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大厅里忽然完全黑了下来。
“教授,教授,怎么回事?”
当周围再次明亮起来后,江少平发现一切都变了。他好象正在一条高速公路上,很多人,有交警,还停着120的急救车。高速路一边的护栏竟然被撞断了,而高坡的下面,是一辆四轮朝天的小汽车。这里不是到S市的省道吗?有两个受伤的人被抬了上来,穿着白大褂的医护员正在紧张地安排着什么..江少平走近去,也没人管他。他突然醒悟到了什么,走到其中一个伤者的担架旁,掀开盖着的蓝色布单。他看到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江少平,是他自己。一个护土不知道为什么“嗷唠”一声,四周也一片惊呼声,几个医护人员不知为何,满脸恐惧地跌跌撞撞跑开..
江少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仍然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教授还是原来的姿势。
“教授,我,我已经.?”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但倒底哪个是真实的呢?”
“可能都是真实的,也都是不真实的。”
教授端过一杯水来递给江少平。然后继续说:“我能再给你透露的是,你们的车祸是被别人预谋的,但是对于他们谋害你们的目的,我们,或者说是我的老板,或者说是我的顾客,也就是购买使用我们的技术服务的人也还不清楚。”
江少平心里竟然笑了一下,也许教授是故意的,用这种啰嗦式的严谨玩笑一下。但如果是他故意玩笑,倒不可乐了。
江少平忽然想起地宫里那个公务员,那个剪指甲的漂亮女人,她好象什么都知道,她为什么用那种语气回答自己呢?又是谁要谋杀自己?我江少平区区小民,不在任何所谓的势力内,想想也没伤过谁害过谁呀。自己记忆深刻的,也就是上小学时候,路过一个走街串巷卖豆腐的架子车,卖豆腐人跟着张五婶去取黄豆,这功夫,用手偷捏了人家一块豆腐吃,结果被人家追了好长一段路,被豆腐主人问是谁家的孩子。
教授好象能看见自己的心思似的,因为他突然说:“其实在异度,你本来就一直是飞船的驾驶员,一直是我们的同事。”
面对江少平满脸象核桃皮一样的疑惑,教授真的笑了。他从包里取出二个烟斗来,一个黑色,一个古桐色。
“选一个吧,送给你。也许抽上两口,你的疑惑会烟消云散呢。”
江少平不想抽烟,但烟斗却很好看。他要了那个古桐色的,含在嘴里,并不点烟,但觉得也挺过瘾的。
“想再见一下土茜吗?她在西瓜园等你呢。”
原来那个女公务员叫土茜。
“我还不知道有土这个姓呢。”站在西瓜园的凉亭里,江少平找了个话题。
风拂过瓜园的瓜秧,一颗颗滚园的西瓜隐现着,象是一个个羞涩而骄傲的孕妇。风也拂动了吐希的长裙,象西瓜秧一样嫩绿的裙子。她的头发是金黄色的,不长不短,象垂柳一样飘荡着。而她的脸也象一泓秋水,平静而生动。
“乔总,你们来啦。”
原来教授姓乔。
“傲哥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吗?”
乔总摇了摇头。“公司打算安排他去上古,也就是天狼星去做些任务,也许他的病能好。”
江少平发现西瓜园里的瓜长势并不一样,有一片葱笼茂盛,另一片枯黄稀疏。
“这是不同的品种吗?教授。”
教授蹲在那里,吸了口烟,很象一个田边的老农。然后他缓缓说:“是一个品种,长的不一样,原因很简单,因为另一块土地贫瘠。不适宜的环境的确会使作物很快发生变态,当然反过来说,这种变态也正是为了适应,但这却被有的人称为进化。然后又想破脑袋,为进化这个词作出定义来。呵呵。来吃西瓜吧。”
教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地里摘了一个西瓜,放在亭内的石桌上。西瓜剖开,瓜瓤是――是透明的!是的,不是红色,不是黄色,而是透明的蓝,象天空,象海,一颗颗瓜子点缀其间。江少平一下看呆了。
“没见过吧。我们这种瓜,曾经被他们叫做――以太瓜。每个瓜子都是一个宇宙。对于一次西瓜来说,如果你同时种下这里面的瓜子,它们大致就能同时发芽,出叶,开花。但是,也许你今年只种下其中的一颗,来年又种下一颗。谁知道呢?”
江少平这才觉得自己饿了。异度瓜田里的瓜真的很好吃。