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二人的汇报,邰立明骑着摩托车,从派出所刚刚要走。
一个警察跑出来:“所长,电话。局长来的。”
邰立明急忙回到办公室接电话。电话里传出局长的声音:“邰立明,你是怎么搞得?谁给你们的权力,让你手下去铐人了?让人家告到检察院去了。你这个所长是怎么当的?这事情你事先知道不知道?嗯?”
邰立明不说话。
局长在电话里的声音急了:“部立明,我问你话呢?”
邰立明苦笑:“您让我说什么,您什么也不问就批上了,我怎么也得让您批完了再说啊。”
局长:“你小子什么时候嘴能软一点啊?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邰立明说:“不管怎么回事,警察铐人是不对的。这件事我检查,明天我把书面检查交上来。”
局长:“检查下来再说,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邰立明说:“局长,你原来什么也不知道啊。”
局长:“我知道什么?”
邰立明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刘正山手下的两个民工,干了大半年了,要不回工钱,就误打误撞跑到欧阳秋大爷家去了。欧阳大爷告诉了我们派出所,我让小王和小张去帮着问问这件事,刘正山不想给钱,就发生了争执。小张小王就把他……”
局长:“就把他铐起来了。”
部立明说:“也没怎么铐,就是吓唬吓唬他……”
局长声音严肃:“说实质的,到底铐没铐?”
邰立明说:“铐了,不铐他不给钱啊。”
局长严厉起来:“不给钱就铐啊?你们懂法吗?”
邰立明说:“局长,我实话实说,我不反对您提出的批评,可是干我们这一行的,常常有些应急的情况。警察工作,什么是份内?什么是份外?我觉得为老百姓解决困难就是份内的事儿。也别说多少好听的。三个代表也就是给老百姓办事。如果您的意思是要我们向那个刘正山道歉,我不去。”
局长:“行了行了。我没有让你去道歉。你让小张和小王写个情况给我就行了。”
邰立明疑惑地问:“那别的呢?”
局长:“邰立明,还有什么别的?检查一下就行了,怎么了,一个老板,凭什么欠工钱不给,我们的同志工作方法不对,可这事情管得对。民工怎么了?只要到了东阳市来打工的人,都是我们要保护的。局里对这件事还得表扬呢。”
邰立明疑惑道:“局长,您说局里要表扬小张和小王?”
局长:“当然要表扬了。而且还要通报表扬。”
邰立明笑了。
局长:“你先别笑,表扬归表扬。他们的检查也得写。明天交到局里来。行了,就这样吧。”局长放了电话。
邰立明走出门去。
工人新村服务公司的办公室。赵强和欧阳婷正在商量事。
欧阳婷笑道:“赵大哥,您这条件我同意。可我得跟大家商量商量。您是承包,还是入股,我同意不行,得大家说。”
赵强笑道:“欧阳婷啊,反正我这本钱也不多。如果你们同意,我就把这点钱投到你们的公司来。”
欧阳婷说:“赵大哥,您说,如果陶光宇或者姚建民把你的饭店再办起来,我这餐厅还是他们的对手吗?不瞒您说,当初我这餐厅可就让您的饭店挤兑的够呛。”
赵强笑道:“怎么说呢?按说,他们应该能干好。可是我感觉他们不行。”
欧阳婷问:“为什么?”
赵强笑道:“你想啊,当初我这饭店开得不错,陶光宇每年分红,就应该知足了。可是他还是要把我挤走,他自己干,别的不说,他肯定对他每年的收入不满意。他还想多挣。其实,他光看我这饭店红火了,他不知道这后边的艰苦。就是什么买卖,都有一道天线。你怎么干,也不会太出格了。所以,我觉得他弄不好这个饭店。”
欧阳婷笑道:“我明白了。其实我真的挺担心。如果陶光宇这饭店开火了,我们这餐厅真得关张不可。”
欧阳明走了进来,他笑道:“赵大哥在这儿呢。”
赵强跟欧阳明打了个招呼:“欧阳明来了,你们谈吧。”他站起身说:“行了,欧阳捧,这事儿你们再商量。我先走了。”
欧阳明对欧阳婷说:“欧阳婷,我可是都给你找好了。装修技术是一流的。”
欧阳婷说:“二哥,这事儿可就是靠给你了。你尽量让他们把工期缩短。”
欧阳明拿出合同,推给欧阳婷。
欧阳婷看看合同。从保险柜里取出一叠钱:“这是十万块钱。”
欧阳明打开提包,把钱装进去。笑道:“欧阳停,你就放心吧。”
邰建国开着自己的私家车正在街上行驶,她的电话响起来。她掏出手机回电话:“我是邰建国。”电话里的声音:“邰主任,您在哪里?客户们都等着呢?”邰建国说:“我马上就到,你们好好陪着。他们是第一次来东阳市。”电话里的声音:“明白。”邰建国收了电话。
在城市的另一条街上,欧阳川也开着出租车行驶,到一家商店门口,两个坐车人下了车,交了车钱,欧阳川找零,递给对方发票。刚刚要走,两个年轻人上了车。
欧阳川问:“二位,去哪儿?”
其中一个说:“人民公园。”
欧阳川开车向前去了。没开出多远,他的手机响起来。欧阳川接电话:“是我,我在车上呢,我先送两个乘客去公园。我一会就去。”欧阳川收了电话。
公园门口,欧阳川的出租车停了下来。欧阳川回头对两个乘客说:“二位,到了。”
一个乘客说:“开进去。”
欧阳川笑道:“对不起,出租车不让进。”
乘客不讲理的说:“哎,你这人,不让进你早说啊,我们就是想开进去的啊。你要是早说开不进去,我们坐你的车干什么啊?”
另一个乘客说:“是啊。你这叫服务不到家啊?”
欧阳川不高兴道:“您二位这就不对了,这公园就是不让出租车进吗。如果让进我能不给你们开进去吗?”
一个乘客道t“那行了,车钱我们不给了。”就要下车。
欧阳川说:“哎,这可不对,我听着您二位的意思这车是白坐了。”
一个乘客说:“什么叫白坐了,我们还说你耽误了我们的事儿呢。走。”
两个乘客下车就走。
欧阳川追下车来:“哎,我说你们讲不讲理啊……”
两个乘客回过头,一个骂道:“你小子找事儿是怎么着啊?”
欧阳川瞪着他们说:“我不想找事儿,你们得把车钱给我。我如果天天碰上你们这样的,我还吃不吃饭了。”
两个乘客看看哮阳川,互相使个眼色,上来就打,一边打一边骂:“他妈的,想要钱,你看看我们爷们儿是干什么的?”
欧阳川生气了:“你们还敢打人。”
三个人打在了一起。
邰建国的私家车开了过来,停住。邰建国冲下车,喊道:“怎么回事?怎么打人啊。”她一边说,一边上前扯那两个人。
两个警察走了过来,拉开他们。
警察问:“怎么回事?”
一个乘客指着欧阳川说:“他打人。”
欧阳川说:“他们不给车钱还动手。”
一个乘客指着欧阳川说:“是他先动的手……”
邰建国在一旁愤怒地说:“我证明,是这两个人动手打这个司机的。”
欧阳川感激地看看邰建国。
警察看看两个乘客:“行了,我们都看到了。你们二位喝酒了吧?”
两个乘客理亏地互相看看,没有吭气。
一个警察怒道:“还不把车钱给人家,大街上撒什么酒疯啊?”
两个乘客赶紧掏了钱。
欧阳川再看邰建国,邰建国已经进了公园。公园门口有人正等她。
一个警察对欧阳川说:“欧阳师傅,您先走吧。”
欧阳川疑惑道:“你们认识我?”
一个警察笑道:“您是邰所长的同学吧。您爷爷可出了名了,赤手空拳活捉了两个上门抢劫的民工。公安局都传开了。”
欧阳川苦笑道;“行了,这事儿您就别当笑话说了。我爷爷傻大胆儿,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回见。”
警察说:“回见。”
欧阳川开车走了。
两上警察对两个乘客说:“行了,你们二位到派出所说说去吧。”
两个乘客慌了:“我们……”
一个警察怒道:“什么啊?走吧。”
下午的时候,陶光宇在赵强的饭店里跟赵强谈判。
赵强说:“就这个数,您看怎么办吧?”
陶光宇点点头,笑道:“行啊,赵强,挺会算账啊。”
赵强也笑道:“光宇,我可没跟你多要。”
陶光宇也点头:“是啊,按说你是没有多要。可是我这几年在你这儿入股儿,也算帮了你不少忙吧,现在你把店甩给我,就要这么个价钱,不大合适吧?”
赵强说:“光宇,不,陶总,你得把话说清楚,我可没有上赶着卖给你,是你主动要买这个店的。你要是不想要,你要是说我想黑你,我还真不卖给你了。你刚刚说,你这几年入了股儿,不错,你是人股了,而且还是大股,话说回来,当初你要不是入这个股,我兴许也不开这个倒霉的饭店。天天让人惦记着。这些旧话我也懒得说了。就是这么个价钱,你看着办。我姓赵的从不做黑人的事儿……”
陶光宇摆摆手:“行了行了,赵强,就按这个价吧。我认了。”
赵强说:“是我认了。”
陶光宇从提包里拿出合同:“那就签字?”
赵强说:“还有一件事得说。也算个条件。”
陶光宇笑了:“你怎么这么肉啊?什么事儿不一下子说完啊。”
赵强掏出一张名单说:“我留下这几个服务员,都是定了合同的。按说我这一转让,他们就得走人。也走了几个了,剩下的这几个一时还走不了,你买了这个店,总得给人家留个空找事儿由吧。你这一个月先不能赶他们走。一个月之后,你随便,想留谁就留谁,不想留就让他们走人。”
陶光宇不高兴了:“赵强,我这儿不是慈善机构啊。我一个不要,都走人。”
赵强不说话,看着陶光宇。
陶光宇看看赵强,他感觉赵强的目光很冷,陶光宇的目光软下来:“好好,我好人做到底,就这几个人,我留一个月。好,签字吧。”
赵强签了字。
陶光宇也签了字。陶光宇签了一张支票,赵强打量了一下,收了起来。陶光宇收起?
合同,对赵强说:“怎么着,今天晚上我请客,弄一顿儿。”
赵强说:“算了吧,光宇,不,陶总,你看我总也改不过口来。我改日请你。”他站起身,打量打量这个店,他的目光一下暗淡下来,他的眼睛里渐渐有了泪水,他点点头,走了出去。
赵强经营了几年的一个饭店,就让陶光宇强买了去。他不可能不难过,这店里的每张桌子,椅子,他都有感情啊。是啊,陶光宇过去是他的好朋友,可现在的陶光宇不是过去的陶光宇了。他们现在也不再是朋友了。赵强心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他自己知道啊。
此时,刘文海办公室里,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刘文海接电话:“是我。老地方。好。”刘文海放了电话。他使劲抬着脑袋。
夜色降临了,赵强走进一家小饭馆,对服务员说:“来一瓶贯头山,一盘花生米。”
赵强坐在桌前,服务员把酒拿上来,赵强倒了一杯,一口就喝了下去。他由于喝得急了,脸呛得通红。服务员小声嘀咕了一句:“您喝慢点。”
赵强火了:“你管得着吗?”
服务员吓了一跳。
赵强感觉自己失态了,他马上低声说:“对不起,我今天心里有点火。真对不起啊。”
服务员感觉赵强很奇怪,转身走了。
赵强的眼泪流了下来。
夜色中的长虹酒店灯红酒绿。吃饭的人很多。看得出这家饭店生意很好。
刘文海走了进来,他很小心,四下看了看,没有熟人儿。一位小姐走过来:“先生,您预订了吗?”
刘文海说:“六号雅间。”
小姐笑道:“随我来。”引着刘文海向雅间走去了。
刘文海随小姐进了雅间,刘文海发现陈思玉已经坐在里边了。而且已经点了几个凉菜,和两瓶红酒。刘文海怔怔地看着陈思玉,今天陈思玉似乎格外精心打扮了一下。一身很素质的状束。
小姐问:“二位,现在上菜吗?”
陈思玉说:“上菜。”
小姐退出去了。
陈思玉站起来,替刘文海脱了大衣。
刘文海慌慌地说:“我自己来。”他脱了大衣,把大衣挂在衣帽架上。他回过身来,陈思玉猛地抱住了刘文海。刘文海紧张了一下,他也猛地回应了陈思玉。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小姐敲门。
两个人松开。各自坐在桌子的两边。小姐开始上菜。
刘文海看看陈思玉,似乎想说什么,可什么都没说出来。
陈思玉苦笑笑:“文海,我是不是给你找麻烦了。”
刘文海忙说:“没有没有。你别多心啊。我这几天的确是事情多了一些,最近市里有会议。机关里都这样。来,吃菜,你别光喝酒啊。”他给陈思玉夹了一些菜过去。
陈思玉放下倏子,摆摆手:“我不想吃了,其实我也不饿,找你来只是想说说话。”刘文海点点头:“我明白。”
陈思玉问:“你爱人对你好吗?对不起,也许我不应该问这话。”
刘文海说:“没事儿,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