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禅院是一个烟岚云岫的小资寺庙,之前从未进过里面参观,不过现在发现环境其实还不错,可惜我们是女宾,不能住在寺庙里,只能住在寺庙附近的小客栈。
在我和子陵的极力劝说下,婠婠终于肯老老实实地待在厢房里休养,不再到处乱跑,不过徐子陵这突如其来的关心与热情还是引起了婠婠的怀疑。
“你老老实实交代,你对子陵说了什么?”婠婠把门窗都关上。
“没啊,什么都没说啊!”我死口不认。
“知道欺骗我的下场么?”婠婠威胁我。
“……就不许徐子陵他良心发现啊?”我小声回答。
“那你就是说了?说了多少?”婠婠生气了。
“只说了几个字……。你不喜欢现在这样吗?难得他一天来问候三次,又炖补品又嘘寒问暖的。”
“你!”婠婠的脸微微红起来,也不知道究竟是气的还是害羞。
“趁机把他抢过来吧!”我怂恿婠婠。
“现在不是争夺子陵的时候,我们得以防哪天侯希白杀回来。”
“没有打不过的大BOSS,只有不好好修炼的勇者,你别小看徐子陵和寇仲。”我觉得双龙还是担心李世民会比较好一点。
“我还担心阴暌派,不知道他会不会回去找师父麻烦。”
“这个……我觉得是石之轩会给你师父添麻烦多一些……”
“你知道些什么?”婠婠紧张地问。
“唔……石之轩最终会被师妃暄完全净化魔性,会抛开一切凡尘俗事,看破红尘跑到无漏寺出家,你说,到时你师父该多伤心。”
“师父……她对石之轩是一片痴心,竟换得如此下场……幸福的日子原来这么短……”婠婠心疼地说。
何止如此,祝玉妍最后还会为了这段无法挽回的感情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我没说,不然我怕婠婠一激动起来又动了胎气。那真是没完没了了。
“没关系,我们在这里住不长的。你很快就可以回去见你师父了。”
“什么意思?”婠婠不解。
“再过几天就会有人来请你回阴暌派了,你等着吧!”
没过几天,阴暌派的传信弟子如期而至。说是掌门自从无漏寺见石之轩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美幽一众弟子皆不得晋见,唯有请婠婠回去。
婠婠听了立马收拾行李飞奔回阴暌派,只留下匆匆几行字给徐子陵。
不知大家是否受到祝玉妍的影响,整个阴暌派都被一种抑郁的情绪笼罩着。美幽见到婠婠简直像见到救星似的扑过来。
“大师姐,您终于回来了!赶快去看看师父吧!”美幽说,“这几天我们多次求见师父她都不理我们,还把自己关在房里任何人都不见,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婠婠没说什么,她一路小跑到祝玉妍的房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轻轻地敲了敲门。
“师父……婠婠回来了。”
房里没动静。
“师父,婠婠很挂念你,让婠婠进来好不好?”
房门自动缓缓地打开了。(声控,绝对是现代声控技术!)
我们几个跟在后面也想进去,可我们连门都没碰到就“呯”地一声被关在外面,没人有胆量趴在门口偷听,无奈之下我们也只能在门口坐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闻讯前来凑热闹的弟子越来越多。我知道祝玉妍在里面和婠婠说了些什么,无非就是说“为师无力再监管阴暌派,以后阴暌派就交给你了”,“我要用自己的方法去解决和石之轩之间的事(也就是殉情)”诸如此类的。不过阴暌派的弟子不知道,她们三两个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脸上不免流露出不安,生怕阴暌派会就此解散。
两人没有在房内倾谈太久,大概也就20分钟吧,祝玉妍她推门出来。此时的祝玉妍已是满头白发,脸上还挂着些许泪痕,即使面容憔悴但依然盖不住她高贵的女王的气场,以至于她走出来时所有人立马停止动作,以一种极为崇敬的眼神注视着她。不能不感叹一句:翁虹真是个美女!找她来演祝玉妍还真没找错!
众弟子大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纷纷下跪,目送着祝玉妍离开阴暌派。
没多久,祝玉妍又回来了,不过回来的是冰冷的遗体。
祝玉妍的葬礼非常隆重,圣门六道代表都聚齐了,人虽多但却一点也不吵闹,低低的哭泣声、寒风中飘荡着的白绫,使阴暌派显得阴森森的,吓得我两天都不敢睡觉。
作为新任掌门的婠婠此时还得强忍悲痛主持大局、管理教务,不是是太忙还是太悲痛,她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突如其来的重任让她不知所措,之前还在担心的生孩子问题早已被抛离九云霄。师妃暄当初大概也是这样复杂的心情吧?
葬礼后的第三天,圣门六道的代表都陆续告辞,作为新任教主的贴身婢女我站在送行队伍首行。原以为今天的活就这么结束了,待会可以陪婠婠回去好好休息,谁知一个犯众憎的人忽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什么人?!报上名来!”守卫的弟子大声问道。
“在下双龙帮徐子陵……”那家伙双手抱拳行礼道。
“我认得他!他曾经和慈航静斋的人一起来抢圣舍利!他是慈航静斋的人!”一个阴暌派的弟子惊呼道。
“什么?!慈航静斋?!你来做什么?!”前端的队伍顿时乱成一片,一些未离开的六道代表和阴暌派的弟子纷纷举起武器。
叫了你不要和师妃暄纠缠不清的,活该你啊!我心里白了徐子陵一眼,但还是冲出去护着徐子陵大叫:“大家先别激动!他是自己人!没恶意的!”
“哼!你是谁?凭什么相信你!”一个凶神恶煞的六道代表把手中的大刀舞得唰唰响。
“她是我的贴身婢女。”婠婠柔软的声音及时在人群后响起。
“教主大人!”持刀的六道代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和众人一起向婠婠行礼。
“都住手。我在继任典礼上已经说过,阴暌派今后不再做有违天道之事,不再随意挑起江湖纷争,难道你们都忘了吗?”婠婠威严地发话。
“不敢……”众弟子小声附和。
“既然我们阴暌派决定要改邪归正,那即使是慈航静斋的人来了也要以礼相待才对,更何况……”婠婠犹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
“是……”众弟子齐声附和。
“好了,我有事要回去。美幽,这里你来接手吧!”婠婠吩咐完便一手一个把我俩拉走。
“婠婠,你没事吧?令师尊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所以特意前来拜祭……”子陵拉起婠婠的手关心地问。
“我没事……谢谢你!”婠婠先是难过地摇摇头,继而回给子陵一个淡淡的微笑。
“你瘦了。”徐子陵轻轻地抚摸着婠婠的脸颊。
婠婠没说话,静静地享受着子陵掌心的温暖。
我很识趣地没搭话,远距离地跟在他们后面,跟着他们一直走到祝玉妍的墓前。
婠婠使退了几位守陵墓的弟子,只剩下我们三人在墓园里,一阵寒风卷起墓前还未燃烧完的纸钱的灰烬,我忽然一个寒颤,这个……希望是因为冬天到了……
“祝前辈,晚辈徐子陵来看你了。祝前辈你为阴暌派的振兴付出了一生……”徐子陵在墓前洒了三杯酒,开始了他那絮絮叨叨的悼念词。
车!当初梵清惠去世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鄙视你!我远远地白他一眼。
“……您放心去吧!虽然晚辈能力有限,但一定会竭力照顾好婠婠,疼爱她、关心她。”未了,徐子陵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婠婠之前还在强忍的眼泪忽地落下,扑进徐子陵的怀中痛苦起来。这可是把我吓了一跳,在这之前她几乎都没哭过,或许她是不想在一众弟子面前有失威严吧。
“哭出来吧,这样心里会舒服些。”徐子陵轻轻揉着婠婠的长发。
“子陵……子陵……以后我该怎么办?”婠婠哭了好一会儿,伏在徐子陵怀中问。
“别怕,我会照顾好你们的。”徐子陵帮婠婠擦去脸上的眼泪。
婠婠此时能依靠的也只有徐子陵了,她又伏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不知道他俩又低声耳语了一些什么,婠婠起身拭去脸上的泪痕,两人一起向我这边走来。才走两步,婠婠就忽然脚软,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幸好徐子陵及时一把搂着她。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徐子陵摸着婠婠的额头。
“唔……有点头晕……”婠婠含糊地说。
“当然啦,教主大人您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也没怎么吃东西。”我上前帮手扶着婠婠。
“小鬼,带我到婠婠的房间。”徐子陵轻轻抱起婠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子陵,还是放我下来吧,这让阴暌派的弟子看到成何体统。”婠婠第一次拒绝徐子陵。
“以前祝前辈不也和石之轩在弟子面前恩恩爱爱的么?你害羞什么呀?”我说。
“你现在这么虚弱,让你下来走我不放心。乖乖地听话。”子陵柔声对婠婠说。
婠婠把脸埋在徐子陵怀中没有再反驳。我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到婠婠房间,途中虽然很多弟子流露出诧异的眼神,但没一个敢说话。
徐子陵把婠婠轻轻放在床上,又为她脱去绣鞋,盖上被子。我见婠婠也没什么大碍便识趣地以去厨房为借口离开。
去厨房的路上,我不停地被一些八卦的弟子拉着问个究竟。唉,你们有什么好八的呢?我们教主大人迟早是要嫁人的,这个充其量是未来姑爷吧,如果他表现得好的话……
徐子陵当天留了下来,说是不放心婠婠想陪陪她,这一留便留了个三五天,期间除了监督婠婠修养身子之外还附加帮阴暌派处理教务,当然,这是在婠婠房里偷偷干的,他还不敢光明正大地插手阴暌派事务,毕竟部分弟子对于他留宿阴暌派还是颇有怨言的。
我说未来姑爷,你帮婠婠减轻负担是好啦,不过你们家双龙帮不用管吗?你哪来那么多时间?你真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