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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审讯词

青龙帮在港口被抓的成员,除了几个被炸成重伤的,其余的都被关到了h市警局总部。即墨青的高中哥们,那个在检察院混得颇好的封烨,一早就去警局总部看了之前的审问记录,寻找蛛丝马迹。

苏越和即墨青到警局总部的时候,封烨已经在警局总部喝了好半天免费茶水了。一瞧正主到了,这才放下茶杯,伸个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来,去迎接即墨青二人。

三人一齐来到案卷室,封烨找出上午看到的疑点,一点点指给苏越和即墨青。

“你看这个,青龙帮三堂堂主的审讯词。”封烨指着某一段,眉头微皱,缓缓念出来:

【你问我觉得少的是哪个人,sir,这我哪知道……sir,你来来回回问了我十遍了,少的人是谁?我真不知道啊……】

“这是三堂堂主第一开始的供词,但是一天之后,他自己找上警员,说他想到是谁了。”封烨接着找出审讯词对应的地方,念道:

【sir,应该是主管财务的应杰。那家伙其实一直有偷贪财务,但老大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这回去港口取货之前,应杰和老大发生了口角……这我可不知道应杰会逃到哪,sir,我就知道这么多……】

即墨青神色凝重,思索着道:“活着的那十六个人中有应杰么?还有这个三堂堂主阿辉知道活着的十六个人都有谁么?”

“不知道有谁,抓住之后,他们是单独放置的。”封烨叹口气:“巧的是,活着的那十六个人,还真没应杰。至于死的那几个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应杰。”

“那会不会就是这个应杰呢?”苏越觉得如果三堂堂主阿辉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应杰没准就是知道苏易卧底身份之后,以此为要挟,才有恃无恐地偷贪。

但即墨青却摇摇头,不甚赞同:“不一定,前提是,那十三具尸体没有他。而且我想知道,警方是怎么确定苏易尸体的?”

因为是爆炸,这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除非有什么凭证,否则无法确认尸体主人是谁,那么苏易真的死了么?这是即墨青一直困惑的地方。

不待封烨回答,苏越大声道:“阿青,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易哥设计了这场爆炸,然后潜逃了?!”

“苏越,你情绪稳定一点,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疑问!这一直是个疑点不是么?!若是苏易没死的话,那找到他,问清楚就好了,这会减缓案件难度。”即墨青柔声道,这种时刻,身为心理师的他,自然知道怎么说话可以安抚苏越的情绪。

确实,苏越一直忽视了这一点。虽然报道说苏易死了,不过警察们不是经常弄这种混淆视听,安抚民众的消息么?!若是苏易没死,或许他们就需要换个方向努力了。

封烨打断二人的谈话:“其实青子也是说了一种思路,不过,这尸体确实可以证明是苏易的,因为那尸体上有苏易的项链。”

这下三人都沉默了。封烨是不知道说什么,即墨青则是接着思考案件,苏易确定死亡,那么就是说,三堂堂主阿辉说的很有可能是对的。

苏越的沉默,来自很多方面。第一,这证明了他易哥不是潜逃。第二,这表明,他易哥真的死亡了。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里,苏越的心底其实一直埋藏了一个想法,那便是十三具尸体里没有苏易就好了。人活着,比什么都好,哪怕惯上潜逃之名。

所以,刚才苏越才会潜意识地脱口而出“设计爆炸”“潜逃”这几个字眼。就像平常A与B聊天时,被B识破内心想法后,A就用音量来反驳B。这也算强装镇定的一种表现,平日里经常发生这种事。

气氛比较诡异,封烨有些憋闷,这种安静的气氛让他有些呼吸不畅,便赶紧开口找话:“要不要再看看其他人的审讯词?”

苏越赶紧点头:“好啊,看看吧。”看审讯词的话,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转移,新的事物总会更吸引人一些,能让人暂时忘掉之前的不愉快,这样苏越就不会觉得尴尬了。

即墨青翻着卷宗,三人一齐认真看起来。封烨之前虽然看过一遍卷宗,但当时看得时候,就觉得某些地方不太对劲,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五堂堂主大蒙的审讯词就透露着诡异:【阿sir,你说我们帮少了一个人?……应杰很有可能是潜逃的……他的戒指很好认,两个,中指戴黄金,拇指戴扳指,翡翠的……尸体中有戴这两个戒指的么?要是没有,那逃的一定是他……】

“我觉得这个大蒙很有问题,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但他的审讯词很奇怪。不像是被审讯,反而像是在暗示。”封烨的话像是被敲响的钟,声音洪亮,发人深省。

即墨青这时突然嬉笑了出来,眼中透露出一丝鄙视:“这个大蒙倒是有点意思,不过他这手法拙劣的很。他确实在暗示,暗示警员应杰有问题。而且,从他的话里话间,好像很肯定应杰没死一样。”

像是想起什么,即墨青嘴角的笑容更甚:“还记得三堂堂主的审讯词么?他好像并没有提到那天去港口的人都有谁……并且好像也是在暗示不是么?!暗示这个应杰有问题。”

“没错,这样看起来,两个人仿佛都知道应杰没死一样,所以才都说应杰,那么,这个应杰或许就是关键。”苏越也在推理着,虽然他依靠的是直觉。

封烨这回终于知道自己所谓的诡异感是怎么回事,就是说,若是不是事先知道应杰没死,这两个人怎么会用暗示的口吻说话?!

先是三堂堂主阿辉,左一句应杰与苏易不合发生口角,右一句不知道应杰逃到哪里。试问,若是不知道这个人活着,谁会一开口就直接说“这个人逃到哪里”这种话?!

之后五堂堂主大蒙,虽然没有说什么逃到哪里,但却指出应杰的随身之物,而字里行间,也可以看出来,大蒙好像很确定尸体中没有戴两个戒指的。

看来这个应杰是有问题的,不过,也不能仅因这二人的审讯词而定论,因为这也不排除这两个人和应杰平时就多有不和,而栽赃嫁祸。

接下来,三个人再次沉默,继续翻看审讯词,连情绪一直不稳定的苏越也冷静下来。他知道,这种时候,一定不能脑热兴奋,那样会影响他对审讯词的判断能力。

这时候,有人进了案卷室,是个小警员:“sir,这是刚整理好的今天上午的审讯词,里面是重伤人员的审讯词,他们重伤的好几个都是今天昨天晚上才醒,所以才审问整理出来。”

“辛苦你了,来,给我吧,我们看看,你去忙吧。”封烨从小警员手中接过案卷,抽出审讯词放到桌子上,三人又投入到审讯词里。

主管训练新人的阿k,给出了应杰潜逃的解释:【应杰啊,我们走到一半路,应杰接到电话,然后跟老大说了一声什么家里有急事,就走了,哼,那个叛徒。】

苏越恍然道:“竟是这样,难怪那两个人那么肯定应杰潜逃,看阿k的语气,觉得是应杰给警察通风报信的?”

“估计是,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阿辉不第一时间说出来应杰,而是隔了一天才说,阿辉是怎么想的?有什么隐情?”封烨提出自己的疑问,自从看了阿k的审讯词,他是越来越头疼了。

苏越哑然,封烨提得问题真是犀利。但这确实是他们要弄清楚的,这个阿辉究竟是怎么想的?!个中隐情或许会对案情有所帮助,也许这个阿辉和应杰关系不一般呢。

“发现没有,只有这几个人提到了应杰,但其他人都说不知道逃的是谁,看来阿辉,大蒙,阿k坐的是一辆车。而根据阿k的话可以分析出来,苏易也和这几个人在同一辆车。”即墨青开始分析当时的情况。

如果苏易不和这几个人一辆车,那么应杰找苏易说要回家的时候,必然要去别的车找苏易。那么,至少坐在苏易旁边的几个人,都会听到这件事,这样子说的话,那就是会有两辆车的人知道应杰走了,而不是现在的三个人。

青龙帮开的是可以坐六个人的小面包车以及装货的大卡车。按这种情况来说,他们这几个人应该是坐的面包车。若是应杰和他们分开坐,那知道应杰要走的就是12个人。只要不是那么凑巧,死的13人中包括着两辆车的其他人,那就可以肯定应杰和苏易坐同一辆车。

“或许这个应杰知道些什么,比如,苏易是警察这件事。然后根据阿辉说的,应杰偷贪,却并没有受到惩处,也许就是应杰以警察这件事,来威胁苏易呢?”封烨补充着自己的想法。

苏越一直认为苏易是卧底,但是却不知为什么警局这回将苏易认定为叛变的警察。按理来说,苏易的警察上线应该替他昭雪才对的,可为什么没人替苏易说话?!还有这个应杰,在这场潜逃中,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真的像封烨想的那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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