怎么样了？”
欧阳川说：“生意还行。昨天送菜队出了点问题。”
赵强苦笑：“我知道，是你弟妹干的事儿吧。其实，大川，这事儿你得跟欧阳婷说，咱们这个公司，我怕是弄成家族式的了。你对欧阳明也应该有个说法。”
欧阳川说：“是啊，这事儿我得跟欧阳婷商量一下了。她总这样惯着欧阳明两口子，真不是个事儿啊。上次装修的事儿还没说清楚呢。”
赵强叹了口气：“这事儿还真不是好办的啊。”
这时，远处有人喊：“欧阳师傅。”随着喊声，社区主任走过来。
欧阳川和赵强忙迎上去说：“陈主任。”
陈主任对欧阳川说：“欧阳师傅，欧阳婷在吗？”
欧阳川问：“欧阳婷出去了，您有什么事儿吗？”
陈思玉面有难色地说：“欧阳师傅，今天社区保安抓住两个偷东西的民工。有一个是你们食堂的服务员。”
欧阳川愣了一下：“有这事儿？”
陈主任说：“这样吧，等欧阳婷回来，你让她找我一下。”
贺怡虹带着朱小成在便道上坐着，二人吃盒饭。贺怡虹看着朱小成狼吞虎咽地吃饭，不禁心疼地皱眉。朱小成吃完了，低下头。贺怡虹问：“你刚刚追的那个人是谁？你好像认识他？”朱小成不吭气。贺怡虹怒道：“你到是说话啊。”
她愤怒的声音招来一些路人的目光，贺怡虹感觉自己失态了。她调整了一下声音，低低地问：“你为什么追那个人？”
朱小成放下盒饭哭了。
贺怡虹看着朱小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贺怡虹的声音温和起来：“孩子，先吃饭吧。吃完饭，你跟我去一趟超市。”
两人吃完饭，贺怡虹领着朱小成走进了超市，几个服务员中有认识她的。迎上来问：“贺经理，您好。”
贺怡虹笑道：“我现在不是贺经理了，你们就叫我老贺吧。你们经理呢？”
服务员说：“我们去找。”
朱小成对贺怡虹说：“阿姨，咱们还是走吧。”
贺怡虹说：“孩子，人活着，可以丢东西，但是不能丢道理。”
服务员出来了，她身后跟着超市经理和袁总。
贺怡虹愣了一下：“袁总，您也在。”
经理卑笑道：“贺经理。”
贺怡虹说：“我现在不是贺经理，是顾客。是这个孩子昨天偷你们东西了吗？”
经理忙说：“可能是误会。”
贺怡虹说：“我知道袁总跟你谈了，这件事也许不应该惊动袁总，可是这件事不仅仅是这个孩子的事情，而且也是你们超市的事情了。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
经理忙说：“请讲。”
贺怡虹问：“第一，这个孩子真的偷你们东西了吗？”
经理说：“是的。”
贺怡虹问：“第二个问题，他还不到十八岁，他是拿了超市的商品，这是他的不对。可你们应该把他送交有关部门，不能叫他当着众人下跪。他的自尊心是不是受到了伤害？”
经理说：“应该是。”
贺怡虹说：“你们让他下跪，是不是对他人格的污辱，会不会对他一生的心理造成伤害？”
经理的汗流了下来：“会的。”
贺怡虹说：“你们应该向他道歉。”
经理走过来，对朱小成说：“我代表超市全体员工，向这位小朋友道歉。”经理深深地鞠躬。
袁总看看贺怡虹：“怡虹，事情就算了结了。”
贺怡虹摇摇头：“现在我还想说一个问题，这个孩子受到了伤害，肯定会向他的亲朋好友去说，且不说这个孩子将来不在可能来福达超市买东西，他的亲朋好友也不大可能再来福达超市买东西。去年，我还在公司的时候，我做过一个测算，每位顾客身后大概有一百名亲朋好友，而这一百人的背后，还可能有一百人，如此类推，我们得罪一位顾客，将会失去几十，或者几百名顾客。如果我们善待每一位顾客，效果会是怎么样的呢？假如每一个顾客在我们的超市购买十元钱的东西，那么，我们得罪一位顾客，在一年之中，在几年之中，我们会损失多少呢？”
超市的员工们静静地听着，一些顾客也静静地听着。
贺怡虹说：“我说完了，袁总，李经理，我们走了。”
贺怡虹和朱小成走出去了。
一出超市门，朱小成忍不住笑道：“阿姨，你真厉害啊。”
贺怡虹笑道：“我怎么厉害啊。好了，你去上课吧。”
朱小成对贺怡虹说：“阿姨，您知道我吸毒的事儿，您一定恨我吧？”
贺怡虹笑笑：“小成，你能知道错误，这是一件好事，阿姨只能高兴。你明天去派出所吧。向警察说明情况。”
朱小成点点头。
朱小成向贺怡虹挥挥手，骑上自行车走了。
朱小成骑出很远，回头看看。
远远地，贺怡虹的形象十分高大。有风吹过来，风吹在这个中年妇女的脸上，更显出了她眉宇间的沧桑。
第二天。工人新村姐妹服务公司的餐厅里，欧阳婷把职工们召集在此，今天她看上去非常不高兴。
欧阳婷目光严肃地看着职工们，她声音非常愤怒地看着大家，她说：“大家想一想，我们服务公司里竟然有人去社区里偷东西。这算怎么回事儿？”
欧阳婷的目光看着众人。众人都不坑气。
社区主任和赵强坐在旁边，看着欧阳婷。
欧阳婷问：“是谁偷了人家自行车，自己站出来。”
还是没有人说话。
欧阳婷愤怒地拍着桌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能让大家跟着背黑锅呢。站出来”
楚湘南躺在医院病床上静养，手机响了，原来是邰立明打来的，问候她的身体状况。楚湘南笑道：“没大事了。我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对了，你怎么把电话打来了？”
邰立明在街上打电话：“我现在街上，我想去看看你。你怎么样了？要不我接你出院吧。”
楚湘南笑道：“立明，不用了，报社会来人接我的。”
邰立明笑道：“S蛾就不去了。你出院，我请你吃饭。”
楚湘南顾左右而言他说：“好了。你去忙吧。对了，陶光宇饭店的事儿你们介入了吗？”
邰立明说：“已经找过他们了。他们已经向你们报社道歉了。”
楚湘南说：“就这样吧。我出院再跟你联系。”她收了电话。
邰立明也放了电话。他的脸上露出惆怅的神色。
此时的邰建国也陷入了落寞之中，丈夫的离去，使两个人的世界顿时冷清下来，邰建国虽说在单位上强打精神，可回到家后，寂寞孤独的感觉便象潮水一般向她无情袭来，她百无聊赖正一个人坐着。突然电话响起来了。她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竟是欧阳满仓打来的。
邰建国一时无话：“是欧阳叔叔啊。”她再也说不下去。
欧阳满仓在家里打电话：“建国啊，你和文海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唉，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啊？你早应该告诉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