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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那是属于歌唱、生活本身的音乐,扑面而来的尘土和风雨让我对草原的历史有了新的领悟和洞察、判断,我似乎觉得学究的读书思考早已失去了价值。我开始渴望有一天打马进入民谣的世界开始漂泊。那些草原上曲折的河流一定无比美丽,在无垠的草原里,我可以自由地追求着一种不朽的语言、生活方式、音乐甚至历史书本上不能解释的历史真相。多么诱人的体验,春天我坐在村庄的土墙下,雪水从黛青色半弧形的已朽屋檐顺着太阳的光线从黝黑的裂开的青瓦上面滴下来。屋顶是蠢蠢蠕动的草海,升腾着丝丝的水汽。这个时候亮开嗓子唱上一会儿,你顿时会有一种非凡的感觉。你会感到河流和整个世界的意义都在这个春天韵律化了。疯狂而寂寞的野草,还有疲惫清澈的歌声,会一直飘到黄昏夜幕降临,雾气缓缓漫过那些结着疙瘩的树林。荒草中的墓碑和山花在岑寂的黄昏被一种仿似游牧民族的歌谣打湿。这个时候我心里充满了神奇、惊讶。因为我和一条河流,和枯萎的野草都开始了感觉的苏醒,履行着自然的约定。

这是人与神圣事物的约定,人必须遵守的约定。这不是一个超验的神灵世界,而是被劳动的酸苦束缚了的人对自由的极端渴望。在一个布满谶纬、巫祝、占卜陷阱的知识背景,人接触的是一个苦闷气息凝滞的自然,只有这些劳动经验,遍是血痕,身体虚脱了的歌声显现出真正的光明。

(二)

我在。

我很平静。我的手中握着作画用的水彩。我不是西班牙的毕加索或者那个达利,我也不是梵高,我只是一个书生。我有感情,也有眼泪,也有一亩三分地可以用来谋生、歌唱。我不是虚无主义,我清楚地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姓氏以及我存在的形式和意义。我将坚持劳动的口号并在这个体验的基础上延伸我的视野和欲望、感情、爱。

我听到了歌声,它隐藏在这死寂的荒漠,隐藏在宿命的土地和贫苦的眼神里。它像一个阴影存在我的生活里,和我一起悲伤、疯狂、抑郁、沉没、消逝。很鲜艳的颜色,我像一个婴儿那样看着太阳,那是一种有影子的音乐,如流水,一条盘根错节的河流。

在我的数次旅行的过程中,我有机会将这些经历和感受综合起来,最终看着它们变成一个个文字,自由地书写,不惜笔墨,这一切都是为了接近那条宿命的河流。那是一片荒野中的处女地,琴瑟钟鼓,那里面一定隐藏着古人的时空观、生死观。

我对这些感觉记忆犹新。

那一次从遥远的新疆塔里木回来,列车路过宁夏南部的沙漠,我慌忙把脸贴在有很厚灰尘、油腻的玻璃上,急切地想看到那些车窗外没有经过粉饰和涂抹的原生的自然界的暴露的面孔。

沙漠似乎就是流动的河流,像黄河一样躁狂。它的肉体已经受伤,粗砺的风卷着沙漫天飞舞,那些枯死的草根没有任何光泽,流动的沙丘就像是河流的可怕的漩涡,它们开始萎缩,残肢累累。痛苦扭动的树枝,寂寞得几乎疯狂的垂死挣扎的树在风中摇晃已经失去了根基,无法吸收更深处的水分。那是在睡梦中被狠毒的雷电击中头颅的树,积毁销骨,颓唐无比,树皮被大面积剥开,只剩下一副阴森苍白的骨架,焦黑、冷漠。那朽木极端吸引人的视线,我看到了它那怨毒的目光,突然间有一种痛入骨髓的感觉,那分明是一场屠杀,凶恶的风以锋利的刀刃切割下树的头、肩和手臂,让它在风中流血。那巨大的却似无形的伤口正是死亡的象征,它隐蔽在树的心脏,隐蔽在人动情的那一瞬间。树木生存的欲望顽强抵制着这杀机,它甚至已经丧失了呼吸的能力,树干已经被沙砾蹂躏,硕大的肉体被掏空长出了野草。像凶猛的河水一样冲刷着那些残破的根茎、落叶,好像被吞噬了一样。暴露着残忍的锯齿状的牙齿撕咬着的火焰野兽般从树干内部燃烧了起来,顺着风在烈日下乱窜,耗尽了大树的心力、水分、汁液、盐分矿物。枝叶、根、树干化作一团冰冷的残渣又和风沙滚作一团,继续新的循环征服仪式。我嗅到了罕有的湿湿的血腥味,瞬间又像烟雾一样,消逝在这个世界。这是极端静止又永远运动着的世界,每一个角落都是在互相吞噬,在竞争。带有肉欲的疯狂、寂寞的沙流蚀空了树木和人的心,整个世界陷入盲动之中,你无法近距离接触到这个世界的语言,交流,融入。何况,大量书籍文字所表达的表面的世界已经足够让人疯狂。也许终有一天,我的文字也逃不掉这样落魄潦倒的命运,逃不掉被凶器斩落的命运。那是大海,无边的私欲的大海,我们的语言无法浮出海面,看到这个世界的真相。只有尘埃,只有悲哀。

我沉默良久。当我面对这真实的生命存亡的现场,那种惨烈,我一言不发,变得固执。你不可能从我的眼神、我的表情中觉察到我异常的反应。这就是生命,永无止息的灾难,看似花花绿绿,实际血肉横流,残酷无比。除了进入麻木状态让那点热情苟活,否则就是绝望。那绝望瞬间埋没了我,我停止了呼吸,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只有心脏机械地跳动,将自然界的生存定律继续下去。我突然觉得我的思考是模糊而空洞的,我是被役使的,被奴役的。连同我的文字都是一样不堪负重。我知道我毫无表情,我的躯干已经像火把一样被塞进泥沙里,我的文字也粉碎了,没有它生存的余地,它的命运就是不断地磨损,履行劳动义务,然后消亡,退出这个世界。我已经不再心痛,因为我逃生的时间已经很少了,抛弃那熄灭的火把,在急风暴雨中前进。我知道,那火把是卑怯的鬼魂,我将一身泥泞狼狈不堪,但是我相信我的眼光,我视野中的那个模糊的远方。我丢失了我的语言,我抓不住表达的本意。但我相信我整个旅程赋予我的某种意义。我相信文字和歌谣是我的世界的一部分,这一部分也是世界流水般的日子所蕴藏的秘密。

在西安车站,我买到一尊很便宜的秦俑的模拟塑像,大约三十厘米高,它是那样的容易破碎,摆置在我的书架上已经很久。我在西安城大部分时间都是依靠地图自己步行。我用了一个星期时间在这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古城里行走着观察着,我只身一人,背着旅行包,顺着这个城市规划好的新版地图标识的路线,从大雁塔到华清池、骊山、半坡遗址。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城市。它给我的感觉与北京这样的城市又迥然不同。它似乎很自然地把你摆到一个原本属于你的位置,一切都是这样的准确。以我对大地的理解,大地是没有神的,只有孤魂,只有繁重的劳动和微茫的信仰。你在大量的历史年表和记载中必须有这样的一种观念来支撑你的感觉和身体。至于年鉴,我觉得只是苍凉。

从我行走的经验中我寻找着判断着这些多变的光影、语言、充满自由和虚幻的角落,巨大的死寂开始侵入人的心灵。西北的风沙干燥粗砺,让我无法从容地进入低沉的抒情状态。还有一次,列车从草原的边缘经过,暗蓝的天空下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蒙古包安闲无语,守候在绿色的山麓,那是牧人的心灵感恩的形式。我觉得草原和西北的沙漠一定有着一个偶像的法则存在于高山流水知音的内心。偶像在疾病中倒在了我们脚下,倒在了炮制的花园和地铁的阴影中,倒在酒精、凋零的后庭之花、繁重的体力劳动的困厄下。这就是我们在黄昏所谓开满山岗的忧伤。

行走,这是没有界限和疆界的。水陆没有界线,也没有绝对的舟车不至的终点的行程。我看着一张线条几乎纠缠在一起的地图,在这个时候图像和色彩已经毫不重要,空间的范围,比例尺的大小都成了我想象的内容。我可以轻易地依靠学过的课本知识用红色的水笔标出历史上大河的流向、山脉的走向、原始森林的遗迹、部落战争的地点,以及帝王丧葬的皇陵、我喜欢的游牧民族歌谣诞生的地方。我也可以用方言和小农经验的词汇来装模作样地解构一次,标出所谓的长安、兵马俑游览地点、中原、燕赵、巴蜀等。但是这只是地图的表层,旅行的意义应该在深层得到揭示。坐在火车上,我分辨着所谓的中心与边缘,古代建筑、造像、图画、器物闪现在我的脑海里。天圆地方,似乎这是经验的轮回、循环。

那腾腾的水汽在峡谷里升腾,透过时光的屏障,被阳光的色彩打上人间的气息。古语说“人莫鉴与流水,鉴与止水”,草原上悠缓的河流一度使我想起英雄驰骋的烽火岁月。人悠然站在低低的绿色的山坡上唱起了沧桑的牧歌,这里的一切动荡、事件、冲突、变革都将由这滋润神圣的牧草的细缓流水来洗涤。更有的是那些湛蓝色的湖水,震荡之后的沉静的状态真是极美。

人的影子混在湖水的倒影里,那是歌唱的状态中唯一真实清澈的感觉。清凉、明快、自然,伴随着清脆悦耳的马蹄声,辛劳疲惫的身体融入草原和祖先的歌调。泥土炽热燎人,歌声慢慢将真实的自己掩盖。我几乎能感到冷艳的火焰从洪荒的戈壁进入我的私语,进入草原的生命圈。那用蒙语写成的文字符号,听起来低沉浑厚的元音,它是草原醉态溢现的黄金元素。泥土带着神秘的气息,新鲜,潮湿,人和泥土仿佛融成草原世界的一只幸福的野鸟。我想,假如这样飞翔着挣扎着飞过城市,看着那些把一切罪过都归罪于城市的人失去心的本质、青春、生命,这本身就是盲目的。我不能像河流那样,无形地消融,遁世。我需要理性的阅读和答案。像我信仰大地上所有的河流一样,我信仰有灵魂的歌声。灵魂不是镶嵌在文字里充实篇幅的具体方块字,而是使那些文字不朽的原因,使人心磊落、耿直的力量,它可以区分善恶,有着水一样的形和势,旺盛的生命力和感化的力度。

我不知疲倦地追寻这样的歌谣,速朽的音乐。许多次离开西沙河,我追求着这与草荣枯的歌声,这需要经过漫长艰辛的领会。每个音符每个切分音犹如永不腐败的火焰和世间流水。我习惯记住每一次在西沙河闪光的河畔,或者草地上的驻足,放牧牲畜的感受或聆听自然滴水之音的清朗。

(三)

我远离城市,我接近河流。

经天纬地的河流,天然是人与世界各自守候的盟约。

我就居住在这一个遥远的村子里,这里有一条与我前世今生有着神秘约定的西沙河。你已经知道,这是一条被青色和芦苇裹住了的河流。我曾经在静静的流水边的草地上哼起《天堂》这样熟悉的曲子,我觉得时间和世间一切的悲欢都是这样在流水的韵律中产生,被打动,被传唱的。当然,现在是复制。人在时间的监狱里,听着厚厚的墙壁外边潺潺的流水声,回忆、尊严的敏感开始染上锈迹。这一度是一个贫穷的村庄,领教了太多痛苦的体验饥饿袭击的失魂落魄的村庄。长久以来需要一种神秘的物质或者传说、歌谣来补充它的精神,和日渐难以把握的集体的溃散。我相信一个久居在河畔的人能从河流中悟到大地的气象,而我也相信一个类似隐居村庄里的人也能从岁月中积累起来一种不可变更的对村庄的自信,甚至盲目。它们同样具有复活和毁灭的双重意义。

歌谣如流水,如沙漏,无始无终。

我已经习惯在疲惫的时候唱起这种曲子,习惯这种歌谣含糊的混音,习惯在这样的黄昏看着村庄和地平线上混沌的风景。这是农人的一种特有经验,我习惯这样用心去领悟一种语言、一种青春。这和劳动一样具有意义,正如对山河的敏感和对语言的思索一样具有意义。

是河流,尘世浮生最早的道路就是河流。它是宽容的,拥有高贵的气质和血统。

西北的民谣使我站在春天感到一种眩晕般的幸福,目睹尘土中下落的那些光线,在昏沉的鸟语之中昏睡,如一条四肢刺亮的躁动的河。犹如秋天的西沙河那样,我等候落叶降临,等候渡口的人顺利到达彼岸。

我一直相信我所选择的是一种很美的歌谣。

我注意过在自然的情调中,认识西北的苍莽和秦俑的孤独的独特效果,而不是跳跃不定的历史。在我回到了自然意义的同时,我就领悟了这个世界。河流,我不知道这是哪一种复兴或宗教的安慰。是民谣的原始定义的开始吗?我不知道,我安静地听,安静地进入朴素的村落和悲怆的川流。无论是写作中被卖弄的词语,奢华阴冷的纽约之类的大词还是失去平静的耶路撒冷,都不能改变我思考的初衷。因为我看到了我手掌中的隐匿的方向,握一把尘土,一切价值和意义随时都可以终结。只剩下我空荡的思考。遥望西北,我寻求着行走的终极目的,也许只有旱裂的民谣,如阳光的赤子,在我的世界浩荡翻腾。我已经很久不能平静。智慧的尊严的艰苦的对母语的上下求索,困难可想而知。

我总是以为我需要和这个世界保持这样的陌生感。隔着这条阴郁的河流,和远方的世界保持一种恰当的关系,因为无论是在错落简陋的村子还是城市,这里都是尘世的一部分,是自然的一部分,陌生的一部分。所有的感觉都是最终回归到自己的世界和家。或者这就是轮回,在我喜欢的民歌和被称作后工业时代之间,在简单朴素的生活方式和个人的消解之间展开这个世界的真相。

我知道这样的路古人一定也走了很久,长衣飘摇,人头攒动,股肱相触,山路纵横交错,街市车水马龙。漫长的路,需要格外的诚心与勇气。前路没有你的偶像,只有这漫漫长路,我以河流为我的偶像。这是一个缺失偶像的时代,偶像的沉沦如泥沙入海,只剩下孤独的秦俑,黄泥土层覆盖了密集的铁血的箭头,还保持着单向的嗖进的形态,已经凝固在泥土里,垂直射向黄土上空,气流炽热,化为渺茫的心路和无声的黑白色单调的历史。由西安向西去,河西走廊如今只是一个词语的物质外壳,单纯乏味的概念,虽然那据说是一条年轻的路,寂寞的沙土仍有精工制作的汉唐丝绸和纸张的质感,历史的感性保存得相当完好,残留的温柔也有几分孤独苍凉。那些造型优美、质地精良的陶瓷也被湮没了。还记得在我参加高考前的那些日子,我甚至在一张语文模拟试卷上也读到了一篇写长安的文章。在长安也好,在我那朴素甚至封闭的小村庄也好,我毕竟抓住了感觉,感动了。英文CHINA一词让我对那釉汁纯净的瓷器感觉凝固了。也许我的视野需要越过长安,进入更偏远的北方。

这是属于源自北方的特殊感觉。就像我对蒙古长调的迷恋已经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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