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同事破门而入,紧张地问:"边南捷,你没事吧?你女朋友四处找你找疯了。"
刚刚入睡的边南捷,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惊醒,他睁开眼睛,是郑州的同事小刘,戴了一副眼镜,莫名其妙地慌张,好像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一般。
他打了个哈欠,说:"我的电话丢了。"
小刘紧张兮兮地说:"郑州治安很不好,你要小心你的钱包。前段时间我也刚遭窃,丢了好几千块现金呢。"
边南捷哈哈大笑起来:"我跟你差不多,钱包也被抢了。"
小刘四处打量了一下边南捷的房间,然后说:"看样子你也不是遭遇入室抢劫吧?"
"当然没有。不要担心我了,我明天就去买一部新电话。"
"但是,你应该给你女朋友打个电话吧,她好像非常担心你。给我们每个人都打电话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边南捷哼了一声,心里有些复杂,小刘走了之后,他蒙头又开始睡起觉来,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睡着,他套上了一件衣服,走了出去。找到了街边的公用电话,他拨通了范贝金的电话。很快,范贝金的声音从另外一个城市传来,因为着急,她错乱了一直保持地良好的风度,她甚至操着一口西安话说:"你是咋回事么?我一直打电话给你,你却一直关机,什么样的大事情让你狠了这样的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边南捷毫不在意地说:"我的电话被偷了。"
范贝金的火气显然还没有下去,她顿了顿,说:"你的电话被偷,我却不知道,我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
边南捷说:"你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地位吗?这由得我说了算过吗?"
范贝金嚷:"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如果你想吵架的话,那我不奉陪了。"
"等一下。"范贝金调整了一下自己,说:"那天是我的不对。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但是以你的脾气,如果我不承认错误,你是不会让这件事情过去的。"
边南捷刚要说什么,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映入眼帘,对,是昨天晚上偷他东西的女人,正在离他不远的一个小地摊前看拖鞋。他急忙挂了电话,一个快步走上去,抓住了女人的胳膊,女人面色一变,随后看到了边南捷,眉开眼笑起来:"是你啊。我刚准备要去找你呢。"
边南捷伸出一只手来,低声说:"东西给我。"
女人嘟囔了一句,然后从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他的手机和钱包,然后说:"别那么大惊小怪嘛,借来用用而已。"
边南捷把女人拉到一个人少的角落,然后说:"你不怕我报警?"
女人哈哈地笑了起来:"大哥,我们这片的警察,跟我都是朋友,你别费心了,对了。钱我都花了啊,信用卡我没动,够意思吧。我带了东西来还你的,除了钱之外,其他东西我都无兴趣。"
边南捷拿了东西要走,女人从后来走上前来挽住了边南捷的胳膊,笑嘻嘻地说:"给你打个折,你那些钱,够我们待一星期的了。"
边南捷说:"钱我不要了,你也不需要再做什么了。"
女人说:"那不行,我得讲究职业道德。今天开始我跟你了,一星期后大家互不相识。"
边南捷说:"无聊。"然后将她甩在了人群中。
走回家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女人仍旧笑眯眯地依在他楼下的一棵树下,白天看上去,她有些年纪了。至少有30岁,但是浓烈的妆容下的皮肤还是挺不错的,阳光下发着光,似乎有着千万的热情隐藏在略显冷漠的表情之下,边南捷说:"你不用觉得愧疚。钱我真的不要了。也不需要你再为我做什么。"
女人说:"我是真的特意来找你的。别做无谓的拒绝,这样容易伤害人。"
边南捷说:"你想怎么样。"
女人说:"我叫南尼。许南尼。我知道你叫边南捷。我还收藏了你一张名片。很巧合,我们的名字里面都有一个南字。"
边南捷没理她,开了门,许南尼跟着进了屋,自顾自地抽着烟,还去了一下卫生间,似乎是去卸妆了,过了一会,果然,一个面目清秀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甚至还把头发挽了起来。随便扎了一个马尾巴,使她看上去年轻了很多。
"别害怕。亲爱的。我只是愿意跟你待在一起而已,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我有直觉。"许南尼走过来拍了拍边南捷的脸,一副长辈与小辈讲话的口气,边南捷皱了皱眉,说:"我不想再见到你。"
"那没关系,我想见到你就可以了。我不会缠着你的,我只是想见你的时候,必须得见到你。"
边南捷被许南尼讲得无话可对,他有点生气,感觉到自己的生活即将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搞得一团糟糕,他把手机开了机,上面跳出来无数条短信息和无数条未接电话,许南尼把头凑了过来,啧啧地说:"女朋友还是老婆?这么拼命地电你。范贝金?这么奇怪的名字。"
边南捷把电话收了起来,很认真地对许南尼说:"你真的应该走了,我不想跟你开玩笑。"
许南尼说:"你让我待一会吧。我太闷了。"
边南捷说:"可是我要工作,我要休息。我承认昨天晚上是我多事招惹了你,但是事情总有结束的时候。现在,故事结束了,你不应该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许南尼对边南捷好像兴趣非常大似地听完他说那一堆话,然后抽了跟烟说:"不过是24小时不到的时间,万千的柔情就付之东流。男人总是这样的,所以,宁愿我再也不回来找你。宁愿被你恨着诅咒着也不愿意重复地再次见到我,是这样的吗?"
边南捷想到了时雷,或者是他那样的男人,给予女人们如此无端绝望的狂想,但是这些本与边南捷无关,什么时候,他也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人,在不用负责任的狂潮里自我沉醉?边南捷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说:"你刚才说,这片的警察,都跟你熟。对吗?"
许南尼点了点头,边南捷说:"你认识卫警官吗?"
"卫四?当然认识。"许南尼哈哈大笑起来,"不要告诉我你也认识他。世界真是太小了。"
"我……算是认识他吧。"
"咱们俩认识那天,我刚把他扎伤。"许南尼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把边南捷吓了一跳,这确实是太巧合了,又想这也许不是巧合,他凭什么将她认定是特殊职业的女人?而不是躲在医院门口忏悔的恋人?可是,想到自己的一晚狂野,边南捷感觉到无限地后悔起来,他竟是这么地莽撞,莽撞到可以街边找到一个女人陪睡,而这个人又恰好是朋友的情人……
"你是卫四的女朋友?"边南捷盯着许南尼很认真地问。
许南尼哈哈大笑起来:"你真是太纯情了,卫四的女朋友?算是吧。不过我也可以是你的女朋友。女朋友……这么学生气的词,哈哈哈……"
"你究竟是谁?跟卫四什么关系?"
"卫四啊,老相好。这样说够明白了吧?如果无聊就在一起睡觉,平时不怎么联系的。你不会不知道他结婚了吧。"
"那你为什么扎伤他?"
许南尼抽了一口烟说:"你关心得太多了……这也没什么啊,扎了一刀而已。死不了的。"
边南捷无法想象这其中的复杂关系,但是他对眼前的女人重新地有了新的认识,至少她与卫四的关系,令他感到好奇,许南尼不再理会边南捷犹犹豫豫的探问,一侧身歪在了边南捷的身上,挑逗地看着他,然后语调暧昧地说:"今晚陪你啊。"
边南捷一把推开她,说:"我跟卫四虽然还不算是朋友,至少也是认识。你赶快走吧。"
许南尼哈哈狂笑着,自顾自得躺到了边南捷的床上,把外衣脱掉了,只剩下一件极其性感的内衣,边南捷想走过去拉她起床,结果被她一用力,拖到了床上,她顺势爬了上来,压在边南捷的身上,一边去撕扯他的衣服,边南捷被她这种强迫式的热情摄住了灵魂一般地软弱了下来,她在他的身上来会游移,头发的尖端不时地撩动着边南捷的身体,边南捷有些把控不住,将她拖下来,压到了身子底下,但是一阵无可挽回的理智冲了过来,将他彻底打垮在原始的冲动中。他疲软了下来,许南尼哈哈地笑了几声,然后翻过身去睡着了。
这一夜,边南捷睡得很不踏实,他想到了卫四,觉得心里有无限的别扭,他甚至想到了况菲菲,又觉得愧对她的天真,这也是自己主观的一种遗憾,其实况菲菲又怎会在乎他之行径呢?但是他一点都没有对范贝金抱歉。似乎范贝金是一个掌握了他多年权利的人,他对她有一种报复般的快感。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范贝金的脸映入了边南捷的眼帘。
边南捷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在作梦。
范贝金真的来了。她仍旧是良好的风度,无可挑剔的妆容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香水味。
边南捷下意识地看了看床上,确定只有他一个人,才放心地松了口气,顺便伸了一个懒腰。
桌上是他的电话和钱包,范贝金盯着电话说:"你的电话不是丢了吗?"
边南捷说:"……哦,昨天它是丢了。可是……它又回来了。"
范贝金沉默了一下,然后走到他的床边,顺手拿起一根酒红色的头发,她没说什么,将头发扔到了地上,然后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边南捷说:"你今天没有航班吗?"
范贝金仿佛没听到边南捷的话一般地,说:"南南,我不喜欢你骗我。"
边南捷说:"我没有骗你。我的电话,确实是丢了,但是确实是又回来了。这件事我很难给你讲清楚。我也不想说那么多。我很困。让我睡一会吧。"
边南捷翻过身去,背对着范贝金,但是他却根本无法入睡,许南尼去了哪里,她怎么会知道范贝金的到来?她怎么会那么巧合地躲过去了这一场灾难?虽然范贝金凡事都有一种保持着清醒和冷静的气质,但是边南捷仍然可以想象若撞到他与一个女人同睡时候的那一场灾难。他甚至可以想象到范贝金疯狂的呐喊和歇斯底里的崩溃,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刻他庆幸自己没有跟她结婚,如果仅仅是恋人关系,那么道义和责任都会减轻很多,如果这是婚姻内的背叛,他都不敢想象其严重的后果,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好像在一夜之间,他对范贝金的感情就冷却了下来,刚到郑州的时候,他甚至因为寂寞一度对她的感情升了高温,但是仅仅是短暂的假象,仅仅是因为他在烦躁的空气中的自我安慰而已,他对待他们的感情,从来都是一种不愠不火的姿态,也就是说。他们仅仅是体制下的一种合适的搭配,而毫无惊心动魄碰撞火花的交织,这未免有些太遗憾了。是的,太遗憾了,他怎么会允许自己的身体一直这样沉睡下去呢?认识卫四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他渐渐地觉得他的世界,将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改变了。
但是这些,范贝金丝毫没有觉察到,在她越来越无法忍受的状况里,她失去了前几年酝酿的那种持久的平和状态,她把一切归罪于边南捷在工作上的失意,她还试图去理解他,去宽容他,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事业上的碰撞可以直接导致性情上的大变,她是很明白的。最重要的是,范贝金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感情会出现问题,任何情况下她都觉得自己可以把持住局面,保持一种她所理想的状态去发展,一起只是暂时的波澜,她深信,只要她能够等待,等这段难熬的时光过去,边南捷又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他们又可以恢复以前平静无澜的生活。是的。只要等待。范贝金想到这些年为边南捷而付出的这一切,就像积累成型的高山一样令人难以舍弃,所以,她不应该在这样的时刻做出激化矛盾的举动,于是范贝金努力地忍住了边南捷给的屈辱,将一切熨平在自己的面前,然后从边南捷的身后抱住了他,眼泪在眼框里滚了一番,终于掉了出来。
边南捷感觉到了范贝金的忍辱负重,他那种报复的快感更加强烈了,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利用矛盾的关口提出要挟,以便给予自己充分的任性的空间,他逐渐感觉到了潜伏在自己身体里面的那种骇人的虐待狂倾向,这一刻,他真的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满足。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范贝金已经把小小的屋子整理得干干净净一丝不苟了,像她一样光洁鲜亮,还出去买了几份快餐,这几天连续的事故发生令边南捷餐食无序,胃口都觉得不舒服了,他看着范贝金忙里忙外地,突然感觉到这么多年里,范贝金其实一种充当的是一种母亲的角色,照顾他的起居,帮他里外应承,所以她就赢得了母亲的待遇——被尊重,而不是被宠爱。边南捷明确地感觉到自己需要的,是一个女儿型的爱人,就是那种他心甘情愿去照顾,去溺爱,去毫无原则地缴械的那种感情。就像况菲菲那样的——他再一次当着范贝金的面放肆地去想念另外一个女人,他觉得他真的是沉溺了,从前他只是在那种百无聊赖的时刻,才会对其他的女人进行思维上的意淫,而现在他不仅是时时刻刻地走在挂念着另外的女人,甚至连他的身体都已经背叛范贝金了,并且毫无愧疚,他解释不了这种现象。
"心情好点了吗?"范贝金走了过来,微笑地看着一脸阴沉的边南捷。
边南捷哼了一声,便向饭菜扑过去,他这一刻感觉到,什么样的诱惑和烦恼都敌不过填补胃口的空白来得有趣,所有的意识都是攀登在衣食无忧的状况下的。现时,他只想就这么吃下去。
范贝金满意地看着边南捷贪吃的模样,仿佛一切又按照她所期待的那样一点一点地恢复原状了,她不是没有想到边南捷可能有过的出轨和背叛,但是这些对于她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她所看中的是边南捷所能够带给她的宝贵的安定感,她精明如此,最需要的不是空虚浮华和无边的挣扎,她看透了滚滚红尘爱恨情仇一出一出的怪戏,无论什么样的波澜壮阔,最后都要归到平静里来,聪明绝顶如白蛇,都知道要找凡间的老实人去过那平静的日子,她又怎么会像那些傻子一样地冒险呢?她的人生从来都是完美的,不会因为某些偏失而出状况,她不允许。即使边南捷寂寞透顶不小心对她有了背叛,那都不重要,只当他孩子气出去野了,但是他早晚还是会回来,她才是他的终点。
两个心事重重的人仿佛是在暗中较量一般的,彼此面上平静,内心狂澜四起。下一步的命运,又有谁能知道。
边南捷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抬起眼来问:"怎么不吃啊?"
范贝金说:"刚才吃过了,现在不饿。你多吃点。"
边南捷哦了一声,然后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范贝金面色有些变,但是马上恢复了平静地说:"不着急,最近我跟赵红换了班,这周没什么事,我打算多陪陪你,我知道你在没有我的这段日子里,是会很寂寞的。"
边南捷说:"不要。你还是赶快回去吧。我不寂寞。"
范贝金说:"哦?那么,我寂寞,你当是陪我吧,我们可以四处散散心,毕竟我们还从来没有一起旅行过呢,就当是旅行了。"
边南捷打了个哈欠说:"郑州?旅行?你不要搞笑了,你整天国内国外跑,还没有旅行够?"
"我是说我们俩的旅行。两个人的旅行,那是具有不同意义的。可以一起看风景,可以一起感受生活。将来回忆起来,会非常有意义。"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实际,南捷忍不住说,"就连旅行,你都要先盘算出它的价值,你累不累?"
"你到底是怎么了吗?"范贝金叫了起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觉得不对,你究竟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这么阴阳怪气地讲话。"
"那是你的感觉。我一直这样说话。"
"不是的。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边南捷顿了一下,说:"我没那么说过。"
范贝金步步为营,紧逼上来"那么,你还爱我吗?"
边南捷说:"别问这么俗的问题行吗?爱不爱,爱不爱不是说出来的。我可以说我爱你也可以说我不爱你,这有什么关系吗?"
"对。正是因为你现在突然变了,我需要一个理由。也许是我们哪里出了问题,但是这不代表我们都要消极地对待,没有任何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对吗?"
边南捷点了一根烟,沉默不语。
"南南,我知道你现在在郑州心情非常糟糕,我虽然不能跟你一起分担,但是我也一样很着急,这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就可以回西安了,一切都会跟以前一样。"
"你以为以前的生活,就是我所满意的吗?南捷挑衅地看着嘴唇一直在发抖的范贝金。
范贝金面对着这样的边南捷,实在是乱了方寸,即使她试图去理解他,去宽容他,但是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让步,或者说他感觉到了她的让步,但是他更加得寸进尺,他将她逼得无出藏身,他却如此地理直气壮,范贝金火了,即使她有再好的涵养,也不代表她可以让自己的尊严全部放低,以来迎合一个变得如此不讲理的恋人。
她真的那么软弱吗?不是的。她的顾全大局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应该有的台阶,反而这令她被动地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范贝金打算开诚布公地跟他谈一下。
"你是喜欢上其他人了吗?"这句话问出口,其实范贝金心里还是揣着紧张的,她感觉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危机感,这在过去的八年里从来没有遇到过,八年了,真是太恐怖了,他们竟然已经认识八年了,八年,多少时光就这么悄悄地溜过去了,她不年轻了,不再像年轻时候那样有恃无恐,那样底气十足,她甚至一下子想到了他们谈崩的结果,如果他们为此分手的话,那么她该何去何从?这是一个棘手难题,她这么多年的投入不可能只得到如此简单的结果,她不能忍受。
边南捷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静静地抽烟,范贝金也拿起一根,抽了起来。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边南捷拿过来一看号码,陌生的,不管它,让它一直响着,范贝金走了过去,拿起电话来说:"喂,你是谁?"
边南捷很不满地看着擅自接他电话的范贝金,范贝金那电话给他说:"叫什么卫四。"
边南捷有些心惊肉跳地接过了电话,刻意地站了起来,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是我,卫四。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哦。没谁。南捷含混地说了一句,他想到了许南尼,心里一阵虚弱,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卫四说,"许南尼去惹你麻烦了吧?"
边南捷楞住,没有想到这么快,卫四就得来了消息,他拿着电话左右走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理她,她是个疯子。下回她再去骚扰你,你可以拿鞭子抽她。"
"你的伤好点没?南捷尴尬地岔开了话题。
卫四哈哈大笑说:"当然,这点小伤怎么会难倒我?晚上有空吗?我们去喝酒,可以带你马子。"
边南捷看了看范贝金,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是在郑州刚认识的朋友吗?"范贝金似乎忘记了刚才他们之间的僵持,关心地问。
"恩。晚上说一起去喝酒……你也一起去吧。"
范贝金高高兴兴地去收拾碗筷了。边南捷看着范贝金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他真的是挺残忍的,他完全知道范贝金这样的女人的容易满足,而他就是这样肆意地,突然地,产生了如此邪恶的变化,他对自己也觉得很陌生了,到底他要怎么样,他根本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